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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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牛飲,阿紅小酌,陳錦年很認真地用餐,而老朱同志,則是一滴都不敢喝。俗話說,三人行,必然得有一個人是清醒的,梁辰已經被食物與美酒迷惑了,而阿紅則是被對方的“美色”給策反了,也只有他,還記著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陳總,聽說令姐是在機關工作的?”
陳錦年切牛排的手頓了下,轉過頭,看了梁辰一眼,后者則迅速抬頭望天,一副路過的樣子。當然,前提是,假如她嘴里沒有塞得滿滿的牛排的話。
“朱老板弄錯了吧,我是家中獨子呢!
陳錦年終于弄清了梁辰找他吃飯的目的,合著他就一中間人。他壓下心中的不快,狠狠地切了一塊牛排。
梁辰用余光瞄了瞄陳錦年的刀法,頭皮有些發(fā)麻,今天晚上第一次覺得有些后悔。但這種后悔,很快又被美食與美酒給掩下去。
“獨子?陳舒年陳小姐不是陳總的姐姐嗎?”
陳錦年但笑不語,看了看梁辰后道:“梁小姐與陳小姐好像是同學呢!
如果說,剛剛正在享受美食與美酒的梁辰是身處天堂,那么這一刻,陳錦年的話音一落,梁辰就立馬有種身在地獄的感覺了。
朱大老板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而阿紅美人,則是掩著臉,從梁辰的角度來看,也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在笑。
“嘿嘿,你們說的是陳舒年啊,我認識啊,早說嘛,我還當你們說的是誰呢。”梁辰開始裝瘋賣傻。
“嗯,我們說的就是那個陳舒年!
陳錦年繼續(xù)閑閑地開口,阿紅繼續(xù)捂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這頓飯,梁辰表示,前面是喜劇,中間是個正劇,后面則全然成了悲劇,悲到不能再悲了。
就算是結束了,陳錦年也沒有放過她。因為散場的時候他開口要送她回去,這讓原本打算用美人計的阿紅無機可乘。
梁辰狠狠地瞪了陳錦年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除卻開口說要送梁辰的話,陳錦年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開口,車廂內,氣壓是相當?shù)牡汀?
梁辰摸摸鼻子,看看窗外,又看看正在開車的陳錦年。老實說,陳錦年抿起唇來生氣的樣子,還真是讓她有些小怕。
“陳錦年生氣的時候,應該怎么哄他?”
梁辰拿出手機偷偷跟陳舒年求助,但很明顯,她求助的對象弄錯了。
“直接無視!标愂婺昊匦畔⒌故峭。
梁辰哭,如果是別人惹他生氣她當然是可以無視,但是,現(xiàn)在這個惹他生氣的人好像是她。
于是梁辰又改向聶久求助,聶久是陳錦年的發(fā)小,問他總應該知道的吧。
“乖乖讓他揍一頓!”聶久回的信息也很簡潔。
梁辰的臉色在這期間變了又變,乖乖讓陳錦年揍一頓?那她還不直接二級甲等殘廢了。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梁辰決定自救。
“嘿嘿,陳錦年,你吃飽了沒有?”
雖然這句話梁辰自己聽了都想唾棄自己,但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著想,她還是決定講和,盡管她也不知道陳錦年為什么生氣。
陳錦年仍舊沒有理她,悶著頭開車,西堤離陳錦年的家并不遠,十幾分鐘的車程。
“下車!”
正當梁辰糾結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時候,車子已經開進了小區(qū)的停車場。陳錦年冷然的表情還有冷然的語氣,差點沒把梁辰給凍住。吐出一口酒氣,梁辰在想,能不能裝作紅酒后勁很大地醉倒?
說干就干,于是梁辰非但沒有下車,而是一個挺尸,直接躺在了車子后座。
陳錦年看著梁辰這賴皮的動作,又好氣又好笑。
“現(xiàn)在才想起裝醉,晚了,莊稼都旱死了才想起下雨!
梁辰不甘愿地爬起,煩躁地扒了扒頭發(fā),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每當煩心鬧心時,就喜歡扒頭發(fā)。她自己沒發(fā)現(xiàn),陳錦年卻發(fā)現(xiàn)了。
好啊,還不錯,還知道鬧心。陳錦年郁悶的心情總算是平衡了一點點。
扯了扯裙子,梁辰嘟著嘴下了車,砰的一聲將門甩上。卻由于慣性動作,將自己帶倒在地。
走在前面的陳錦年聽到動靜,轉過身。剛剛還是好氣加好笑,現(xiàn)在就只剩下好笑了。
“起來!
陳錦年走到梁辰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不起。”
太沒面子了,說什么她都不起了。
“真不起?”
“不起!
梁辰別過臉,決定誓死抗爭到底,別以為她是沒脾氣的,她脾氣大得不得了好不好。
陳錦年沉默,她也沉默,她不動,陳錦年也沒動。直到梁辰覺得這個時間有些久,考慮自己要不要從地上起來時,陳錦年先動了。
一個公主抱,梁辰穩(wěn)穩(wěn)地落入陳錦年的懷中。
“陳錦年,你是不是喜歡我?”
梁辰看著陳錦年剛毅的下巴問,唉,造孽哦,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就看上她了。
“你不是早知道嗎?”陳錦年沒好氣地道,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你既然喜歡我,那就不能跟我生氣!
梁辰的重點仍在生氣這件事上,而喜歡,這事可以利用一下下的。
“你就仗著我喜歡你是吧?”
“這哪是仗著啊,我怎么能是仗著呢。”
到了門口,陳錦年將梁辰放下,梁辰低頭在包包里翻鑰匙。
砰的一聲,鑰匙掉到地上,在靜謐的空間里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陳錦年拉高梁辰的手,一個欺身,將梁辰壓在門板上。
“陳錦年,你做什么?”
喝酒的是她啊,為什么發(fā)酒瘋的是他?
“做一直想做的事情!
梁辰再也沒有任何發(fā)聲的時間,就被陳錦年把嘴給堵住了。梁辰抬起腿,打算故技重施地踹上去,但這次陳錦年沒有讓她得逞,他的腿狠狠地壓在她腿上,她根本就無法動彈,手又被擒住,一時間只能任由陳錦年攻城略地了。
而梁辰,只能瞪圓了眼睛,腦中一片混亂,唯一的一絲清明只能想到一件事:他……他耍流氓!
這并不是梁辰第一次被吻。
自從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之后,陳錦年總會時不時地對她做一些親密的動作,比如說趁梁辰不注意,摸一把或是親一下,那是時不時的事。有時候她還真怕自己會把持不住沖上去將他撲倒,好在每一次陳錦年只會在將她逗得臉紅心跳之后,就立即見好就收。
但這一次,陳錦年在得到許多好處之后,也沒有收。梁辰暈乎乎地任由陳錦年的唇舌在自己的嘴巴里四下游走,偶爾抓住一絲清明準備咬下去時,他卻又像知道她的意圖般立馬退開,如此反復,像是玩游戲般,陳錦年沒累,梁辰暈了。
胸膛內的空氣一點一點地被陳錦年吸走,梁辰軟著身子很不雅地兩眼一翻,差點人事不省。
終于,陳錦年吻夠了,放過梁辰被吻得紅腫的唇,梁辰垂下眼簾,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陳錦年眼疾手快地迅速一撈,梁辰便又被撈回陳錦年的懷中。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陳錦年重重的呼吸打在梁辰的臉上,臉上癢癢的,心也癢癢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心口撩動。
似乎是察覺兩人這樣的姿勢過于曖昧,梁辰紅著臉別開眼,有些不敢看陳錦年的眼睛,但陳錦年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他左手扶著梁辰的身子,右手扳過梁辰的臉,逼得她不得不與他直視。
陳錦年的目光灼灼,像是能把人熔化般,這樣的目光,是誘人的,尤其是這雙誘人的眼睛,還是長在陳錦年臉上。有那么一刻,梁辰都有了要跟他在一起白頭到老的念頭。
但是,只要一想到觸不到的將來,梁辰瘙癢的心,便立馬沉寂,如死水般。
唉,她只是有些遺憾。她與陳錦年之間,根本就不只是相差三歲的問題。她讀初中,他還在讀小學,他上初中,而她已經是高中生了……這完完全全的是兩個世界,正如現(xiàn)在,他仍如當初般美好,絕世青年,而她,已被現(xiàn)實侵蝕。他的書房里大多是商業(yè)書與專業(yè)書,還有一些例如什么生命之輕之類,而她,已然躍到了另一個生命的高度,她的小桌子上擺的都是什么:與××同眠,爹地媽咪在××……這樣的兩個人,如何能死守?
真的,她只是有些遺憾。
梁辰看向陳錦年的目光,不自覺地流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這樣的情緒有時候真的令陳錦年深感無力,因為無論他怎么做,梁辰看他的目光,總是遺憾的,像是缺失了什么,而這種缺失,永遠是他無法彌補的。
“辰辰,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幽暗中,誰也沒有動,梁辰依舊背抵著門,陳錦年依舊壓著梁辰的身子,不讓她逃開。
要什么?
她要什么呢?
七歲以前想要很多很多的錢,買好多好多自己喜歡的東西,衣服或者是糖果。后來,想要很多很多的愛,那時候最討厭梁朵,因為她,她沒了錢也沒了愛。
而現(xiàn)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要什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陳舒年說,這樣的話文藝青年說出來才像話,她們這樣俗氣的人一開這樣的口……
所以,陳錦年的問題,她回答不出。她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辰辰,你想要什么?”
陳錦年的話近乎哀求,貼近的臉上是明顯的失落。
只要她要,想盡一切辦法他也都會去給。但是,她要什么呢?
她不要他,從來都不要他。
陳錦年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良久,陳錦年放開梁辰,退后一步。
“先進屋吧!
梁辰確實進了屋,可是進房間后她就像丟了魂一樣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陳錦年看她情緒不對,默默地進了房間沒有再敢放肆。
梁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坐了很久,久到兩腿如針扎般的痛感傳來,梁辰才挪了挪身子。她也一直在問自己,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夜深了,而她,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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