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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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清如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孟嘉和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說：“我看到一個熟人……清如，我得趕快過去瞧瞧。”
孟嘉和面色凝重，清如頓時心里一咯噔，料定不是什么好事，當(dāng)下便打算和他一起前往。孟華恰好拿了鑰匙，抱著錦繡上了樓。孟嘉和依舊沒有看清楚他的面容，只好問服務(wù)臺的工作人員：“請問剛才那位先生姓什么？”
“這是客人隱私，我不能告訴你�！蹦侨藢⑷胱∮涗浀谋咀右缓�，一副不買賬的模樣。
“那你總該告訴我，你看清楚那女子的長相了嗎？他們因為什么而入�。俊�
那人翻了翻白眼說：“那女人據(jù)說是喝醉了，長得怎樣我沒注意，反正是不錯吧。人家談情說愛，我也管不著！哎，你住不�。恳〉脑捑偷怯浺幌��！�
孟嘉和這才想起身后還站著清如，才明白那人誤會了。清如這邊已經(jīng)鬧了一個大紅臉，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孟嘉和怕她生氣，幾步追了上去說：“清如，對不起，讓你別扭了�！�
清如還未張口說什么，不想前方突然伸來一拳，拳風(fēng)凌厲十足。清如只覺有勁風(fēng)掠耳，回頭便看到孟嘉和踉蹌了幾步，嘴角沁出血色。
徐佳文目光兇狠，還想上前再打，清如已經(jīng)扶住孟嘉和，回頭沖徐佳文怒喊：“你干什么！發(fā)什么瘋？”
“原來你不肯跟我，就是因為和他在一起嗎？”徐佳文哪里還有往日的斯文儒雅，手臂上青筋暴起，揮拳又要動粗。孟嘉和一把抓住他的拳頭，將嘴角的一點血漬抹去，譏諷道：“偷襲算什么英雄，想要公平競爭，就和我決斗！”
“你！”徐佳文語塞，想收回拳頭卻發(fā)現(xiàn)那只手掌力了得，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好了，你們大街上這樣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清如瞪了徐佳文一眼，“我跟你是同學(xué)關(guān)系，你無故打人就是不對！”
徐佳文這才松了神色，抬眼一瞄賓館的招牌，痛心道：“清如，你可不能犯糊涂！不能和他這種花花公子來這種地方！他們都是始亂終棄的……”
“嘭”的一聲，一個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他的左臉上。徐佳文倒在地上，憤恨地捂住左臉。孟嘉和面上依舊云淡風(fēng)輕，乜斜著他說：“我警告你，別損了清如的名聲！我和她什么都沒有！”
眼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孟嘉和向清如使了一個眼神，小聲道：“走！”
被徐佳文這么一鬧，孟嘉和也沒了調(diào)查的心思，如果這時再讓張翔過來接自己就會暴露身份，便喊了一輛黃包車，讓車夫送清如回去。
清如一路上心情沉重，待快到自家門口，才喊了停，下車付錢，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不想剛走幾步，耳邊便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位小姐，怎么不讓黃包車送到門口？”
清如氣惱，抬頭一看，孟嘉和雙手揣進口袋，正歪著頭微笑著看她。那微彎的眼角很是漂亮，桃花眼中帶有幾分柔和瀲滟。
清如正色，橫了孟嘉和一眼，問：“你幾時跟來的？”
“讓你一個人回家，我怎么放心？所以我又喊了一輛，緊跟慢趕地過來了�！�
清如面無表情說：“你還是回去吧，這種貧民窟不適合你這種少爺�！�
孟嘉和打量了一下周圍，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以為我沒吃過苦？我在英國留學(xué)的時候，也打過工。何況我都到這里了，你不留我喝杯茶？”
清如緊張地四處張望，低聲說：“別鬧了，讓鄰居看見不好……”話正說著，遠(yuǎn)處走來一人，正是鄰居張嬸。她慌了，還想再說，孟嘉和已經(jīng)伸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摟進懷里，轉(zhuǎn)了個圈退到一個角落里。
清如想掙扎，孟嘉和卻將她抱得更緊，最后怕張嬸發(fā)覺，清如只得順從地偎依在他懷中。他們靠得這樣近，清如甚至能夠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咚咚，咚咚，那般有力。
等到張嬸走過去了，清如才掙脫開，面紅耳赤地質(zhì)問：“你無禮！”
孟嘉和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攤了攤手道：“你不是說不想讓別人看見嗎？”
清如辯不過他，跺跺腳就往家的方向走。孟嘉和笑意更深，揮揮手道：“清如小姐，記得我今天的那張畫！”
回到孟公館，孟嘉和心情好極了，步伐輕快了許多。孟太太忍不住道：“什么事這么高興？”
孟嘉和這才看到母親坐在絲絨沙發(fā)上，忙夸張地捂住胸口，驚道：“媽！你怎么都不出聲的？”
“我不出聲，是看你從門口笑到屋里，倒是想聽聽你今天有什么喜事�！�
“媽，也就是洋行今天簽了一個大單子，又認(rèn)識了幾個客戶，還有紡織廠那邊訂的棉花就要到碼頭了，趕完這個訂單，利潤又增長不少！”
孟太太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我還以為，你是討了哪家姑娘的歡心�！�
孟嘉和有些心虛，言辭閃爍地轉(zhuǎn)了話題：“我哪有機會認(rèn)識什么姑娘……哦對了，媽，我想跟二弟談?wù)�，讓他去紡織廠里幫忙。他在那個巡捕房的差事，到底不是個正經(jīng)事兒�！�
“你二弟不在�！�
“不在？”
“和錦繡去看戲了�！泵咸f完就往外走，“也不知道這兩人玩什么把戲，你廠里的事情就別讓你二弟干了，他呀，風(fēng)花雪月還顧不及呢。”
孟嘉和莫名就記起了那個背影，張口就問：“他們出去多久了？”
“我怎么知道！”孟太太停了腳步，“我都說要陪督軍太太打牌了，誰知道她臨時來了客人，這不就回來了。只是這一下午過去，兩人還沒回來，真該著人去尋一尋�！�
孟嘉和正要往外沖去，孟太太忙問：“你干什么去？”
他側(cè)頭說：“出去找。”
“你使個下人去找就行了，別讓他們鬧出什么丑事�！�
孟嘉和臉色鐵青，大步向外走去。香絲從門外走進來，憂心忡忡地道：“太太，大少爺會不會發(fā)現(xiàn)咱們給錦繡下了藥？”
孟太太冷冷地掃了香絲一眼，說：“只要你不說，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
“那錦繡小姐……”
“她掩飾還來不及，還會去告我的狀？我倒要看看，一個殘花敗柳，還有沒有臉攛掇著老爺給她指親事！”
正說著，她忽聽樓下有人喊道：“錦繡小姐回來了！”
孟太太只覺太陽穴突突一跳，往樓下一看，錦繡白著一張臉，向丫頭們揮揮手絹，一言不發(fā)地向自己院子那邊走去。孟嘉和正好走到樓下，上前問：“錦繡，你沒事吧？”
錦繡有些懼怕地躲避著孟嘉和的審視，嘴唇顫抖了幾下，最終只說了兩個字：“沒事�！�
“可是你臉色這么差，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孟嘉和試探著問，“就你一個人回來嗎？我二弟呢？”
錦繡快步走了幾步，說：“大少爺，你別在這里假好心了，有空你還是多關(guān)心下太太吧�！�
孟嘉和碰了個釘子，有些不解。他疑惑地抬頭，若有所思地看向窗戶。孟太太嚇了一跳，忙從窗邊挪開，道：“和兒真是的，這種女人理睬她做什么呢！”“太太，大少爺會不會起疑心了？”香絲小聲地問。
孟太太恨鐵不成鋼地道：“這件事爛在你肚子里，誰知道？”
說罷，孟太太揪著帕子自言自語道：“到底不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⒆�，竟然就這么讓她回來了呢？還以為他能拖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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