-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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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下半夜的時候,池小淺的酒醒了,準(zhǔn)確地說是被肚子疼醒的。她一睜開眼睛,就感覺自己身子被箍得死死的。她推了一把,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陸少勛抱在了懷里。她再低頭一看,咦,外衣又被脫了!又占我便宜!
陸少勛見她醒了,打開床頭燈。池小淺站起來,正準(zhǔn)備拿腳踹他,卻突然定住了動作。等等!床單上是什么?晴天霹靂!如遭雷擊!池小淺看著軍色床單上一攤鮮紅的血跡,整個人就直接瘋了。落紅!傳說中的落紅!池小淺悲痛欲絕,仰天長嘯:“禽獸,獸,獸,獸,獸,獸!”挨千刀的陸少勛,就這么奪走了她揣了二十幾年的貞操!我的清白!居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一點記憶都沒有!
陸少勛瞄了一眼床單上的血跡,再看看她悲戚的神情,心都要笑裂了。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你至于這么激動嗎?”他冷冷地說。
池小淺本就氣得雙目通紅,又聽到他說風(fēng)涼話,直接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勁兒掐著,搖著!今兒我就弄死他!
“喀喀喀!标懮賱讻]防備,被掐得猛咳了起來。池小淺正待再次發(fā)起攻擊,突然覺得大腿內(nèi)側(cè)一陣溫?zé),低頭一看,睡褲底居然沁出一小塊血來。天哪!這禽獸是怎么欺負(fù)自己的?她瞬間虛弱了,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床上。
陸少勛笑了,伸手去攬她。她推開他,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滾落下來。
“陸少勛,你怎么這樣……你怎么能這樣!”她轉(zhuǎn)身趴在枕頭上,哇哇大哭起來。
陸少勛把她抱在膝蓋上,撩開她哭得黏在臉頰上的碎發(fā),用手擦掉她的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又沒多大的事兒,哭得都不漂亮了。”他的音調(diào)像哄小孩一樣,還輕輕地?fù)u著她。她漸漸止住了哭聲,只是還輕輕抽噎著。
陸少勛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你傷心什么呢?我娶你呀。你看,我的工作不錯,樣子也還行吧,無非就是老了點兒,你跟了我也不算太糟糕?嗯?”
“你做夢!”池小淺抬起頭,披頭散發(fā)的,扯著破鑼嗓獅子吼。
他笑意更深,把她抱得更緊:“我就是做夢呢,做夢都想把你娶到手!
這句話像一條滑不溜丟的機靈小魚兒,一下子鉆進了池小淺的心湖,在里面搖頭擺尾的,擾得她心思蕩漾。她沉默了一會兒,吸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小聲說:“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呀……”
此話一出,陸少勛原本沉浸在柔情蜜意里的心瞬間被凍成了冰塊。他的眸子漸漸暗下去,眼底暗流洶涌。許久,他冷笑一聲:“行了池小淺,明天把我的床單洗干凈吧!彼f著起身,一摔門就出去了。
池小淺愣愣地看著他走出去,一個人在床頭呆坐著。不一會兒他又推門進來,徑直走過來,把手里的購物袋丟到她懷里,然后又轉(zhuǎn)身走了。池小淺怔了怔,打開袋子一看,里面是幾包衛(wèi)生巾。池小淺瞬間有一種想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沖動……
她收拾完自己的大姨媽,又在屋里守了好久,也沒見陸少勛回來。完了,這位爺真的生氣了。她翻來覆去地回想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一會兒傻笑,一會兒自言自語地罵。然后她又想起他剛才說要娶自己的話,也想起了盛澤,心里就像她之前煮的那鍋什錦粥一樣,五味雜陳亂七八糟攪成一鍋。她這么胡思亂想著,趴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少勛躺在團部辦公室的行軍床上,睜著兩眼睡不著。剛才又情緒失控了,說好了給她時間慢慢來的,怎么脾氣又走火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小淺那句“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心里像被一雙利爪亂撓,滿是血條條。
他想,盡管田心把盛澤說得很不是個東西,但通過兩次短短的接觸,他還是能感受到盛澤對池小淺并非無情,他們倆也許只是有什么誤會。本來他想的是,管他們有沒有什么誤會,他就干脆乘人之危,先拐了小丫頭再說。可是……如果通過這種朝夕相處之后,池小淺還是對他充滿抗拒卻對盛澤念念不忘,那他也做不到巧取豪奪。他不再是二十多歲的少年,那些熱血告白和浪漫追求他不是做不來,而是覺得沒意義。如果池小淺愛的始終是盛澤,那也許他就只能放手了。
陸少勛就這樣陷在深深的糾結(jié)里。接下來的幾天,他看著就跟沒事人一樣,照樣每晚把池小淺放在身邊,卻只敢爬起床來抽煙吹涼風(fēng)。而池小淺每天則上上網(wǎng)逗逗兵哥哥,過得不亦樂乎。
池小淺發(fā)現(xiàn)S團網(wǎng)速快得逆天!廢話,人家網(wǎng)絡(luò)部門嘛。此時她一邊掛著旺旺一邊在游戲里瘋狂殺怪。殺!太爽了!
殺完一盤,她習(xí)慣性地登錄QQ,卻聽到一陣消息聲。那個熟悉的頭像在不停地閃動,她僵著手點了下去。
餃子皮很著急的樣子,連發(fā)了四五句——
“小淺,在嗎?”
“小淺你在哪兒?”
“小淺你電話怎么關(guān)機了?”
“小淺是你上線了嗎?”
她沉默了許久,才猶豫著回了一句:“我在外地!
“去哪兒了怎么不告訴我?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小淺,我和葉漾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連串話跟著冒出來,池小淺看得有點兒頭暈。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想的又是哪樣?難道他不是跟葉漾在一起卻騙自己在出差嗎?她違心地回復(fù):“你們和好了,我真替你們高興!
“小淺,葉漾這次回來是請我?guī)兔,因為涉及她的隱私我才瞞著你的。你別多想!
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嗎?他當(dāng)她是心愛的人,怕她誤會怕她傷心,是這樣嗎?這解釋出乎池小淺的意料,她本來因為被欺騙而凍僵的心瞬間融化了,顫抖著手回復(fù)他:“我在S團,過幾天就回來!
那邊卻沉默下去。她去S團了?那是陸少勛的地方,他們真的在一起了?盛澤的希望漸漸暗下去。是啊,自己還在期盼什么?他們都已經(jīng)訂婚了。
“小淺,你訂婚了怎么不告訴我?我都沒給你準(zhǔn)備一份禮物……”
池小淺看著屏幕上的這行字,心里難受到了極點。
陸少勛把手里的飯盒遞到她面前:“小姑奶奶,不把飯給你送到面前,你就不知道吃是不是?”
“謝謝。”池小淺盯著飯盒說。
陸少勛倒是愣了愣,從認(rèn)識她到現(xiàn)在,第一次聽她用敬語啊。這祖宗又要使什么幺蛾子?池小淺轉(zhuǎn)過身在電腦上回復(fù)餃子皮:“我明天就回來,見面說!比缓缶拖铝薗Q。
池小淺心里其實亂糟糟的,陸少勛對她怎么樣她是清楚的。
那天,她孤零零地坐在空無一人的街角,看到他忍著背上的傷,披著清輝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從那一刻起,他在她心里就再也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了。也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讓她能這樣自然而放心地待在一起那么久,和他在一起即使是打鬧哭鼻子,她心里都還是有種被寵的小驕傲和小甜蜜。陸少勛仿佛在她的生活里堆起了一塊巨大的散發(fā)著草莓芬芳的蛋糕,這比起多年來盛澤在她心中釀的苦酒,天平一邊倒得都快抽筋了好嗎?
池小淺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真的痛恨自己的執(zhí)著。就因為那是盛澤。】鄳倭四敲炊嗄甑娜,她總要回去最后試一次的。
然而就這么走了嗎?陸少勛是不是會很生氣?
池小淺判斷失誤了,陸少勛不止生氣那么簡單。他剛才就已經(jīng)看到那個QQ的備注名是盛澤了。他一出現(xiàn),她就立刻要走?那何苦關(guān)那么久手機?當(dāng)他是什么?避風(fēng)港還是臨時客棧?他最痛恨的是,自己有一萬種辦法讓池小淺成為他的人,可他仍犯賤地想要她的心。于是忍耐、等待,從小到大沒有討好追求過女人的他,用了最大的熱情去焐她那顆被別人凍僵的心。誰知道這妞的心是不銹鋼的,冰化了也還是死硬的一坨。
“陸少勛!背匦\鼓起勇氣說。
“嗯?”
“你的傷這兩天好點兒了嗎?”
他冷笑起來。何必問他的傷好了沒有?背上的傷好了她就可以甩手走了是嗎?那心上的呢?這么撩了他半天,不用負(fù)責(zé)的嗎?
池小淺這缺心眼的,沒品出來他心里已經(jīng)磨刀霍霍向豬羊了,只覺得就算要走也該殷勤點兒,安撫他一點兒。于是她轉(zhuǎn)過身去不怕死地撩起他后背的衣服看傷口。她一邊摸著他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口,一邊說:“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她細(xì)嫩的手指撫著他的傷口邊,他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溫暖。那種感覺像一條邪魅的小蛇,在他本就怒火中燒的心上游走,很快火苗就燒成熊熊烈焰。
池小淺,有種戰(zhàn)術(shù),叫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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