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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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結(jié)束后,他們重新回去喝酒。云霓坐在姜雨嫻隔壁,她拿著餐牌,嘰嘰喳喳地給姜雨嫻介紹飲料。酒吧出售的飲料大半含酒精,宋知瑾皺了皺眉,轉(zhuǎn)頭跟姜雨嫻說:“你不許喝!
不僅是姜雨嫻,在場的其他人都因宋知瑾的話而頓住了動作。羅茂基率先反應過來,他說:“阿瑾,你別這樣掃興,說不定雨傘比你還能喝呢!
經(jīng)過剛才一役,羅茂基不再小看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孩子。他湊近宋知瑾,壓低聲線小聲說:“我收回昨晚說過的話!
雖然羅茂基有意降低音量,但他的話還是被在場的兩位女士聽見了。姜雨嫻有預感這話與自己有關(guān),因而裝作沒聽清。而云霓倒十分好奇,立即發(fā)問:“說了什么?我也要知道!
羅茂基舒展身體,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輕翹,故作神秘地向云霓搖了搖食指。
宋知瑾臉色如常,他伸手將菜單抽走,聲音平平地說:“她真的不能喝!
姜雨嫻托著下巴看向宋知瑾,反駁道:“我的酒量才沒有那么差!
云霓也跟著附和:“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能喝?”
卓恒和羅茂基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卓恒意味深長地說:“當然是見識過才這樣說的。”
很快,姜雨嫻就回想起上次醉倒在酒店、纏著宋知瑾把自己帶回家的事情。她心虛地沉默,噤聲把頭埋低。
宋知瑾瞧了姜雨嫻一眼,沒有說話。
“喝一點也無傷大雅!绷_茂基笑得十分燦爛,“大家都喝酒,小雨傘喝果汁,多沒意思?”
“她喝醉了還不是折騰我!彼沃獙⒉藛畏呕刈烂,拉著姜雨嫻站起來,“算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們接著玩!
姜雨嫻還不舍得離開,她頻頻回頭看,差點就撞到來往的客人。宋知瑾見狀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半拖半拽地將她帶出酒吧。
走出酒吧后,宋知瑾還是沒有松開握著她的手。姜雨嫻仰起臉望著他,她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今晚他的不對勁。
她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宋知瑾笑了笑,隨后坦率地問她:“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電梯門恰好打開,電梯廂空蕩蕩的,宋知瑾按住按鈕,松開手讓姜雨嫻先進去。
待電梯門合上,姜雨嫻問他:“那晚……我真的沒發(fā)酒瘋,洗完澡就睡覺了?”
姜雨嫻的聲音在幽閉的空間里回蕩,那尾音帶了一絲顫抖,聽著像有羽毛拂過耳垂,惹得宋知瑾輕微地收了收手指。想起那晚她軟綿綿地趴在自己身上,圍在她身上的浴巾還搖搖欲墜,他的喉嚨便不自覺地發(fā)緊。他緩緩地轉(zhuǎn)頭,告訴她:“不是。”
他的回答讓姜雨嫻詫異地睜大雙眼,她微微張著唇瓣,好半晌才問:“那是怎樣?”
她緊張得不行,奈何電梯恰好抵達頂層,宋知瑾拉著她走出電梯。她邊走邊追問:“我罵你了嗎?打你了沒?還是咬你啦?”
宋知瑾輕易地找到她所住的房間,從她手里奪過智能卡開門:“那晚你很安靜,沒打也沒鬧!
姜雨嫻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然后呢?”
宋知瑾將房門推開,實話實說:“其實也沒什么,你只是洗完澡沒有穿衣服而已。”
姜雨嫻覺得眼前一黑,連聲音都不穩(wěn):“結(jié)果呢?”
他朝她微笑,語氣曖昧地說:“結(jié)果重要嗎?”
直至宋知瑾和姜雨嫻的背影消失在酒吧,云霓才喃喃地說:“我打死也不相信他們只是普通鄰居的關(guān)系!
他們下單的三打啤酒恰好送了過來,羅茂基隨意地將酒瓶支在桌角撬開瓶蓋,遞給云霓后說:“現(xiàn)在他們肯定還是普通鄰居的關(guān)系。阿瑾是怎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嗎?”
“那也是!痹颇薰嗔藘煽谄【,接著又說,“你們昨晚到底說了什么?趁著雨傘不在,快點告訴我!
卓恒倒是憋不住,他告訴她:“他說,姜雨嫻無論哪一方面都不是阿瑾的對手!
昨晚他們在露臺上聊天,沒說兩句,羅茂基就把話題扯到了姜雨嫻身上,他問宋知瑾:“你倆都見家長了,這次是認真的?”
在機場的時候,他們聽說姜雨嫻是宋知瑾的鄰居,就能意會她是張靜秋相中的女孩。宋知瑾現(xiàn)居的那套房子是卓恒家的房地產(chǎn)公司開發(fā)的,那個樓盤尚未公開預售,卓恒的父親已將兩個朝向最好的頂層套間賣給張靜秋。他們能成為鄰居,應該少不了張靜秋的功勞。
宋知瑾沒有正面回答,他瞥了羅茂基一眼,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八婆?”
羅茂基挺了挺胸膛:“我這是關(guān)心兄弟!
“他什么時候有過不認真?”卓恒難得加入八卦行列,他與羅茂基交換了眼色,然后問,“下手了沒?”
宋知瑾笑罵:“收起你們那些不正經(jīng)的想法。”
當時,羅茂基便打趣說:“那姑娘無論哪一方面都不是你的對手,你不覺得沒勁嗎?”
像他們這種天生好斗,體內(nèi)潛藏著無數(shù)運動和冒險因子的男人來說,找伴侶應找一個具有挑戰(zhàn)性的女人,而不是一只純良乖巧的小白兔。
而現(xiàn)在,羅茂基倒覺得自己被姜雨嫻那柔弱無害的外表欺騙了。她是姜伯明的獨生女,自幼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身邊肯定不缺乏給她傳教導航的智者。他敢肯定,姜雨嫻的智商和素質(zhì)絕不比他們差,單看她的交際能力和適應環(huán)境的能力就可以知道。只是,她的生活環(huán)境決定她比其他人要純凈一點,在某些方面上還有所缺陷。
對于他倆從未改變的大男人主義,云霓十分鄙視,她護著姜雨嫻:“你們這些自大狂!我倒覺得雨傘是阿瑾有史以來最強勁的對手。”
卓恒將空掉的酒瓶放回桌面,說:“重點不在這里!
他故意頓了頓,引得云霓急切地追問:“那重點是什么?”
“重點是阿瑾的回答。他當時說,”羅茂基虛咳了一聲,學著宋知瑾當時的語氣,“水平差不多的話確實可以激斗一番,但相差這么多,自然是用來好好疼的。”
剛說完,羅茂基和卓恒就都夸張地打了個冷戰(zhàn),而云霓,則罕見地露出了花癡的神色。
他們把三打啤酒都喝完才回房間休息。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羅茂基跟云霓說:“明早我去排隊吧,你多睡會兒!
云霓笑嘻嘻地看著他:“謝啦!
卓恒有意取笑他,于是跟云霓說:“難得有人到妙食居占位,云霓,我們明早游兩圈再出發(fā)吧!
羅茂基恨得牙癢癢,而云霓倒覺得這提議不錯,立即就答應下來:“那就這樣說定了!
第二天清早,云霓早早就來到姜雨嫻的房間外按門鈴。
昨晚姜雨嫻因宋知瑾的話而輾轉(zhuǎn)難眠,睡得比較遲,當云霓按響門鈴的時候,她有種剛剛才入睡的錯覺。她揉著眼睛去開門,云霓雙手捏住她的臉頰:“別睡了,我們?nèi)コ坑景??
姜雨嫻很佩服云霓無時無刻都能保持活力十足的狀態(tài),她將腦袋歪搭在肩,含混不清地說:“好,馬上就來!
姜雨嫻那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細縫,原本順滑的黑發(fā)因一夜的睡眠而變得毛茸茸的,看起來像某套卡通片里的人物。平日云霓很少看卡通片,因而回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那個卡通人物叫什么名字。她放棄思索,繼而對姜雨嫻說:“你趕緊到浴室洗漱吧,我給你兌些葡萄糖水!
梳洗完畢后,姜雨嫻才發(fā)現(xiàn)一件較為嚴峻的事,她沒有泳衣。
“下面的商場應該有。”云霓想了想,又說,“可這么早,商場應該還沒開門!
最后云霓找來宋知瑾幫忙。從他手中接過裝有泳衣的紙袋,姜雨嫻原有的那點睡意全被驅(qū)散掉了。她覺得窘迫,道謝后如逃命似的沖進了更衣室。
昨晚宋知瑾給她留下句話就瀟灑離去,留下她獨自糾結(jié)了一晚,那句別有意味的“結(jié)果重要嗎”像只惱人的刺猬,扎得她身心俱疲。她記得,那天在客房醒來時,她身上明明是穿著睡袍的。假如睡袍不是她自己穿上的,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男人替她穿上了睡袍。至于他是怎么樣給自己穿上的,她害怕地不敢去想。
宋知瑾找來的只是一套很普通的連體式泳衣。姜雨嫻本來覺得沒什么,但云霓看到她從更衣室出來便別有深意地說了句“真合身”,她瞬間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姜雨嫻和云霓在恒溫泳池邊熱身的時候,宋知瑾和卓恒早已輕松地游完了一趟標準道來回。準備運動做得差不多,云霓知道她平日少運動,于是跟她說:“我陪你多做一輪熱身運動吧。”
“你先下水吧,我自己做就好!苯陭箲。
云霓像一尾魚似的,跳下泳池就靈活地在水中穿梭。姜雨嫻做完熱身運動后便坐在池邊玩水。她覺得他們幾個都精力十足,一般人來溫泉會館都是享受溫泉,而他們竟跑來這里游泳。
正當姜雨嫻想得出神的時候,她的腳踝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她還未反應過來已被一股蠻力迅速地扯進泳池。
池邊水花濺起,池水毫無縫隙地將姜雨嫻包圍;艁y間,她摸索到一條手臂,于是便把它當成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捉住。從水里冒出的一刻,她便知道剛才到底是誰把自己拉下水的,畢竟會捉弄自己的人確實不多。
“你不是會游泳嗎?怎么就不知道踏水?”宋知瑾笑著說。
姜雨嫻還靠在他身上咳嗽,剛才被水嗆著,小片刻也沒恢復過來。被他毫無預兆地拉下水,她還真想不起自己會游泳這碼事。這泳池起碼有兩米深,腳掌碰不到池底,她便本能地慌亂起來。
氣息平順后,姜雨嫻才意識到自己正像塊膏藥似的黏在他身上,她臉一紅,低聲說:“你可以放手了。”
宋知瑾依言松手,但他仍舊勾起嘴角看她。
被他赤裸裸地用眼神調(diào)戲了一番,姜雨嫻轉(zhuǎn)身就游遠了幾米。宋知瑾輕游了幾下就趕上了她,并在前方堵住她去路,逼得她只能干瞪眼停下。
“游得這么急做什么,當心抽筋!彼沃眯奶嵝阉。
姜雨嫻盡量讓自己漂浮在原來的位置,但她與宋知瑾的距離卻越來越近,她瞪著他:“你別過來!”
宋知瑾一臉無辜地說:“我也是跟著池水移動而已。”
“狡辯。”姜雨嫻指控道。
他說:“我不做這么沒格調(diào)的事。不過呢,既然你這么說,我就落實一下這個罪名好了!
話畢,宋知瑾就朝她游過去。
姜雨嫻知道自己肯定游得比他慢,因此不白費力氣躲開,反而用力聚攏一掌水潑向他。他吸了口氣,轉(zhuǎn)眼就潛入水下。她心知不妙,正要游走,腰間已被結(jié)實的手臂纏住。宋知瑾稍稍使力,她的身體便隨他一同往下沉。她揚聲喊云霓和卓恒的名字,但很快,她就被他拉入了水下。
耳邊全是水流滑過耳膜的悶響,姜雨嫻試圖扒開那條纏在自己腰間的手,宋知瑾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他將她的手臂一同環(huán)住,拽著她就直接沉到了水底。
腳掌觸及池底時,姜雨嫻反而鎮(zhèn)定下來,她用手肘撞他,他卻先一步將她松開,隨后率先浮出水面。
姜雨嫻緊接著浮出水面,宋知瑾靈活地游遠了幾米,她朝他瞪眼:“你給我過來!”
“我記得你剛才明明叫我不要過來的!彼沃f完,還真的聽她的話,慢吞吞地游回去。
卓恒和云霓在泳池的另一端游向他們時,姜雨嫻正調(diào)皮地將宋知瑾往水里摁。卓恒調(diào)侃道:“打情罵俏就別喊那么大聲了,害得我們以為這邊發(fā)生了什么突發(fā)狀況!
姜雨嫻立即松了手,宋知瑾的腦袋也冒了出來。
云霓朝卓恒潑水:“什么我們,我說不過來的,明明是你八卦!”
“如果不是你說他們可能需要做人工呼吸,我會過來嗎?”卓恒賣得一手好隊友,毫不示弱地反駁。
姜雨嫻?jié)M臉黑線,她說:“這事發(fā)生的幾率很低好嗎!”
卓恒在姜雨嫻和宋知瑾身上掃視了兩圈,突然神經(jīng)兮兮地笑了:“任何事情的幾率都可以改變的,有心人讓事情發(fā)生的幾率變得更高,那這件事不就順理成章地發(fā)生了嗎?”
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不過宋知瑾連表情都沒變:“有心人又不是萬能的,你以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那么容易?”
“那也是。”卓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宋知瑾,隨后轉(zhuǎn)向姜雨嫻,語帶笑意地說,“小雨傘,我本來打算教你游泳的,沒想到你居然會游泳,還游得這么專業(yè),我覺得自己的成就感都沒了!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又鬧了十來分鐘,宋知瑾便發(fā)話:“時候不早了,咱們出發(fā)吧!
折騰了許久,大家都饑腸轆轆,換好衣服就向妙食居出發(fā)。
羅茂基知道他們會游晨泳,因而沒等他們來便開吃了早餐。他們抵達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幾道極受歡迎的餐點吃進了肚子,此時正百無聊賴地倚在椅背上翻著晨報。
他們樂呵呵地跟羅茂基說“辛苦了”,羅茂基冷哼了聲,他在環(huán)視了他們一圈后將目光鎖定在姜雨嫻身上。他故意逗她:“小雨傘,你的臉怎么那么紅,難道你們剛才都裸泳了嗎?”
今早姜雨嫻已接二連三地中槍。聽見羅茂基這樣說,她還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可能?!”
云霓拉著她坐下:“別理他,他這是羨慕嫉妒我們!
宋知瑾很自然地坐在姜雨嫻的另一側(cè)。這家餐廳的服務(wù)員明顯不足,他便親自將菜牌拿來遞給在場的兩位女士:“看看吃點什么!
在來之前,姜雨嫻就很好奇,究竟這家餐廳有什么魔力,能讓他們?nèi)绱怂佬乃,就算付出凌晨五點排隊的代價也在所不惜。翻閱餐牌后,她才知道這其實是一家粵式茶館。這里的餐點有她熟知的蝦餃、燒賣、糯米雞等,再瀏覽幾行,她便發(fā)現(xiàn)不多的陌生菜式。
在北方能吃到如此地道的粵式茶點實在不易。嘗過后,姜雨嫻才明白他們?nèi)绱藞?zhí)迷的原因。這里的點心都保留了最傳統(tǒng)的制作方法,她還可以吃到食物中的新鮮原味。她咬了一只蝦餃,蝦肉鮮美而爽口,確實是真材實料。
他們來得比較晚,中途被告知叉燒酥已經(jīng)售罄。這款是云霓最喜歡的點心,她一臉不快,惹得姜雨嫻也對那款點心起了興趣。
聽見她們的對話,宋知瑾細細地把做法道出,隨后評價:“其實叉燒酥做起來也不難,只要把面皮做好就事半功倍了。”
云霓聽得十分心癢,她對宋知瑾說:“阿瑾,回去后邀大伙到你家打牙祭吧?”
宋知瑾沒表態(tài),羅茂基揶揄道:“他那么大牌,我們幾個加起來也未必能把他請動!
卓恒加入調(diào)侃陣營,緊接著附和:“我也忘了阿瑾上次給我們下廚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姜雨嫻奇怪地看著他們。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宋知瑾貌似給自己下過好幾次廚,她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應該很樂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料理。更何況,她給他做采訪時,他們只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還不是親自下廚做了乳酪杏仁蛋糕?
云霓他們還在樂此不疲地挖苦宋知瑾,她便低聲問沒怎么說話的當事人:“上次做采訪時,你為什么做蛋糕?”
宋知瑾稍稍回想了下,說:“那天我恰好收到知瑜婚宴的請?zhí),心情好!?
“原來我是沾了別人的光!苯陭剐χf。
宋知瑾但笑不語。
“乳酪杏仁蛋糕!我多少次威逼利誘,這家伙都不愿給我做!”云霓聽后吃驚不小,她拉著姜雨嫻的手,期待著姜雨嫻能有跟自己一樣的反應,“很好吃對不對?”
姜雨嫻很猶豫,最后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她可不敢告訴云霓,她只是象征地嘗了一口,然后就沒再碰過它了。
吃完豐盛的早餐,他們便開啟了新一天的行程。剛結(jié)完帳,宋知瑾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餐館里不算清靜,他便讓大家稍等片刻,隨后就走到門外接聽。
姜雨嫻閑著無聊就拿著菜牌跟云霓細細研究,而卓恒和羅茂基沒什么事可做,因而也加入她們的研究行列。
宋知瑾回來時,大家便收起餐牌準備離開。他看了眼姜雨嫻,隨后跟其他人說:“你們先到景區(qū),我跟她遲點過去!
姜雨嫻困惑地看著他,而他卻沒頭沒腦地說:“其實你爸媽還是很緊張你的。”
姜雨嫻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父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原本跟在宋知瑾身后,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她忍不住快步向前,聲音里滿滿都是驚喜:“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姜伯明臉無表情地端坐在沙發(fā)上,而他身旁的肖雅則微微皺起了眉頭。
眼睛一轉(zhuǎn),姜雨嫻又看見張靜秋坐在另一組沙發(fā)上,此時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她甜甜地喚了聲:“張阿姨!
張靜秋點了點頭,溫聲對她說:“別站著,坐吧!
宋知瑾也向在座的長輩問好,隨后才坐下。
在景區(qū)的接待處,小小的房間里坐著的是棠海市了不得的人物。接待處的工作人員為他們上茶,打了聲招呼后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姜雨嫻察覺到氣氛并不算融洽,因而不敢四處張望,保持緘默。她捧著茶杯,一點一點地把剛沏好的茶喝下肚。
宋知瑾坐在她身旁,瞧見她這么心安理得地喝茶,他真不知該說她從容淡定,還是不知死活。抬眼時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姜伯明正用怪異的目光審視自己,他放下茶杯,等著姜伯明發(fā)話。
張靜秋瞧了兒子一眼,率先發(fā)話:“小瑾,你這回做事真的很沒有分寸。帶雨妞出來玩,怎么不告訴姜叔一聲?”
順著母親給他的臺階,宋知瑾便說:“這次確實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們擔心了,還放下手上的工作趕過來這邊,我真的十分抱歉!
姜雨嫻回雜志社那天,姜伯明和肖雅需要到外地辦公。司機慌張地聯(lián)系姜伯明時,他和肖雅都在飛往外地的飛機上,因而司機只能聯(lián)系上姜仲明。
起初,姜仲明也不算緊張,他以為姜雨嫻只是鬧鬧脾氣,于是就讓姜延把她找回來。只是,直到太陽下山,姜延還沒有帶來任何消息,他才發(fā)現(xiàn)事態(tài)嚴重。
姜伯明沒有發(fā)送或查閱短信的習慣,姜雨嫻那條短信還是肖雅第二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的?粗菞l既沒有地點又沒有歸期的短信,他差點就大發(fā)雷霆。他立即聯(lián)系姜仲明,姜仲明無奈地告訴他,不止是姜雨嫻聯(lián)系不上,現(xiàn)在連姜延也不知所蹤。
正當姜伯明要找人辦事時,張靜秋及時地聯(lián)系了他,并說明了情況。他氣得嘴角都在抽搐,隨后便拋下后續(xù)事宜,立即趕回棠海市與張靜秋面談。
張家人是出了名的特立獨行,張靜秋早已不在社交圈內(nèi)活躍,而宋知瑾似乎也不太喜歡在商業(yè)聚會上露面,因而兩家都沒有深交來往。姜伯明對宋知瑾的印象一般,他比較欣賞勤奮而進取的年輕人,像宋知瑾這樣看上去玩世不恭又貪圖享樂的富家子弟,他倒覺得礙眼得很。
這對母子一唱一和,還把姿態(tài)放得那么低,姜伯明和肖雅縱使心中不快也不能過于表露,不然會顯得自己太小氣。姜伯明淡淡地瞧了張靜秋一眼,避輕就重地說:“不妨,雨妞比工作要重要得多。”
“當然了!睆堨o秋頓了頓,隨后又對姜雨嫻說,“雨妞,別坐那么遠,坐到你爸爸媽媽身邊來,他們可想你了。”
姜雨嫻明白張靜秋想緩和自己跟父母的僵局,她的眼珠在父母身上掃了一圈,接著慢吞吞地坐到了肖雅身旁。
肖雅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比平日要輕柔些許:“爬雪山好玩嗎?”
“好玩!苯陭馆p聲回答,繼而簡略地把昨天的行程告訴父母。
肖雅“嗯”了聲,而姜伯明并沒有任何表示。他們冷淡的反應讓張靜秋微微蹙眉,不過姜雨嫻似乎也習慣了他們這般態(tài)度,臉上沒有多少失落的表情,張靜秋突然明白陳菱菱為什么這么心疼這個得天獨厚的小姑娘。她語帶關(guān)切地問姜雨嫻:“山上和山下的溫差那么大,你沒有感冒吧?”
姜雨嫻搖頭,她看了眼宋知瑾,說:“我?guī)Я撕芏嘁路!?
她們說了一會兒話,姜伯明突然開口,他對姜雨嫻說:“你玩也玩過了,等下就跟我們回去!
“我還不想走!苯陭共患偎妓鞯亟釉。
姜伯明不滿地說:“過幾天就回學校了,你還顧著玩?”
姜雨嫻拉長了臉,低著頭不說話。
發(fā)現(xiàn)張靜秋正一臉奇怪地看著自家的丈夫和女兒,肖雅便解釋道:“這孩子自小就被慣壞了,我們之前把她送去國外學習一段時間,好讓她獨立些。她倒是抗拒得很,沒到半個學期就自己回國了!
張靜秋理解他們的心情,但不贊成他們的做法。姜雨嫻被家里悉心照料了這么多年,如今突然要她適應異國的生活,這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以自己的立場,張靜秋并不好評論什么,她只能含蓄地說:“我覺得雨妞還是挺懂得照顧自己的,至少她能夠吃飽穿暖,還能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其實這些也不是什么難事,只要孩子有心學習,她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姜氏夫婦很意外地看著姜雨嫻。姜伯明對張靜秋的話還持有懷疑,他問姜雨嫻:“你居然能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姜雨嫻一臉驕傲地說:“當然可以!
肖雅和姜伯明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些許,正當姜雨嫻以為事情有所轉(zhuǎn)機時,姜伯明卻話鋒一轉(zhuǎn):“既然你能照顧自己,出國后,我跟你媽媽就不用太擔心你了!
張靜秋覺得自己的眉心跳了跳,她下意識地向宋知瑾那端瞧。宋知瑾一直都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她倒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那天早晨,張靜秋聽說他要帶姜雨嫻出游,她就覺得自己期待已久的某件事情有了點眉目。她急切地追問,但他卻避而不答,只讓她幫忙聯(lián)系姜雨嫻的父母。在她的逼問下,宋知瑾才大致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時張靜秋忍不住笑罵:“我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如今,她已經(jīng)把該做不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他卻按兵不動,真是讓人費解。
姜雨嫻的脾氣終于上來了,她語氣不耐地朝父親說:“我說我不去!”
“理由呢?”姜伯明又用一貫的公式化口吻問她。
姜雨嫻咬著唇,眼睛悄悄地瞟向宋知瑾的方向,打算向他求助。
順著她的目光,姜伯明也將目光挪到宋知瑾身上。不過半秒鐘,他又收回視線,語氣淡淡地說:“這個年紀不好好讀書,難不成想著嫁人?”
姜雨嫻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爸,你在胡說什么!”
姜伯明緩緩點頭,接著別有深意地說:“不是就好。你也不用著急,因為我們姜家的女兒根本就不愁嫁。況且,我跟你媽媽也想多留你幾年!
姜伯明向來提倡晚婚晚育,他跟肖雅結(jié)婚的時候,肖雅已經(jīng)三十余歲。他們忙于工作,婚后三年才計劃要孩子。盡管姜仲明比他年輕幾年,但姜延也比姜雨嫻年長一截。
對此,姜雨嫻沒有多大的感受。肖雅總是給她安排各式各樣的課程,將她的課余時間都擠得滿滿的,她根本沒精力多想。反倒是自家二嬸經(jīng)常說她孤單,巴不得天上能給她掉一個好男人。
場內(nèi)還有外人在,父親這話雖讓她有幾分尷尬,但她還是固執(zhí)地說:“你和媽媽都覺得我礙眼,不然怎么會把我送出國!
姜伯明這話雖是跟姜雨嫻說的,但實質(zhì)上卻是告訴張靜秋和宋知瑾的。這對母子對自己的女兒實在過分殷勤,他心頭很不舒暢,總有種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外人覬覦的感覺。
聽了女兒的抱怨,肖雅緊緊地皺起眉頭,那不悅的神情表露無遺。姜伯明倒沒說什么,他將茶幾上的茶杯拿起,從容淡定地喝了口茶。
張靜秋裝作沒有聽懂姜伯明的弦外之音,她笑意盈盈地說:“雨妞是個好女孩,撇開她的出身不說,她也肯定不愁嫁!
姜伯明聽了倒是高興,但表面上仍舊沒有一絲波瀾:“沒錯。”
他們聊了片刻,肖雅就提醒姜伯明:“你下午四點還有一個會議要主持,我們差不多要啟程了!
“嗯,那就回吧。”姜伯明應了聲,隨后對張靜秋說,“這段時間,雨妞給你們添麻煩了。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Φ脑,盡管開口!
“我不回去!睘榱瞬辉俦缓鲆暎陭褂幸馓岣吡艘袅。
眼見姜伯明絲毫沒有動搖,張靜秋也不好再勸說他讓姜雨嫻留下。她正要開口,宋知瑾終于慢條斯理地出聲:“姜叔,我們的行程還有兩天就結(jié)束了,這應該不耽擱多少時間的。既然姜雨嫻那么想留下來,那就讓她多玩兩天吧!
跟宋知瑾說話的時候,姜伯明的語氣明顯有些許不善:“她多玩半天我也擔心她又鬧失蹤。”
姜雨嫻氣鼓鼓地用手指戳著沙發(fā)。
宋知瑾瞧了姜雨嫻一眼,隨后對姜伯明說:“那我跟您保證,我一定會讓她聽從您的安排,到國外讀研!
聞言,姜伯明瞇了瞇眼:“緩兵之計?”
姜伯明軟硬兼施也無法讓姜雨嫻心甘情愿地到國外念書,他還真想知道這小子有什么本事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
宋知瑾的話說得十分謙遜:“我豈敢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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