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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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母親煲的愛心雞湯，在心理上侍漪晨感覺安慰了不少，但是在生理上，她不但沒覺得自己的處子之血變少，反而是越流越多，簡直就像是大姨媽駕臨，淚流成河。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她在辦公桌前坐了近半個小時，什么事都沒法做，腹部隱隱傳來的疼痛，痛得她額頭微微滲出汗來。甚至不敢離開辦公桌前，因為那一陣陣的潮涌讓她天旋地轉。
劉紗紗進來匯報工作，見她臉色蒼白無血，嚇了一大跳，說：“Jessie，你沒事吧？你臉色很不好，不行的話，你去醫(yī)院看一下醫(yī)生�！�
提到醫(yī)生，周喬娜也跟她說了，若是越流越多，建議她去醫(yī)院檢查。一件事連著一件事，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點了點頭，交代了事情，拿起包包，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市婦幼醫(yī)院。
鮮少生病幾乎不進醫(yī)院的她，在醫(yī)院排隊等了近兩個小時好容易才邁進診室。小小的診室里聚集了幾位年紀看上去很輕的姑娘。
醫(yī)生是位跟侍媽媽差不多年紀大的老醫(yī)生，面無表情地問著各種隱私的問題，或是讓看診的姑娘躺在造型奇特的躺椅上做檢查。伴隨著一位位陌生姑娘慘痛的叫聲，侍漪晨心底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前面幾位姑娘毫無例外，全是意外懷孕。老醫(yī)生不停地重復著問題，重復著結果：“回去吃藥，一周后來復診，如果沒有問題，準備做手術。”
終于輪著侍漪晨了，她在桌子前坐下。老醫(yī)生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病歷上的名字，同樣面無表情地問：“哪里不舒服？”
侍漪晨心底有種酸澀的感覺，喉嚨莫名地有些堵住。
老醫(yī)生見她這樣，緩和了面部表情，說：“別緊張，一回生，二回熟�！�
她松了口氣，但依舊緊張地說道：“前天晚上……我有過那個行為……然后昨天開始下面不停地流血，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她憋紅了臉，沒想到進了醫(yī)院，面對醫(yī)生，這種事情是這樣難以啟齒。
老醫(yī)生聽了，推了一下眼鏡，眉毛一挑，神情有些嚴肅，問：“上一次例假什么時候來的？”
“上個月例假……差不多是四月初，具體哪一天，我想不起來了�！�
老醫(yī)生一邊在病歷上記錄，一邊詢問：“差不多一個月了。那之前在家測試過是否懷孕嗎？”
“懷孕？”侍漪晨一頭霧水。
“如果之前測試過證明懷孕，進行房事后出血，有可能是先兆性流產�！崩厢t(yī)生解釋。
不可能吧……一次就中獎，然后又這么快流產，不會這么悲劇吧……
侍漪晨原本慘白的臉色變得更白，她心中七上八下，如實回答醫(yī)生：“沒有測試過，因為前天晚上才做的……”丟死人了。
老醫(yī)生看著她，又推了一下眼鏡，問：“除了前天晚上，之前有沒有做過？”
“沒有。前天晚上是第一次，以為流血正常，但是沒有想到越流越多……”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甚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小小的診室里立即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老醫(yī)生聲調有些怪怪地“哦”了一聲，然后又問：“肚子痛不痛？”
“痛�！�
“怎么個痛法？”
“有點像來例假。”
“排出物如何？是否有白色的物體？”
“那倒沒有。跟例假時候差不多，紅色血塊�！�
老醫(yī)生記錄完，淡淡地道：“沒事，你這是來例假。我給你開一些治療痛經的藥�！�
“來例假？”她有些難以置信。
“對，來例假�！�
“不是第一次那個……破了流血？”
“這樣說吧，處女膜是覆在陰道口的一層較薄的黏膜，其間含結締組織、血管及神經末梢，多在初次性交時破裂，出現出血疼痛等。因人而異，有的人會流血，有的人不會流血，一般情況下會流一點血的量很少，不會像來例假一樣大量出血。若出現大量出血情況，持續(xù)時間長，則需要考慮子宮異常出血的情況。你從上一次月經推算，剛好是月經的一個周期。”
“我真的只是來例假？”
“是的。這很正常，像你這樣來例假，誤以為是第一次流血的很多，不過大多數都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到了你這年紀的，出現這種問題多半會誤以為是流產。”老醫(yī)生一直面無表情，但突然之間臉上微微有了一些揶揄的笑容。她龍飛鳳舞地開完藥方，笑著將病歷遞給她，“沒事了，回去沒事上網查查，多了解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周圍在排隊等著看病的年輕女人們，原本臉上一個個露著煩躁和恐慌的神情，卻因為侍漪晨的看疹，一個個神情放松了下來，有人甚至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這樣的情形叫侍漪晨好不尷尬。被這么多陌生人知道自己年紀一大把才經歷第一次，來例假還誤以為第一次出血，真的好丟臉。
“謝謝醫(yī)生�！彼弥v，半遮著臉快速逃離診室。
走出醫(yī)院門的那一刻，她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她自己想了又想，突然也笑了起來。原來只是來例假，嚇死她了。真是一個無知的老女人啊，奔三的年紀，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弄不清楚，鬧出這么個丟人的笑話。唉，不過，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沒事就好。至少可以放心了，不會擔心一次就意外懷孕什么的。
如山洪般暴發(fā)的大姨媽大駕光臨，這一結果不但沒讓侍漪晨像之前那樣愁眉苦臉，反而一掃之前的陰霾。什么一夜宿醉，與男人同睡一床的破事，有多遠滾多遠去吧!
遭遇極品相親的一家之后，侍媽媽也暫停了瘋狂的相親轟炸。于是她的心情如同陽春三月的陽光，明媚又燦爛。
N市幾乎沒有春秋季，春天來得快，去得也快。時間一晃，已是七月火熱的夏季，連續(xù)的高溫，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為了迎接繁忙的十月黃金新娘月，侍漪晨幾乎每天都忙到很晚。
望著滿地被揉爛的廢紙，她的心情一團糟。她按了按太陽穴，想著后天就是約定客戶看樣稿的日子，她的頭便開始隱隱作痛。
“Jessie……”店員紗紗又一次敲響辦公室門。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啊？在我構思的時候千萬不要來打擾我。”她口氣很差地說。
“呃……”紗紗嚇得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在趕設計稿，腦子有些混亂。有什么事？”她覺得很抱歉，放松了心情，將手中畫了草圖的手稿再一次揉爛扔向垃圾簍。
“唐小姐的婚紗昨天上午就已經送到了，但當我們通知她來試穿，想要問她有沒有地方需要修改的時候，她卻說不用試了，說是訂婚宴取消了，然后給了我們一個地址和電話，讓我們將婚紗送到那里去。”劉紗紗遞過一張字條。
“訂婚宴取消了？”她微微蹙眉。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浪費了不少的心思和時間之后卻被告知婚禮取消了，對于遇到這樣的客人，她通常會很生氣，并且拒接第二單，但是一想到唐小姐有個可能出柜的男友，她只能表示理解。
“我跟萌萌本來以為今天能抽空送過去，卻沒想到一直忙到現在，然后再看這個地址，好像離市區(qū)有些遠……司機師傅今天下午鬧肚子，所以提前走了，所以……”劉紗紗一臉的擔憂難以掩藏。
“香溪莊園？”她看著那紙條上記錄的地址，離市區(qū)不是有些遠，而是相當的遠。劉紗紗用“有些遠”來形容非常含蓄，再往南開二十分鐘，就快要到M市了。這會兒已經六點半，若是讓劉紗紗和王萌萌去這么遠的地方送貨，怕是要到半夜才能回家，對于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來說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所以，她這個當老板的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婚紗在哪兒？我來送過去。今天忙了一天，待會兒看看要是沒有什么人，就早點回家吧�！彼龑懼≈冯娫挼淖謼l塞進包里。
劉紗紗一聽，深深地吐了口氣，仿佛如釋重負般歡喜地說：“我已經包裝好了，馬上給你抱到車上�！�
她點了點頭，收拾收拾，便提著包離開。
臨出發(fā)之前，劉紗紗沖著她搖了搖手：“七夕節(jié)快樂�！�
七夕，原來今天是七夕。去年的今天，她在某個地方甜蜜沉醉著呢。今年，卻是孤身一人。她甩了甩頭，決定不再想跟高明揚有關的任何事。
按照字條上的地址，她設了導航，上了環(huán)城公路之后一路開到目的地，是過了外秦淮河的某處高檔別墅區(qū)。夜深人靜，她看著眼前一幢幢外觀設計一流的歐式風格的高檔別墅群，內心不禁佩服有錢人耐住寂寞的心理承受力，若換作她，寧可選擇鬧市區(qū)只有幾十平方米的破房子，也不愿待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正因為這種心理，所以才被周喬娜說她永遠都不可能住進高檔別墅。
說明了來意，小區(qū)的保安聯系了這位業(yè)主，確認過后，這才放她進去。
沿著小區(qū)漂亮的主干道彎彎繞繞，看著一幢幢外觀一樣的別墅，侍漪晨開得很慢，生怕錯過了。終于找到紙條上的房子，她熄了火停下車。
她抱著婚紗，穿過房屋前一個紫藤花架，立在門前，按了按門鈴，等了很久都沒有應聲。真是奇怪，剛剛保安明明聯系過了，怎么又沒有人了？
她摸出手機，對著字條上的電話撥了起來，電話響了好久，依舊沒人應聲，捺著性子，又撥了一遍，電話終于接通。
她激動地說：“唐小姐，你訂的婚紗到了，我現在在你家門外�！�
對方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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