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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jié) 臨睡神聊

  在宿舍里,我對每個人的角色分工有異,比如,我只跟湯蘭聊性事兒,跟焦捷聊家常事兒,跟未來聊學習的事兒。然而最近,湯蘭越發(fā)奇怪地不跟我聊性事兒,而改聊關于籃球的事了。

  

  湯蘭斜在床沿上,把肥碩的屁股陷在被子里。她說:“哎,成功,在籃球場上打哪個位置最——最帥?”

  

  “帥和位置沒關系,帥和技術有關系。”我頭也不抬地回答她。

  

  “那——,哪個位置最顯示技術?最重要?”

  

  “都重要?匦l(wèi)就是場上的統(tǒng)帥,戰(zhàn)術打法都由他確定,局面都由他控制。問題的關鍵是,沖鋒在前的士兵不重要?還是指揮若定的將軍不重要?”

  

  “那——,哪個位置最牛逼?”

  

  “都牛逼。打個比方,劉備是領隊兼教練,諸葛亮是控衛(wèi),趙子龍是得分后衛(wèi),關羽是中鋒,張飛是大前鋒,馬超是小前鋒,這是不是一套絕妙的陣容?關、張、趙、馬誰不出色?誰不是在戰(zhàn)場上叱咤風云的人物?你說是關張趙馬不夠牛逼還是諸葛不夠牛逼?操!”

  

  湯蘭“哦”了一聲,像明白了蘋果為啥從樹上掉下來,飛機為啥能飛上天的道理似的,眼里頓時充滿了神采。

  

  我很少去籃球場了,湯蘭和我的球卻整日膩在那里,湯蘭說,她要在籃球場上學會傳球和傳情,她要在那里找到一個可以解決她近渴的對象。

  

  但我會常常想起我的那塊璞玉,玉里透出的那股溫潤和靈氣,他走路的姿勢不太好看,但是瑕不掩瑜,他投籃的動作很帥,很干凈,不拖泥帶水,他碰撞我的那個眼神也很帥,很干凈,也不拖泥帶水。我偶爾從操場上走過,目光掃一眼他的影子,心立馬像花一樣舒展開來,像花泥一樣充盈起來。

  

  我從團委的小干事升為編輯部部長了,湯蘭問:“你是不是要棄球從文?”

  

  我說:“不會,我打籃球有癮,還戒不掉。”

  

  剛來J大,就趕上了國慶節(jié),學生會發(fā)了通知,說要舉行書法比賽,請各系各班的書法愛好者到xx處領取宣紙。我也去領了一張,到宿舍里研墨揮毫。湯蘭捧著大水杯看我寫字,喝幾口蜂蜜水,就從柜子里拿一瓶麻油紅方(豆腐乳),用勺挖著吃,不時地砸吧嘴,稱贊我的字好看,稱贊麻油紅方好吃。

  

  我在宣紙上寫下“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湯蘭說,哇塞,簡直就是大家啊。她說,你寫“筆落驚風雨”的時候我仿佛看到雷電交加,聽到陰風怒吼;你寫“詩成泣鬼神”的時候,我仿佛聽到身后鬼哭狼嚎,山風呼嘯。

  

  后來那張紙就讓我順順利利進了團委,或者叫隆隆重重。本來該順順利利隆隆重重進學生會的。學生會說,他們搞的活動,發(fā)掘的人才,怎么能給團委呢?但團委老師是我班主任的老公,班主任為此事多次游說了我,說,團委比學生會大,管學生會的。當時,我就知道自己已成了這市場的俏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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