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節(jié)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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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見到李濟深 高興不已 熱切地拉著他的手說 你一來 和平解決湖南一案就有希望了
李濟深大為感動 當著蔣介石的面起草了致李宗仁和白崇禧的電文 勸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靜候中央解決
蔣介石十分滿意 親自送李濟深到下榻處 回到辦公室 接到蔡孟堅從武漢發(fā)來的電報 說是策反桂軍成功 一旦開戰(zhàn) 即有關(guān)鍵人物火線起義 同時馮玉祥閻錫山張發(fā)奎也相繼通電全國 堅決支持蔣介石討伐桂系
蔣介石沾沾自喜不已 傳令次日一早開會 正式處理湘案
會議一開始 劉文島就搶先發(fā)言 堅決要求終止調(diào)�！〖纯坛霰懛ス鹣怠〈俗h立即得到不少人的贊同
李濟深急了 看著蔣介石 說 此事全系部屬所為 李宗仁白崇禧均不在場 并不知情 還望中央格外施恩 若再加壓迫 濟深實難接受
來人 蔣介石大吼一聲
衛(wèi)士一擁而入
蔣介石眼中綠光一閃 喝令將李濟深押往湯山軟禁
李濟深勃然變色 大聲說道 總司令 你跟桂系扯皮 莫附湯搭水把我往里面扯呀
蔣介石不理 只是冷笑
李濟深悻悻地看著汪精衛(wèi)蔡元培李石曾張靜江吳稚暉諸位元老 嗤嗤冷笑
汪精衛(wèi)扭頭看著別處
走 衛(wèi)士們大聲吆喝著 連推帶拽帶走了李濟深
蔡元培 李石曾 張靜江三人都看著蔣介石 蔣介石卻只顧與汪精衛(wèi)小聲地說著話
蔡元培臉色劇變 赫然而立 朝蔣介石厲聲說道 蔣先生 人不可言而無信啦
蔣介石不吭聲 垮著一付臉
吳稚暉 李石曾 張靜江紛紛為李濟深講情 蔣介石朝他們翻翻白眼 仍不吭聲
蔡元培自感再次被蔣介石所騙 怒不可遏 大罵蔣介石汪精衛(wèi)是無恥小人 拂袖而去
李石曾張靜江見蔣介石將人格諾言之類丟到了九霄云外 自覺箝口結(jié)舌 莫知所措 無可奈何地苦笑一聲 也中途退場
汪精衛(wèi)詭譎地朝蔣介石一笑 說 還是請吳老去陪陪濟公吧
吳稚暉莫可奈何地站起來
蔣介石笑嘻嘻說 那就辛苦吳老了 說罷起身 親送吳稚暉到門口 回頭又對在座的親信將領(lǐng)們說 老幫子要發(fā)火就讓他們發(fā)去 現(xiàn)在辦事主要靠你們這些后生 大家好好干 前途遠大著呢
有人問道 湖南一案究竟該如何處理呢
蔣介石把臉一板 說 李宗仁李濟深主使部隊抗命稱兵 謀叛黨國 免職查辦 永遠開除黨籍 所有桂系粵系在職將領(lǐng) 凡服從中央管轄的統(tǒng)統(tǒng)加官晉爵
遂任命上將楊杰為總參謀長 陳銘樞為廣東省主席 陳濟棠為廣東編遣區(qū)特派員兼第八路軍總指揮 何成濬為湖北省主席 劉文島為武漢市長 以何應(yīng)欽為武漢行營主任 統(tǒng)率第一第二集團軍并張發(fā)奎第四軍全力討伐第四集團軍 次日又親赴九江督戰(zhàn) 與桂軍主力李明瑞第一師對峙于黃陂
蔣介石沒有急于求戰(zhàn) 他想等蔡孟堅的消息 當夜 廣東陳濟棠電告蔣介石 說李宗仁白崇禧回到南寧 會合留守大本營的黃紹竑 招兵買馬 擴充軍備 準備出師湖南 救援武漢主力
又有陳銘樞來電密告蔣介石 說李宗仁白崇禧到廣州時 陳濟棠念及舊情 沒有為難他們 仍舊以禮相待 還派了一架飛機準備送二人去武漢 只因天老爺不作美 竟一連好幾天陰雨綿綿 飛機不能起飛 李宗仁白崇禧無可奈何 只好返回南寧
接著馮玉祥來電 告知已派軍參謀長趙博生督率季振同董振堂二旅兼程南下 配合中央西征
隨后又有張發(fā)奎發(fā)來電報 說已統(tǒng)率第四軍穿過鄂東 直插武漢
蔣介石看過各方來電 心滿意足 下令總攻擊
炮擊還未開始 蔡孟堅帶著一人風呼火急趕來 向蔣介石報告說 總司令請勿攻擊 桂軍已經(jīng)放下武器
說罷 將帶來的人推到蔣介石面前
蔣介石看來人乃是桂系第一猛將李明瑞 真是喜出望外
蔡孟堅說 李宗仁白崇禧因無法趕到武漢 便指令夏威代為指揮 偏偏這幾天夏威忽患白喉 痛得受不了 就把前線指揮權(quán)交給李師長 卑職早與李師長有約 只等時機一到便舉行起義 現(xiàn)在李師長大權(quán)在握 特來請示總司令
蔣介石問李明瑞說 將軍系李宗仁手下第一紅人 為何要離開他呢
李明瑞涕泣道 戰(zhàn)火連年 生靈涂炭 卑職不愿看到百姓遭殃
很好 很好啊 蔣介石對李明瑞大加贊賞 命令李明瑞為前導 直逼武漢三鎮(zhèn)
李明瑞作戰(zhàn)素來勇敢 在桂軍中聲望作著 此舉猶如晴天霹靂 震撼桂系 夏威陶鈞胡宗鐸三人猝不及防 知大勢已去 派人通知李明瑞接受全部桂軍 決計罷兵
蔣介石不費一槍一彈而定武漢三鎮(zhèn) 一場戰(zhàn)事時僅五天 速戰(zhàn)速決 擁有二十余萬之眾的國民黨第四集團軍頃刻之間便土崩瓦解 從此不復存在
蔣介石高興不已 召見眾將 論功行賞
當蔡孟堅入見時 蔣介石親切地拉著他的手 連聲稱贊他的工作做得很好 通報特務(wù)系統(tǒng) 予以褒獎
蔡孟堅立即呈上一本存折 說 這是總司令批給的特別活動費 尚未用完 現(xiàn)交還總司令
蔣介石細細看過存折 把存折朝蔡孟堅一遞 說 還有不少余額 用完再說吧
蔡孟堅不接存折 謙恭地說 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余額理應(yīng)如數(shù)上繳
蔣介石滿意地點點頭 吩咐左右說 以后蔡孟堅不需任何審批手續(xù) 憑一張字條 就可直接在中央銀行取款
蔡孟堅謝過總司令 叫人喊來降將夏威陶鈞胡宗鐸 并代三人向蔣總司令求情 夏威陶鈞胡宗鐸也請罪不迭 蔣介石憐惜三人未作頑抗 好言撫慰一番 贈銀若干 勸他們出國考察 所部交由李明瑞統(tǒng)領(lǐng)
待夏威陶鈞胡宗鐸三人退出 新任湖北省政府主席何成濬向蔣介石報告 有陳銘樞陳濟棠聯(lián)名來電告急 李宗仁近日組織護黨救國軍 李宗仁為總司令兼命令傳達所所長 黃紹竑任副總司令兼廣西省主席 白崇禧任前敵總指揮 大舉進犯廣東 白崇禧屢施計謀 連連得手 廣東方面甚感吃緊 請求總司令火速增援
蔣介石怒火萬丈 指著何應(yīng)欽說 你馬上去廣州 統(tǒng)率湖南何鍵第四路軍廣東陳濟棠第八路軍云南龍云第十路軍貴州王家烈第二十五軍 全力討伐李宗仁
何應(yīng)欽沒有絲毫的難色 當即辭別蔣介石 再披征袍 火速去了
忽從外面走來一人 尖聲叫道 總司令為何舍本求末
蔣介石一見來人 眉頭一皺
原來是汪精衛(wèi)來了
蔣介石兵不血刃而定武漢 朝野上下都為之彈冠相慶 獨獨汪精衛(wèi)恨得牙直咬 他原以為蔣桂之戰(zhàn)會打得難分難解 他也就好混水摸魚 從中漁利 不料蔣介石極為順暢 汪精衛(wèi)什么也沒撈到 心里氣得幾乎要發(fā)瘋 發(fā)誓要把水攪渾 決不讓蔣介石過上一天清靜日子 盤算了好一會 想得一計 遂到行轅見蔣介石 神秘兮兮說 外面紛紛謠傳馮玉祥借討桂之名 悄悄派軍南移 似有與李宗仁會攻武漢之嫌 不知總司令是否聽說
不可能吧 蔣介石冷冷地說
外面早就傳開好遠了呀 汪精衛(wèi)鼓大兩只對子眼說 馮玉祥素來百約百叛 反復無�！∪朔Q倒戈將軍 如今他虎踞大西北 手握重兵 又屢屢窺探行政院長這一職 早就對你不滿了
蔣介石心想 汪精衛(wèi)雖奸 可他講的也不無道理 便說 依你之見我是否應(yīng)該即刻發(fā)兵討伐馮玉祥呢
汪精衛(wèi)心想 你來試探我 我還不至于這么蠢 便說 總司令莫性躁 等我先去西安會會馮玉祥 看看他有何打算再說
蔣介石在心里盤算道 曉得你是個畫胡子 我正好就湯下面 讓你去挑唆 想到這里 微微一笑 說 你去看看也好 但我始終不相信玉祥將軍會造反
汪精衛(wèi)來到西安 無意游玩賞心 直奔馮府
馮玉祥正拿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見汪精衛(wèi)來 起身笑迎道 先生今天來又準備扯些什么亂談
你還蒙在鼓里 汪精衛(wèi)佯作大驚小怪之態(tài) 說 你還有心思看書 蔣介石馬上就要對你下毒手了
對我下手 馮玉祥哈哈大笑道 你跟我講相聲唄 我跟蔣總司令有八拜之交呢 每一次見面他都是大哥短大哥長地叫得那么親熱 你說他會對我下手 鬼信
汪精衛(wèi)故作神秘說 蔣介石的為人你難道還不知道 你還相信他 抱火寢薪 到時要吃大虧的 聽說蔣介石已暗令閻錫山陳兵河北 準備夾擊你呢 你真的不知道嗎
有這事呀 馮玉祥半信半疑說 我確實一點也不知道呀
哈 你不清白的事還多著呢 汪精衛(wèi)冷笑說 以前閻錫山勾結(jié)張作霖多次抄襲你的后路 你忘了
哼 我怎么會忘呢 馮玉祥一想起這些就有氣 立即叫來副手鹿鐘麟 問道 這幾天閻錫山在河北是否增調(diào)兵力
有啊 鹿鐘麟不知道馮總司令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件事 答了之后還覺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樣 怎么樣 汪精衛(wèi)洋洋得意地叫起來
馮玉祥發(fā)怒了 當即命令鹿鐘麟召人開會 準備討蔣
鹿鐘麟驚道 閻總司令調(diào)動軍隊是例行公事 馮總司令怎么想起要
汪精衛(wèi)冷笑說 鐘麟將軍 別忘了蔣介石搞垮桂系就是先支助的魯滌平
馮玉祥朝鹿鐘麟一揮手 說 蔣介石獨裁專制 在他的統(tǒng)治下 中國莫想有民主和人權(quán) 我早就要反了 你快去召人來開會吧
鹿鐘麟冷冷地瞧著汪精衛(wèi) 心想 這個奸人肚子里又出什么壞水
馮玉祥見鹿鐘麟不動 動氣吼道 快去呀 還楞在這里干什么
鹿鐘麟知道馮玉祥的脾氣 便不再勸 暗暗嘆著氣去了
不料會議一開 幾乎百分之百的人反對舉兵
河南賑務(wù)委員會主席張鈁第一個站出來發(fā)言 極力勸諫馮玉祥說 兵革連年 生靈涂炭 我軍自奉命討桂南下以來 屢與民眾爭車 激起民憤 近來秦豫又遭大旱 民不聊生 哀鴻遍野 總司令何苦受奸人挑唆又起戰(zhàn)火 讓老百姓安居樂業(yè)不好么
馮玉祥怒道 我還沒出兵你就來動搖軍心 我斃了你
總指揮韓復榘怕張鈁吃虧 趕緊將他勸了出去
張鈁仰天長嘆道 我不忍心看著兵禍連年 還是走吧 說罷 黯然離營 投歸南京去了
馮玉祥即以季振同董振堂二旅為先鋒 以韓復榘為統(tǒng)帥 趙博生為參謀長 全軍兵分三路殺向南京 會后又向汪精衛(wèi)通報了會議情況 請他留下來作政治上的指導
汪精衛(wèi)說 將軍雖勇 仍需幫手 我得再去為將軍動員些力量才好
此話甚合馮玉祥心意 于是贈以活動經(jīng)費若干 握手而別 汪精衛(wèi)暗自得意 趕回武漢
此時蔣介石已安頓好武漢事務(wù) 返回南京辦公 汪精衛(wèi)撲了一空 又馬不停蹄趕往南京 向蔣介石作了匯報
蔣介石卻沒當一回事 叫汪精衛(wèi)回去休息
汪精衛(wèi)受此冷遇 興頭大減 怏怏而去
其實此刻蔣介石心里早已是一鍋燒滾了的油 正煎熬著他的五腑六臟 他只是不想讓汪精衛(wèi)插手此事 故裝著沒事一般 忽報有張鈁求見 蔣介石一聽 急速出迎
張鈁見到蔣介石 不禁熱淚漣漣地訴說起滿腹衷腸來
蔣介石安慰張鈁說 不要緊 我替先生出氣
安頓好張鈁之后 又有馮部第十軍軍長楊虎城致電南京 表示不愿內(nèi)戰(zhàn) 已退到南陽 蔣介石閱電大喜 任命楊虎城為南陽警備司令 令他嚴密監(jiān)視馮軍動向 隨即與眾商議對策 決定討伐馮玉祥
萬萬不可 總參議楊永泰說 馮玉祥手下強兵悍將極多 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
戴季陶憤憤地說 人家三路大軍都南下了 你還萬萬不可
楊永泰笑道 一只巴掌拍不響 他攻他的 我守我的 要不了幾天也就風平浪靜了
蔣介石看著方理圓 說 理圓將軍的高見呢
方理圓說 楊總參議言之有理 此時河南大旱 馮玉祥軍糧無繼 鬧騰不了幾天就會要退兵
蔣介石說 難道我們就看著馮玉祥這么鬧下去
楊永泰擘肌分理地說 馮玉祥這砣膿是要擠 但不是現(xiàn)在 解決馮玉祥不會象對付張學良那么簡單 也不象解決李宗仁那么容易 李宗仁因為脫離部屬 群龍無首 所以大軍壓境便土崩瓦解 張學良因內(nèi)有新喪外有強敵 故可謀求政治解決 馮玉祥不但兵強將勇 且深得老百姓的好感 要想從根本上徹底解決 非有足夠的耐心和充分的時間不可
戴季陶冷笑說 真是急性子碰到個慢郎中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誰耐煩這個 蔣介石急不可耐說
遂不理睬楊永泰與方理圓 任命何成濬為前敵總指揮 出動三十五萬大軍 兵分五路進軍河南 全面討伐馮玉祥第二集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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