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維克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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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秋天到了。城市的大街小巷沉浸在一片暮色中,透著淡淡的憂傷。
馬拉斯區(qū)中心的伏爾泰小巷里,密集的燈光預示著黑夜的來臨。一陣秋風吹起,把一小堆枯葉卷到了小巷的內(nèi)院里。樹葉越過門廊,旋轉(zhuǎn)了一下,停了下來。
二樓的百葉窗緊閉,微弱的燈光映出來。很多年前,這里住著一位傳奇而偉大的偵探——古斯塔夫·達爾本——一個無比熱愛偵探工作的男人。臨終前,他在遺囑里寫道,死后要把自己的房子無償捐獻給任何一個熱愛偵探事業(yè)的人。
在幾十年漫長的等待后,這些“偵探”來了。
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他們雖不專業(yè),卻對偵破案件有極高的熱情。他們就是目前大樓里的住戶們。他們依靠老達爾本的慷慨,成立了一個業(yè)余偵探俱樂部。
最近,他們正在絞盡腦汁地為俱樂部想一個大家都滿意的名字。
和每周四一樣,伏爾泰小巷里的住戶們偷偷溜進了大樓漆黑的地窖里,那里有一條秘密通道,可以通往達爾本家的大壁爐。
傳奇的“綠書房”里充滿了噔噔的腳步聲和竊竊私語聲。
大家都在等待新一輪會議的召開。
可還有兩個人沒到:巴杜瓊夫人的兒子和郵差維克多·科莫雷斯。
他們遲到了。
讓維耶律師因為額前一縷雪白的劉海兒,得了一個“白鴿”的稱號。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但在巴黎法律界仍大有威望。
律師再也沒耐心等了,大聲抱怨起來:“真是的,加入俱樂部這么久了,還是沒有時間觀念!
其實,這次會議并沒有特別重要的內(nèi)容,律師的反應(yīng)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但俱樂部的成員們還是積極地附和他。
“沒錯,路易斯,”法布·蓋拉德笑著說,“巴杜瓊夫人的甜酒栗子蛋糕聞起來美味極了!可我們只能看著,這真是一種煎熬,不是嗎?”
律師不知道嘀咕了幾句什么,站起身,開始在房間里焦躁地走來走去。被年輕的朋友說到了心坎里,他更沉不住氣了。
美味的糕點就擺在桌子中央,可他們還不能享用,只有等所有人都到場后,才可以。
綠書房的木地板在律師的腳下吱吱作響,更襯托出房間的沉悶。就在這時,年輕的巴杜瓊從壁爐里鉆了出來。
“終于來了!”讓維耶律師喊道。
“非常抱歉!卑投怒傠m然嘴上這樣說,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剛剛堵車堵死了。我
去……呃……逛街了!”
說完,他直了直身子,夸張地挺起胸膛,試圖引起大家的注意。
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位年輕的古董家身上,他身上那件嶄新的蘇格蘭外套實在太顯眼了。
“天哪!你是從哪兒買了一件這樣的衣服啊?
哪個破爛地攤兒?”他的母親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兩眼都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法布和拉婁只是偷笑。
拉婁是一位年輕的電腦專家,他和母親一起住在頂層的閣樓里。
法布的媽媽瓦倫蒂娜·蓋拉德也強忍著笑:
“呃……好吧……這件衣服真的很特別!很有個性……”
“可別這么說,蓋拉德夫人。否則我們親愛的巴杜瓊可是睡覺都舍不得脫下來了呢!弊尵S耶開玩笑說。
律師早就發(fā)現(xiàn)年輕的古董家對蓋拉德女士有著某種迷戀。
巴杜瓊的臉立馬漲得通紅,和外套的顏色搭配得完美無瑕。
“這是麥肯錫探長常穿的那件!”阿奈特·蓋拉德把他從尷尬中解救了出來。
事實上,就在巴杜瓊走進綠書房的時候,阿奈特就開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了,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東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西震撼到了她。
“好眼力,阿奈特!”年輕的巴杜瓊得意地說,“就知道逃不過你的眼睛。”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茫然。
麥肯錫偵探是一部新播映的英劇里的男主角,在幾個月前一炮而紅。
他是個內(nèi)秀的男人,雖然有時舉止粗魯,但心思縝密,在陷入謎團的關(guān)鍵時刻,總能靈光一現(xiàn),打開局面,破獲最錯綜復雜的案子。
鄉(xiāng)村的叢林里和陡峭山崖上的城堡中,都會出現(xiàn)他的身影。
他就像個謎一樣。
“噢,不!別告訴我你們喜歡那部無聊的英劇,里面凈是些只會喝茶和用砷下毒的老太太!”
拉婁不以為然。
“我肯定不喜歡,艾頓王比那個什么麥肯錫探長不知道厲害多少呢!”律師回答說。
對于律師這句話,所有人都沒有異議。艾頓王是一位偵探小說作家,伏爾泰小巷里的所有偵探都十分崇拜他。
“艾頓王是很偉大,但這也不能否認麥肯錫的厲害!
阿奈特話音剛落,房間里就響起了關(guān)于那部英劇和麥肯錫探長的激烈討論。
“那也能叫懸念?”
“里面的偵探別提多蠢了,主人公就更不用說了!”
在你來我往的爭論中,巴杜瓊夫人瞟了一眼老擺鐘:“糟了!已經(jīng)六點一刻了,維克多怎么連個影兒都沒有?”
關(guān)于麥肯錫的討論戛然而止。讓維耶律師看了看栗子蛋糕。
“奇怪,通常他都是提早來的,他是抱怨別人晚點的那個人。”法布不解地說。
“沒錯,可今天他怎么遲到這么久?”瓦倫蒂娜附和道。
“就是!我們得抓緊時間。今晚我妻子請了幾個她的朋友來家里打牌。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得在她們發(fā)現(xiàn)少一個人之前趕回去!彼nD了一下,擠了擠眼,“你們不知道我和她們玩牌有多么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痛苦……所以,我提議現(xiàn)在就開始會議。維克多到
了的話,再把他加進來,怎么樣?”
他的建議得到了眾人的響應(yīng),于是伏爾泰小巷的會議開始了。
“那么……誰有有價值的消息?”
“從你開始說?”
“我們?yōu)槭裁床灰贿呎f,一邊切蛋糕呢?”
“我去拿刀,你們先開始!”
“我一連幾天在路口發(fā)現(xiàn)了同一輛車……有些可疑。”巴杜瓊夫人第一個開口說話,她說的這個信息有可能成為今晚會議的重點,沒準兒還是一件新案子。
“什么車?”
“新的舊的?”
“您有沒有看到有人上車或下車?”
法布和拉婁又偷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能告訴我有什么可笑的嗎?”瓦倫蒂娜批評他們說。
“你說吧,拉婁!
“好的!”說著,拉婁拿出幾張照片給大家看。
“您說的就是這輛車吧,巴杜瓊夫人?噢,謝謝,再多切一點……”
巴杜瓊夫人給讓維耶律師切了塊超大的蛋糕,然后扭頭看了一眼律師身后的照片:“對!就是這輛! ”
空歡喜一場。
汽車的主人是名墜入愛河的男子。他每天把車停在路口,是為了去一個花店給自己的心上人買花。
“看來我們跟維克多沒什么說的了!卑投怒偡蛉诵χf。
“不是所有的魚餌都能釣到大魚!”讓維耶律師咬了一大口蛋糕,美滋滋地說,“但巴杜瓊夫人,您的蛋糕總是能滿足我的胃口,棒極了!”
與意料中的一樣,盡管這次會議沒什么有價值的內(nèi)容,但栗子蛋糕讓所有的人都心情愉快。
就在大家準備散會的時候,瓦倫蒂娜的包里傳出一陣動聽的旋律,有短信。
短信是丈夫發(fā)來的,她沒多想就打開了。
“噢,不!”幾秒鐘后,她的臉色變得鐵青,眼睛緊盯著手機屏幕。
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看到這情景,所有人都僵住了。綠書房里一片安靜。
“發(fā)生了什么事,媽媽?”過了許久,阿奈特問,眼神里充滿擔憂。
“維……維克多……今晚不會來了!蓖邆惖倌冉Y(jié)結(jié)巴巴地說,“他剛剛……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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