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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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碧小姐］
夜色降臨，我要出門做我的第二份工作——私拍模特。這是一個賺錢比較快、比較多的工作，不少人視為低俗，但我不在乎。
我趕到賓館的時候，另一個私拍模特早已經(jīng)到了，活動組織者帶著攝影師陸續(xù)抵達。攝影師被分成兩組，分別對我們兩個模特進行拍攝，一個小時后輪換。
拍攝開始，我按照他們的要求身著男式白襯衣躺在沙發(fā)上，頭發(fā)散開，擺出誘惑的姿勢，閃光燈一陣狂閃。
我打量著他們。頂級配置的相機，大大小小、多個不同的鏡頭，攝影師神情專注，不時給我提一些專業(yè)的要求，他們是真正的攝影師；也有人拿著入門級單反，專拍胸部等隱私部位，他們就是混跡其中的害群之馬，好在他們并沒有過分之舉。
一個小時后，另外一批攝影師輪換過來進行拍攝。其中一個光頭攝影師，設(shè)備還算高端，卻不停地使用長焦對準一些部位拍特寫。
正在進行的是浴室場景，光頭攝影師問：“可不可以把衣服打濕？這樣會更性感一些�！�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我照做了。
光頭攝影師又說：“把衣服向下拉一點�！�
我稍微向下拉了一些，他一邊拍攝一邊催促我再向下拉一些，但我不響應(yīng)了。
“可以把內(nèi)衣解開嗎？”他假裝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的身材這么好，拍出來一定很好看！”
我微笑著搖搖頭：“對不起。我們事先已經(jīng)說好了尺度——到內(nèi)衣為止，不會裸拍。再者，我也不會參加裸拍，這是我的底線�！�
他訕訕地笑著掩飾：“我只是給個提議�！�
拍攝結(jié)束，其他攝影師陸續(xù)離去，光頭仍在磨磨蹭蹭地收拾東西。我正準備去衛(wèi)生間換衣服，胳膊卻被他抓住，他笑容曖昧：“開個價？”
雖說早就做過被騷擾的準備，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設(shè)想好的微笑應(yīng)變、從容脫身已被驚慌和憤怒所取代：“放開我！”
“喲，還裝清純！”手指不安分地在我的胳膊上摩挲，所經(jīng)之處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我用力地掙卻根本掙不脫。
組織者下樓接一個朋友去了，想要求救根本不可能。
“放手！”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厭惡，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大為惱怒，怒罵一聲，揮拳向我打了過來，那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一陣絕望。突然，門開了——是組織者帶著朋友來了。光頭愣了一下，隨即被一道沖進來的身影踹倒。
“快跑！”竟然是歐陽，他抓著我的手拖著我向門外跑去。
我跟著他沖出賓館，沖向車水馬龍的街道，在街巷間幾經(jīng)轉(zhuǎn)折，奔跑在風中，直到在一個路燈昏暗的小巷中，確認身后沒有人再追上來，才停下來靠著墻，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氣。
“雪碧小姐，你不是推銷雪碧嗎，怎么會做私拍模特，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你私拍小姐？”他緩了一口氣，盡量以玩笑的口吻問我。
“因為……”我略微有些躊躇，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我需要很多很多錢……還有，我不喜歡私拍小姐這個稱呼。”
“好吧�！睂ξ液滢o的回答他不再深究，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其實，我也更喜歡雪碧小姐這個稱呼。”
我看著他，在夜色中，他的雙眸燦若星辰，再不似先前的頹廢，墻后不知誰家院子里栽種的不知名的花朵傳來陣陣暗香——這個夜晚真美啊。
我的心中在那一剎那充滿了無畏的勇氣：“我喜歡你�！�
那一刻，他如初戀的男生一般呆住，而事實是，這才是我的初戀啊。
“Me too�！狈路饸v經(jīng)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他說。
我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項鏈，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低頭觀看，綠色松耳石嵌著一塊青白瑪瑙：“我認識這個東西，這是藏族的飾品項穗，未出嫁的女子綁在頭發(fā)上的�！�
“這是我最珍貴的禮物，請你務(wù)必妥善保存。”我有些憂傷。
他握著我的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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