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節(jié)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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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回到家中 見到周語中 忙不迭地道歉說 不知仁兄要來 有失遠迎 請諒
周語中笑道 龍?zhí)兑灰邸“卓傊笓]威名大震 小弟特來道喜
白崇禧說 這全是蔣 哎 聽說你們正大舉東征 有不有這回事
周語中笑道 白兄 我這次到京 一為探友 二為觀光 不談?wù)伟?/span>
那好啊 白崇禧正中下懷 笑道 那咱們就只敘友情 不談?wù)巍≌f罷 令家人再添酒食 共敘以往情誼 談到當今中國內(nèi)憂外患民不聊生 都不勝感慨
白崇禧把酒杯一放 說 算噠 我們莫講這些算噠 越講心越煩 你也難得來一趟南京 走 我陪你去一些地方看看
說罷 拉著周語中出了門
連著幾天 白崇禧陪著周語中盡情游覽風景名勝 絲毫不提雙方戰(zhàn)事 一天到晚吃喝玩樂 十幾天過去了 白崇禧自己不放心西征的事 便偷空去總司令部詢問情況
參謀長朱紹良告訴白崇禧說 唐生智明里停止東征 暗地里卻在調(diào)兵遣將 李濟深與馮玉祥來電明確表示支持中央西征討唐 李宗仁已繞過安慶 直插唐軍后防線 蔣總司令希望將軍盡可能地將周語中拖久一點
白崇禧心里明白 更加籠絡(luò)周語中 終日無所事事 盡情玩樂
這天白崇禧偶因一事外出 周語中一時不見白崇禧 有些心煩意亂 便問衛(wèi)士白總指揮哪去了
衛(wèi)士答 中央要西征 被蔣總司令叫去了
周語中驚問道 蔣介石不是下野了嗎
衛(wèi)士說 早已復(fù)職多日了
唉呀 我真是該死 周語中頓時氣得發(fā)瘋 猛地抽出手槍就往頭上敲
何苦呢 白崇禧正好趕回 從他后面把槍奪去
周語中頭也不回地吼道 白兄呢 你也太
白崇禧走到周語中面前 笑道 你自己講的 不談?wù)巍≈粩⒂亚椤∵@會子又來怪我 唉 人難做做人難難做人呢
哼 周語中氣呼呼地扭過頭去 卻在心里無比哀傷地嘆道 本想迷住這個小諸葛 卻反被他麻住了
白崇禧知道周語中此刻心里想什么 便說 周兄 講真的 蔣總司令和我們都希望你能留在南京
算噠算噠 周語中說 我不能讓人笑跌牙巴 白總指揮若有意周全 就讓我平安離開
白崇禧苦留周語中不住 如實報告蔣介石
蔣介石嘆息一會 對身邊人說 難得周語中對上司的一片耿耿忠心 你們都應(yīng)向他學習 崇禧將軍 請你轉(zhuǎn)告周將軍 我因軍務(wù)繁忙 就不親自送他了
當天 白崇禧送周語中離開南京 一路上 兩人都不停地嘆著氣
到了碼頭 白崇禧與周語中告別 凄然笑道 周兄今天走 明天我就會跟上來 你我拔刀再相見時 希望周將軍能堵得住我們
盡人事吧 嘻 周語中苦笑一聲 說道 原以為蔣介石下了野 只要拖住你這位智囊 南京方面就難有作為 沒想 唉 算了 不說了
兩人凄然而別
周語中登船返漢 一路所見 兩岸南京軍匆匆西開 絡(luò)繹不絕 周語中懷著極為復(fù)雜的心情回到武漢 向唐生智如實說了 自請?zhí)幏?/span>
唐生智安慰周語中說 你盡責了 這是天意 不怪你 回家去吧 免得嫂夫人掛牽
周語中雖然未受處分 心里總還是苦澀澀地不好受 眼角濕瀝瀝的 怏怏而去
唐生智嘆息一回 向汪精衛(wèi)通報說 蔣介石已復(fù)職好多天了
汪精衛(wèi)傻了眼 說 你不是派了周語中去做探子嗎 怎么事先一點風聲也沒有
唐生智怒道 那是一個豬腦殼 被白崇禧瞞得好苦 武漢保不住了 我打算去日本躲一會 你們兩公婆也趕緊迢吧
汪精衛(wèi)急忙勸道 你五萬大軍未損一兵一卒 怎么灰心喪氣呢 依托長江天險 背水一戰(zhàn) 尚可死中求生啦
唐生智慨然長嘆道 打不得了呢我的汪先生也 劉興按兵不動 何鍵因毛澤東攻打茶陵 開回湖南去了 馮玉祥也來湊熱鬧 陳兵漢川關(guān) 直接威脅我武漢 聽說閻錫山還要派軍南下援蔣 我已陷入四面楚歌 還是一走了之吧
想不到我汪精衛(wèi)竟然敗得這么慘 汪精衛(wèi)長聲嘆息 黯然離開武漢
唐生智送走汪精衛(wèi)夫妻倆 將部隊交劉興管轄 通電全國 宣布下野 到日本躲難去了 劉興更是無心抵抗 向南京輸誠 至此 武漢國民政府不復(fù)存在 國民黨從此完全由蔣介石掌握 李宗仁兵不血刃而入武漢三鎮(zhèn) 電京告捷 蔣介石大喜 任命李宗仁為湘鄂臨時政務(wù)委員會主席 令他立即出兵井岡山圍攻毛澤東
李宗仁知道毛澤東非等閑之人 也不敢小視 派遣胡宗鐸第十九軍進入湖南 協(xié)助何鍵全力圍攻井岡山 忽報中共鄂東特委發(fā)動黃安麻城兩縣農(nóng)民舉行起義 攻占黃安縣城 處決縣長賀守忠 改黃安為紅安 成立農(nóng)民革命政府 民選曹學楷為主席 起義部隊改編為工農(nóng)革命軍鄂東軍 潘忠汝為總指揮 吳光浩為副總指揮 戴克敏為黨代表 李宗仁聽罷 勃然大怒 叫胡宗鐸暫緩入湘 火速開往紅安 盡快剿滅工農(nóng)革命軍鄂東軍
工農(nóng)革命軍鄂東軍雖號稱一軍 人卻只有幾百 武器又差 哪里拼得過如狼似虎的上萬正規(guī)軍 幾經(jīng)苦戰(zhàn) 總指揮潘忠汝和紅安縣委書記王志仁相繼陣亡 余部僅剩72人53支槍 撤出紅安城 轉(zhuǎn)往黃陂縣城東郊木蘭山 改編為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七軍 吳光浩為軍長 戴克敏為黨代表 汪奠川為參謀長 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游擊戰(zhàn)爭
胡宗鐸趾高氣揚打道回府 向李宗仁報捷
李宗仁一聽鄂東軍還剩幾十個人 不以為然 嘉獎了胡宗鐸一番
胡宗鐸說 聽說黃岡那邊成立了工農(nóng)革命軍第六軍 我去殺了他們
李宗仁說 那也只有幾十號人 叫得兇 不足為慮 倒是毛澤東不可小看 你趕緊去那邊 協(xié)助何鍵朱培德全力圍攻
毛澤東在井岡山安家落戶后 隊伍有了棲身之所 傷病員得到了安頓 軍心也就穩(wěn)定多了 但井岡山終究人單糧少 物產(chǎn)不多 雖有袁王二將全力支助 仍養(yǎng)活不了上千人的大隊伍 毛澤東在八角樓與陳皓何挺穎幾個商量 說 蔣介石老是造謠說共產(chǎn)黨被消滅了 使得廣大工農(nóng)群眾也跟著悲觀起來 我想派你們出去看看 一者宣傳革命 二者也籌集些軍餉 三者也該讓黨中央和湖南省委江西省委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陳皓 徐庶 韓莊劍等早已不耐煩在山中吃苦 聽說要出山 歡喜不已 催著毛澤東馬上出發(fā)
毛澤東笑道 這次我就不帶你們了 自己去闖吧
陳皓好生奇怪 問毛委員為何不下山
毛澤東指著自己的腳說 這個東西老不爭氣 一直不見好 再說陳毅安余賁民兩人又忙不過來 我留下來正好一邊養(yǎng)傷一邊協(xié)助他們把大本營建設(shè)好 說到這里 毛澤東把手一揚 笑道 好 祝你們勝利歸來
陳皓歡天喜地 與何挺穎帶上部隊匆匆去了
過了些日子 陳皓何挺穎歡歌凱旋 人人個個笑逐顏開 紅光滿面
毛澤東看著喜氣洋洋的戰(zhàn)士們 高興地說 你們發(fā)了啊
陳皓說 人少不敢跑遠 就在附近轉(zhuǎn)了幾個圈子 消滅小股民團 打些土豪
何挺穎說 開始老百姓不知道我們的底細 都躲得遠遠的 后來看了我們張貼的標語 知道是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的工農(nóng)革命軍 就不怕了
有希望啊 毛澤東高興地說 浮財怎么分的呀
陳皓說 按各班人數(shù)平分了
那哪成啊 毛澤東說 應(yīng)該先分給窮苦百姓才對呀
這可沒想到 陳皓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他人也都暗暗嘻笑
這也難怪 毛澤東心平氣和說 我們的革命還才開始 大家都在摸索 慢慢來吧 我想我們是工農(nóng)子弟兵 有了利益首先應(yīng)該想到老百姓 讓他們得到實惠 我們越給老百姓以實惠 老百姓就越擁護我們 老百姓越擁護我們 我們的力量就越大 我們的力量越大 革命就越勝利得快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你不講我們又怎么曉得 大家都笑著說
毛澤東便說 那好 現(xiàn)在我就來給你們規(guī)定一下任務(wù) 第一是打仗消滅敵人 第二是打土豪籌款子 第三是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 并幫助群眾建立自己的政權(quán) 你們說 怎么樣啊
眾人皆道 這下我們就一目了然了
陳皓趁機進言說 毛委員 小搞小打不過癮 我們還是走遠一點 穿州過府搞大的吧
可以啊 毛澤東高興地說 咱們這個家好歹是撐立起來了 是該到外面去闖蕩闖蕩了 我們就到湘南去 一者打聽南昌起義軍下落 二者解決自身給養(yǎng) 好在我這腳也不怎么痛了 這次我們就一起去闖蕩闖蕩吧
次日 毛澤東即辭別袁王二將 率部下山 先到酃縣城郊 酃縣挨戶團聞訊 閉城堅守 毛澤東并不攻城 只在城外休息 做些群眾工作 兩天后移師水口 到郵局購買報紙雜志 了解外界動向
因行軍疲乏 吃過晚飯后大多數(shù)人都早早睡了 毛澤東卻和宛希先在團部住處的閣樓上忙個不停 今晚他們要為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批士兵黨員舉行宣誓儀式
不一會 譚政 賴毅 李恒 鄔輝 歐陽鍵 陳士榘等六名新黨員 由他們的連黨代表領(lǐng)著登上小閣樓 毛澤東宛希先熱情招呼大家就坐
談笑幾句后 宛希先走到黨旗下 宣布儀式開始 幾名新黨員心里有些怦怦
宛希先首先逐條講解入黨誓詞 接著請新黨員逐個談了自己的簡歷和入黨動機 并請各位介紹人分別介紹新黨員的情況 然后請毛委員帶領(lǐng)新黨員宣誓
毛澤東讓新黨員在黨旗前站成一排 一一詢問道 你為什么要加入共產(chǎn)黨
新黨員答道 為了實現(xiàn)共產(chǎn)主義
你能為共產(chǎn)主義奮斗終生嗎
能
你能嚴守黨的秘密嗎
能
你能吃苦在前 享受在后嗎
能
你能為黨獻出自己的生命嗎
能
很好 毛澤東滿意地說 現(xiàn)在我們宣誓
新黨員的心跳再次加快 他們緊跟著毛澤東 莊嚴肅立在黨旗下 鄭重地向黨宣誓說 犧牲個人 服從組織 嚴守秘密 永不叛黨
粗獷堅定踏實的聲音在閣樓中回蕩
誓畢 毛澤東請新黨員就座 說 從現(xiàn)在起你們就是共產(chǎn)黨員了 你們新的政治生命從此開始
閣樓里再次活躍起來
噓 毛澤東將左手食指伸到嘴邊輕輕吹著 示意大家小聲點
新黨員都竊竊嬉笑 互相鼓勵 老黨員紛紛低聲向新黨員道喜
臨散 毛澤東叮囑各位黨代表說 你們回去后要抓緊發(fā)展工作 多吸收工農(nóng)出身的戰(zhàn)士入黨 支部建在連上才有著落
大家散去 毛澤東又思慮了一會明天的事 才心安理得地上床睡了 這時雞已叫起了頭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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