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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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宸和抱著侍漪晨進了自己的臥室,將她丟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走向窗前,點燃一支煙。
別人總是問他:“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其實他也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就比如,他不知為什么會將侍漪晨帶回這里,一個連唐怡都不曾跨入的地方,只屬于母親去世前,他和父母親、胞姐曾經(jīng)快樂生活過,如今只有他一人孤獨生活的地方。
其實,他完全可以將她丟進樓下的客房,但是在胞姐追問她是否是新任女友的時候,他卻沒有否認。
他打開抽屜,里面靜靜地躺著一雙米白色的女鞋,其中一只鞋跟已經(jīng)斷裂。這雙鞋他已經(jīng)看過很多次,很普通的一雙鞋,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什么意大利名家之手的手工作品,不知道她為何那么在乎。
他掐滅煙蒂,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她許久,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撥開她散落在臉邊的發(fā)絲。沉睡中的她,眉心深深地鎖著,仿佛正經(jīng)歷著一場撕心裂肺的痛苦掙扎。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撫上她的眉心,輕柔的動作,意圖撫去困住她的痛苦。
似是他的安撫有了作用,沉睡中的人慢慢地眉心舒展,呼吸變得平穩(wěn)。
緩緩收回手,他又靜靜地凝視著她安靜清雅的容顏好半晌,才伸手關(guān)了燈。黑暗之中,他忽然之間有了一個想法,而且這個想法相當不錯。
夏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刺在臉上,侍漪晨艱難地睜了睜眼,然后又痛苦地閉上。雙手抱著發(fā)漲的腦袋,在床上滾了一圈,將臉埋進枕頭里,口中喃喃地叫了一聲:“媽,麻煩你把窗簾拉上,兩個小時后再進來,謝謝……”
“不客氣。”陸宸和坐在沙發(fā)椅上,沖著一早來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揮了揮手,示意她送完咖啡暫時出去一會兒稍后再打掃。
侍漪晨猛然驚醒,迅速翻起身看向聲音的來源,陸宸和正坐在窗前的沙發(fā)椅上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咖啡。
濃郁的咖啡香氣,飄散在房間里的每一處角落。
她連忙低下頭,掀開被子,看向身上的衣服,還好,昨晚來的時候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沒有少,也沒有破損。跳上喉間的一顆心也安然落回原處,她連忙跳下床,近似抓狂地道:“你怎么不敲門就隨便進人家房間?”就算是主人,好歹也該講一下最起碼的禮儀。
他反問一句:“你進自己的臥室需要敲門嗎?”
她驚愕,看向周圍的環(huán)境,依舊是歐式的裝飾風格,但是色彩上與樓下相比較素雅很多,面前約莫兩米寬的床和床尾凳,銀色渦花包邊搭配著銀灰色絲絨包裹,床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白色的枕頭,雪白得刺目。再放眼看向其他家具,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三種顏色:銀、白、黑。這樣的風格確實是一個男人的臥室。
她昨晚怎么又睡在他的床上?!她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完全想不起來昨晚喝倒之后的情形。天啊,她的酒品什么時候差到一喝就醉,還隨便爬男人床的地步,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心中默念了許多遍不可能之后,她又猶豫了……
“你昨晚到底給我喝了什么東西?”她近似崩潰地抓著頭發(fā),但仔細想來,昨晚喝倒下了,應該沒有行為能力,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除非還有個可能就是他趁她喝醉酒將她弄進他的房里。到底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山楂酒!
“見鬼的山楂酒!你不是說喝了不會醉嗎?”
“我是說了,但是我沒說喝一整瓶不會醉。小姐,你喝了我整整一瓶酒,足足兩公升。”陸宸和斜睨她一眼,伸出兩根手指比畫著她昨晚喝的究竟有多少。
她羞愧地用手撐著額頭,遮住臉。
陸宸和瞋了她一眼,有些惡毒地說:“我說你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沒事就幻想,希望有個男人能把你怎么樣,所以一醒來就是這副德行?”
她迅速操起床上的枕頭,猛地砸向他說:“你去死!”
他正眼都不瞧她一下,輕輕一個揮手,便將飛向他的枕頭打落,手中咖啡杯里的咖啡一滴也沒有灑落出來。
她開始尋找自己的包包,看見包包正放在飄窗臺的沙發(fā)椅上。
這個房間采光極好,超大的落地式飄窗延伸至外,占了近大半間臥室的長度,正因為空間夠大,他才可以這樣地坐在沙發(fā)椅上喝著咖啡。
陽光落在他的側(cè)臉和肩上,他立體輪廓的臉龐半明半暗,像夏日的陽光一樣奪目耀人。這樣的美景適合冬日的陽光,夏日,坐在窗前曬太陽,難道不嫌熱嗎?簡直就是個神經(jīng)病。
她快步走過去,將包包撈了回來,轉(zhuǎn)身走向門處。
“跟你談筆交易。”他輕輕啜了一口咖啡。
“我不想跟你這個神經(jīng)病做任何交易!
她用力地拉開門一愣,門內(nèi)的房間四周全是衣柜,衣柜里整齊地掛著各式黑灰白系的衣服。她咬著牙,將門關(guān)上,回轉(zhuǎn)身剛好看見他的嘴角正揚著一絲微笑。
她走向?qū)γ娴囊坏篱T,正要拉開門,忽然聽見他說:“做我女朋友怎么樣?”
她按著鎖的手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啐道:“你真是個神經(jīng)。
他毫不介意,繼續(xù)說道:“你不覺得你該為你的所作所為而負責嗎?”
“我要負什么責?難道這一次又是我主動跳上你的床?明明有未婚妻,要訂婚了,還不安分地在外面胡搞亂搞。你簡直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有病你得去治啊!闭f著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男人果然都一樣,沒一個好東西。
他揚了揚眉道:“難道你就沒想過為什么我未婚妻在你店里將婚紗都訂好了,卻突然與我解除婚約?”
她本想說“關(guān)我屁事”,但看到他銳利的眼神,一時間啞然,心也猛然一沉。
“沒錯。那天你前腳走,她后腳就到了飯店,知道你跟我共度一晚,隨后就跟我解除了婚約。”他說出了事實,盡管事實的真相并非如此。唐怡只是看見了一雙女式高跟鞋而已,而與他解除婚約的原因當然也不是因為那雙鞋。說白了,他就是在訛她,恐嚇她,就是成心這么做。
剎那間,侍漪晨的喉嚨里就像是塞進了一個大大的鴕鳥蛋,整個人快要窒息。
“你不覺得你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她的雙腿發(fā)軟,若不是靠著門,幾乎摔倒在地。內(nèi)心深處一直覺得對不住唐小姐,每碰見一次陸宸和,便讓她的罪惡感再加深一次。心中一直在祈禱唐小姐解除婚約的事與她無關(guān),卻不承想這竟然成了事實。她萬萬沒有想到因為她,導致了可怕的婚約解除。她厭惡漪云的行為,現(xiàn)在她卻跟她一樣,無形之中做了下地獄的事。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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