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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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似乎就是雨的節(jié)日,天空里籠罩著灰黑色云霧,把太陽的光輝完全徹底地遮住了,雨飄飄灑灑打落在剛開放的桃花,桃花滿地,已經(jīng)黯然地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和芳香。這是片墓地,空氣中夾雜著春雨的沉悶,但這個時刻更多的確實思念……
錢宇飛打著淡灰色雨傘,拜祭完逝去的妻子,點燃一根香煙,思念著以前與妻子的點點滴滴,可那些美好隨著妻子的離去,被一起埋在這塊墓地里,只有每次來到這里,似乎才能真真切切挖掘體驗出那種幸福感。錢宇飛此刻如同一個渾小子,在這里,找到了自己的樂園,并且沉醉在這片樂園,沒有涼風(fēng),沒有細(xì)雨,有的是漫天飛舞的桃花。
突然響徹一聲春雷,也轉(zhuǎn)移了錢宇飛回憶軌道。錢宇飛想起妻子在回光返照那刻對自己說的話,妻子那刻的眼神永生難忘。那時妻子肝癌晚期,昏迷在病床上好幾天了,錢宇飛一直在床邊守候著,希望奇跡的發(fā)生,果然妻子忽地醒了,緊握著他的手,眼睛瞪著大大的,大半眼球已泛白,手指有力的在他的厚手掌上劃出幾道深深淺淺的血口子,繃緊的嘴巴喊著:“不要去,不要去……”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死神再也沒給她機(jī)會了,撒手人寰。
錢宇飛想到這,看看墓碑上妻子的黑白照片,忽地看到妻子兩眼流出了暗紅,揉揉眼睛,一切又回歸正常了。錢宇飛從回憶中被拉回現(xiàn)實,看看周圍,前來拜祭的人們逐漸散去。
手機(jī)響了,錢宇飛摸摸口袋,心神不定的掏出手機(jī):“喂?”
“是宇飛同志嗎?速到四川吉化縣公安部(情節(jié)需要),這是命令。”“咔——”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聲音,留不得你有半點商量余地,錢宇飛收起傘,鉆進(jìn)自己那輛黑色奧迪A6,車輪在泥路上濺出黃色水珠,向遠(yuǎn)方駛?cè)?hellip;…
下午四點多,錢宇飛趕到目的地,和該地的領(lǐng)導(dǎo)寒暄一陣后,得知該領(lǐng)導(dǎo)是這邊的副局長,其實按等級劃分,和自己身份平起平坐,所以也不分官大一級壓死人和禮數(shù)之說,這樣相對來講可更好的交流。該地領(lǐng)導(dǎo)把他請到辦公室,領(lǐng)導(dǎo)秘書旋風(fēng)般地滿上茶,把一些文件準(zhǔn)備好辦公桌上,接著很知趣的閃開了。
副局長伸出一只手,示意請坐,錢宇飛禮貌性點點頭,呷了一口茶水,副局長把秘書準(zhǔn)備好的文件遞給錢宇飛,錢宇飛放下茶杯,一目十行地瀏覽一遍,文件大概是講講某地這幾年發(fā)生的一些奇事,里面充斥著命案,失蹤案,縱火案,而且還涵蓋著各種莫名其妙難以解答怪事,錢宇飛在印象中好像聽說過有個這么樣的地方,翻到最后一頁,赫然寫著“桐遠(yuǎn)村”,對,印象中就是這么個地方。
錢宇飛大概猜到自己將接受到什么任務(wù),但還是故作問道:“這是……”那邊的副局長早就看出這點迷藏,笑著:“錢大隊長,別裝了,我們局里出不起像你這樣的大牌,只好把你請來用用了,你就從了黨的吧。”
錢宇飛無奈的搖搖頭:“此刻的我就是逼到懸崖上的羚羊,除了跳崖我不會干別的了。”那邊的副局長聽了后心花怒放,立刻點頭哈腰的幫錢宇飛點上香煙,馬不停蹄的道謝。錢宇飛抽著煙,聽著一旁的拍馬屁聲,心一會就飛到云里霧里。但等回過神來,才發(fā)覺其實前面的還真是一條懸崖。
副局長拿起電話機(jī),叫秘書把人叫過來,一會兒后,響起敲門聲,副局長呼著請進(jìn)。過來的三個人:一女兩男。三人異口同聲:“報到”,整齊地站成一排。副局長開始介紹這三人了。“小蕓——”左邊那女隊員應(yīng)聲向前跨出一步,“小蕓,可是我們這邊的活寶啊,人長的漂亮,也聰明伶俐的,我可把她押給你了啊。”小蕓紅著臉,忙解釋著:“副局又開玩笑了,我哪有這么好啊。”心里卻是溢涌著甜蜜感。中間的那彪形大漢接過茬:“喲呵呵……還會臉紅啊,打人時眼睛都不眨眨。”說完順便摸摸左眼那塊還未愈合的傷疤。小蕓一看自己的美好形象被他一說,在錢宇飛那肯定是一下子打了不少折,嘟著嘴,想給一拳,但想想場合,還是收斂點好,心里想著這回讓你得逞了,下會有的苦讓你受!
副局長尷尬著笑著,心里對部下這種在正式場合還是這么不正經(jīng)的行為耿耿于懷,真的是把自己的臉面也丟了不少,“恩恩——”咳了兩聲,場面立刻安靜了,副局長對著錢宇飛笑著說:“那個大寶貝,大浩,看看這身型,魁梧,這膽子跟他名字樣,為了貪吃不要命的大耗子……”大浩心里有苦難言,想著怎么可以這么介紹呢,大耗子,人家不是說耗子膽小如命嘛。
錢宇飛注意到了站在最右邊的那個瘦小子,一直沒說話,偶爾還打著寒顫。副局長正欲介紹那瘦小子了,瘦小子卻“喧賓奪主”,低著頭說:“副局,我可不可以不去,我上……”副局卻突然嚴(yán)肅地說著:“寧明,別跟我老講什么上有老,下有小的唧唧歪歪的東西,這是命令!”瘦小子只好喃喃自語了。
副局長挺著胸,叫著:“立正!”,然后微笑著對著錢宇飛說:“讓你見笑了。”錢宇飛打心里覺得這三人有意思,要是每個人都這樣,不需太多浮夸來掩飾自己的本性,那官場生活必定會變得有意思多了。錢宇飛豎起大拇指,副局看到這大拇指立刻覺得吃了定心丸,精神百倍起來了,開始介紹大致工作:“桐遠(yuǎn)村,想必都聽說了,這些年來,接連發(fā)生失蹤案,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亡,據(jù)估計這二十年來年平均每年死去或失蹤七八個,以前國家也派了探測隊,偵查隊去了解里面具體情況,但最后……“副局長遲疑一會,還是轉(zhuǎn)移了話題,“現(xiàn)在你們受到國家的重用,是發(fā)揚(yáng)發(fā)揮你們軍人本色的時刻了,是你們?yōu)閲暙I(xiàn)的時刻了,你們將會受到黨的褒獎和贊揚(yáng)的,你們?nèi)藢阱X大隊長的帶領(lǐng)下,走向人生的戰(zhàn)場,我相信最后的勝利是你們的,因為你們有個好的領(lǐng)導(dǎo),而且他將會是你們的精神領(lǐng)袖。”
三人聽得心里一下子好像湊上了凱歌,一齊吼著:“是!”
“副局,他是怎么個精神領(lǐng)袖法?”發(fā)問的是小蕓,眼前那個錢宇飛的眉宇之間總給人一種浩然正氣大義凌然的感覺,甚至見到了,心里就會有種小鳥依窩的依托感。
副局長哈哈地笑著:“錢宇飛!錢宇飛!聽過沒?”三人眼都綠了,錢飛宇在這塊地盤誰會不認(rèn)識啊,市里什么大大小小的獎不還都是他的,著有“錢萬能”之稱,但都是聽說過這么個人,想不到今天在這窮鄉(xiāng)僻壤間,還能有機(jī)會和這么個名人一起開拓未來,真的是要感謝祖宗了。
介紹完后,副局長把三人叫出去了,然后走到錢宇飛面前,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桐遠(yuǎn)村是個山村,那里山路十八彎的,得有個熟人帶路,正好我有個親戚在那隔壁鄉(xiāng),你把這名片亮給他,他會帶你進(jìn)村子。”副局長介紹親戚具體地點后,錢宇飛雙手接過名片,小心翼翼地夾在錢包里頭。
四人走出公安局門口,此時雨后夕陽西下,余輝斜射,天空飄浮著殘云。錢宇飛走在前面,三人敬仰地跟在后面,錢宇飛停止了腳步,說著:“我們四人現(xiàn)在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我們走路也要不分前后之說。”小蕓首先向前邁出腳步“呵呵,錢隊說的對,統(tǒng)一戰(zhàn)線。”后面的大浩拉扯著小蕓,不要沒大沒小的。錢宇飛注意到了,笑說著:“大浩,你不是膽大如耗子嘛,這回卻比不上小女人了。”大浩和寧明只好向前走了。
“來,上車,今晚我請客!作為戰(zhàn)前彌補(bǔ),好好犒勞犒勞大家,順帶增加情感。”錢宇飛拉開車門,呼叫著大伙上車,大伙興奮地一個勁兒鉆進(jìn)車?yán),小蕓搶先坐在前排。而大浩和寧明只好鉆進(jìn)后排了,大浩其實很不喜歡寧明這個人,總覺得這人太膽小,而且不義氣,總愛打小報告,在單位里這人又很少說話,跟大伙聊不開,真不知道這人怎么也會加入上這個任務(wù),領(lǐng)導(dǎo)們還真是看走眼了,不過倒覺得新來的錢大隊長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錢宇飛發(fā)動車子,問一旁的小蕓附近哪家餐廳最好,小蕓紅著臉說有個叫“夢幻鄉(xiāng)曲”錯。接著駛向目的地。四人在那大喝胡吹神聊了一番,喝完吹完之后便成了四“兄弟”了,相互之間也不再注意所謂階級隔閡了。
第二天清晨,溫暖的陽光探出頭,汽車在柏油路上行駛著,這回小蕓和大浩坐在后排,小蕓拿出鏡子,又拿出口紅,涂抹著,大浩開說了:“喲呵……這個季節(jié),我們家的小蕓也免不住春心萌動啊。”“啊”字剛結(jié)束,右眼迅速地被給了一拳,大浩裝作一股小巧無辜的模樣哭泣著,小蕓卻不買面子,在他腰處,抓出一塊好大的肥肉,狠狠地擰成一團(tuán),大浩痛得“哎喲哎呦”驚呼著。錢宇飛也笑著后面這兩人,真是天生冤家,但發(fā)現(xiàn)一旁的寧明還是一言未發(fā),啪啪寧明的肩膀,寧明的眼睛卻通紅通紅的,斷斷續(xù)續(xù)說著:“錢隊,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我媽媽是民間看相的,她說此行兇多吉少。”錢宇飛其實心里也總感覺空空又毛毛的,然后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勾起嘴角,淺淺一笑。寧明接著說:“你們是不知道,那地方很邪,副局沒說而已,以前派去的人不是失蹤的,就是得了‘后遺癥’,最后都是……”大浩停止打鬧,喝著:“寧明,你小子哪來這么多廢話,別擾亂軍心了。”大浩其實也聽說這些事,這大概也是黨派他去的緣由,他有何能耐,不就膽子大,力氣大嘛,但寧明在這么說下去,只會讓大家都打退堂鼓。錢宇飛忽然腦海中又閃念出妻子那句話:“不要去,不要去……”難道當(dāng)時回光返照的妻子看見什么,在想自己預(yù)示著什么?錢宇飛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行駛。
不知不覺地,開到了副局長親戚那個地方,錢宇飛亮出名片,那人驚惶的問著:“你們還真去那。磕莾翰皇莻好地方,很邪的。”錢宇飛口里回答著世上哪有鬼,現(xiàn)在是相信科學(xué),崇尚科學(xué)的時代,其實自己心里也沒譜。那人也不再說什么,領(lǐng)著他們翻過一座有一座山,四人都背著行李箱,爬的氣喘吁吁,在其中一個山頂上休息一會,山風(fēng)呼嘯著嗖嗖刮過,小蕓站起來,大喝一聲“啊——我來咯”,山的那邊傳來一陣陣回聲,“哈哈,真好玩,再來。‘啊’——來咯”最后終于是叫累了,在山頂上小憩會兒后,那親戚在錢宇飛耳語一番,大概是告訴具體路程,然后回去了。
晚上七八點模樣,天色剛黑,四人拖著疲憊的身子總算走到村里了,趁著月光,敲響了一家門口,良久,左半邊門才被打開,是個老伯伯,但老伯伯的怪樣的確嚇壞了眾人,寧明更是嚇得直接跑到大浩后面,緊抓著他的衣服,只見那老伯伯頭發(fā)稀疏長長卷卷的,眼咕嚕子整個突出0.5cm大概,鼻子尖尖的,頭型加雙耳就是個地球中的外星人加長版。老伯伯用尖尖的聲音問道:“你們是……?”錢宇飛答道:“我們是偵察隊的,剛到這,還請老伯伯多多照顧。”說完,把證件亮給他看,老伯伯把門完全打開,四人跟著進(jìn)去了,圍著木桌坐成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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