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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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頗為主動地率先舉起了酒杯，而我仍舊側(cè)身對著他。
“娘娘，不是這個樣子的�！眿邒咴俣忍嵝蚜艘宦暎晌疫@回并未理會她的話，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先下去吧！”太子吩咐了一聲。老嬤嬤便恭敬地退下去了。
房門再度被關(guān)上，我的憤怒也越發(fā)地名正言順。
可我還未來得及表態(tài)，忽然一陣溫?zé)崽较蛄宋业南掳�。他用他的力道強行轉(zhuǎn)過了我的臉，強迫我看著他。
“沈蓮瑾，我說過在我的勢力范圍內(nèi)，你可以保持絕對的自由。任性，刁蠻，耍小性子，通通不在話下�？稍诟富誓负蠡蚴腔始业淖饑�(yán)面前，這一切卻由不得你！”
他這一番深情嚴(yán)肅地自炫晃得我云里霧里。
我呆愣地注視著他，他卻只是優(yōu)哉地飲盡了杯中的酒。就在我防備空虛之時，他卻忽然伸手扼住了我的腕。那陣力道持續(xù)向上，當(dāng)?shù)诌_我唇邊，他強行用杯盞啟開了我的牙關(guān)將酒灌了進去。
“咳咳咳咳！”一陣辛辣涌入喉腔，萬般不適之下，我終于抑制不住劇烈地咳了起來。
“李彥琛，你別欺人太甚！”我憤然從床上站起身來，剛準(zhǔn)備拂袖而去，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用力一旋，將我攬入懷中。
“你放開我�！蔽以谒砩纤烂鼟暝�，奈何越用力，腰卻被箍地越緊。
“李彥琛，你！”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得回身怒視著他，以眼神表達自己的憤怒。
“愛妃休要惱怒，這酒是烈了點，不過吃些菜緩解一下，馬上就好�！彼f著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一點點地向我面前的阿樹燉粉條探去。我的心被他緊緊牽動著，最終，他還是對準(zhǔn)阿樹的若干分之一，夾到了我面前。
“這是御膳房剛做的燉肉，愛妃嘗嘗�！�
我百般抗拒地?fù)u著頭，他卻并不理會我的意見。用食指和拇指夾住我的雙頰，強行撐開了我的嘴。
“嗯，嗯嗯�！蔽业纱笱劬粗鷿u靠近的阿樹，口齒不清地掙扎起來。眼看阿樹若干分之一就要抵達我的唇邊，太子手中的筷子卻忽然停了下來。甚至連夾著我臉頰的手也放了下來。我覺察到了反常，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只見燭光映射之下，窗紙上快速地掠過一個個人影。
“呃，莫非有人想要搶親？”
我本能地做出這一推斷，太子眼中卻流露出一種愛誰要誰要的輕視。窗紙上的人影晃的我眼花繚亂了好一陣，才漸漸有停下的趨勢�？上]多久，門外就大亮起來。而且那種光亮強度絕對勝過屋內(nèi)。
“你竟然拿我當(dāng)誘餌！”我憤怒地從李彥琛身上站起來，怒目喝斥著。
而他也許已經(jīng)對我的怒吼模式起了抗體，隱忍一陣，終于起身走向了殿外。
門被打開的剎那，我瞬間被外面的排場嚇到了。
只見一眾御林軍圍著兩個亡命之徒，武力懸殊一眼就可瞥見，勝負(fù)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偏偏兩名歹徒仍舊在負(fù)隅頑抗：“待會兒你負(fù)責(zé)四周的御林軍，我去對付太子！”
且不說這樣的分工多么的不合理，單是這樣天真的想法就讓我有種想跪的沖動。
太子負(fù)手立于殿前掃視一番，很快御林軍首領(lǐng)便過來稟報：“殿下，刺客已被我們團團圍住，請殿下發(fā)落�！�
“即刻逮捕，交給刑部，好好審訊！”
“慢！”判決做出，我立即站出來做出了阻攔。
“哦，難不成愛妃另有高見？”太子并未回眸，可狐疑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殿下，可否容臣妾審他們一番？”我走上前來，做出了請示。
太子沒有回話，我當(dāng)他是默許，便抬起腳步邁向了人群中央的二人。
“娘娘，歹徒窮兇極惡，娘娘鳳體尊貴還是不要靠近�！庇周娛最I(lǐng)及時地做出了提示，可我無心理會他的勸說，硬是獨自一人走到了人群中央。
“上次行刺的那個少年手好了嗎？”我沖其中一名略胖的歹徒問道。
“廢話，要好了，早跟著一起來了�！迸执跬娇跉庵袧M是不屑。
此時，在一旁的瘦子卻警醒地搡了他一下：“胡說，明明都已經(jīng)拆石膏了！”
這種時候不是應(yīng)該極力撇清和那名少年的關(guān)系嗎？此等驚人的智商更讓我確定他們就是上次宴會的行刺團伙。依照身高劣勢和上次拒不對我動手的原則，他們極有可能是百花會成員，可是我要怎樣確定是否是自己人呢。
我圍繞著他們轉(zhuǎn)了一圈，靈機一動，終于想到一條妙計：“春天里來百花開，百花開呀，百花開……”
我暗示性地做出提示，靜待著他們的回應(yīng)，他們與我相視一陣，胖子卻忽然伸出手在我頭上重重地打了一下：“你神經(jīng)病吧！”
啊啊啊啊，我好歹也是堂堂東宮太子妃啊，竟敢這樣踐踏我的尊嚴(yán)，你們就沒有想過得罪我的下場嗎？我用手捂著隱隱作痛的頭，露出了一臉狠色。奈何打完之后，他們并不理會我的心情，仍舊專心地做著戰(zhàn)略部署。
“待會兒我虛晃一招，引開所有御林軍的注意力，你趁機襲向太子！”他們的部署透著無限的天真爛漫且絲毫不背人，那樣的音量，足以讓現(xiàn)場的人都聽得到。
如此智障的兩人竟敢這般輕視我，簡直天理難容。
偏偏周遭的眾人并未為我表現(xiàn)出任何的義憤填膺，這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牡涣钗覑琅�。別說袖手旁觀了，也許現(xiàn)在后方的李彥琛正幸災(zāi)樂禍呢�？涩F(xiàn)實已經(jīng)如此不堪，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挽回顏面呢？
思索一陣，我順著他們的部署高喝一聲：“大膽狂徒，竟敢意圖行刺太子，來人啊，把他們帶下去！”我囂張的話音落下，現(xiàn)場的御林軍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把他們給我?guī)氯ィ 蔽覈?yán)肅地看向了對面的一旁士兵，而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越過我將目光投向我的身后。
我慢慢轉(zhuǎn)過臉，背后的太子依舊淡定，只是他眸光中卻帶著好奇不斷地打量著我。
“好、好嗎？”我順著剛才的話音，將命令變成征詢意見，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跋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了一句，便不敢再言語，生怕這樣的越權(quán)之舉會讓太子龍顏大怒。
而太子顯然也沒我想的那么小肚雞腸。
“衛(wèi)平�！彼p輕地說出這兩個字，沖對面使了個眼色。
“是！”叫衛(wèi)平的統(tǒng)領(lǐng)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一揮手，四面的士兵群涌而上，將兩名歹徒死死擒住。
“既然愛妃對此事這么感興趣，不如本宮就把審訊一事全權(quán)交由你負(fù)責(zé)�！�
萬萬沒想到，我這一番強出頭，竟引來了太子的器重。
“當(dāng)真？”我滿眼都是興奮的光芒。
“君無戲言。”他看了我一眼，滿臉篤定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得到了他的肯定，我立馬轉(zhuǎn)過身沖對面的歹徒露出了一臉佞笑，我一邊搓著手，一邊嘚瑟地向他們靠近：“咩哈哈，你們也有今天，我早就說過，你們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說話間，我將手伸向了胖子的臉，拉起上面的肉，狠狠地扭了一下。
“來啊，再打我��！”我挑著眉，不住地挑釁著。
在我的蹂躪下，胖子露出了一臉痛苦的神色，但很快，他臉上的痛苦就變成了憤怒，那樣的神情好似在對我做著警告�？涩F(xiàn)在他雙手被兩旁的士兵死死縛住，我絲毫不用擔(dān)心。
“喲，生氣啦！”我故意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臉驚訝。
“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拼了！”在我?guī)状稳奶羲糁�，胖子終于忍受不住，奮力掙扎了起來，好在兩旁的御林軍死死將他按住，他很快便動彈不得。
“來呀，來呀，來打我呀！”我挑釁一句，便開始不住地沖他吐著舌頭。
周遭的士兵一臉黑線，對于將此案交由我審理的決定，沒有人說太子圣明，我覺得大家做得對，圣明二字從來就不是靠嘴說的。
“押下去，聽候太子妃娘娘發(fā)落�！鄙砗笮l(wèi)平滿帶震懾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領(lǐng)了命令，幾個士兵便押解著滿臉不甘的兩名刺客往院外行去。
“你也去吧！”太子輕聲對衛(wèi)平吩咐了一句，衛(wèi)平起初稍有猶疑，但瞥見太子的神色，大概知道說服不了，便沖他行了禮，領(lǐng)著大部隊離開了。
現(xiàn)在，空曠的宮殿中只剩下我與太子。
“夜深了，愛妃早些歇息吧！”他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淡漠，未等到我回應(yīng)便抬起腳步邁向了前方。
我很想叫住他，卻又不知該怎樣開口。恰巧這時，值夜的老嬤嬤走了過來。
“太子爺太子爺，您這是要前往何處？”老嬤嬤探著身子，急切地等著太子的回復(fù)。太子卻沒做理會，徑直出了殿外。
看著那個遠(yuǎn)去的背影，我的思緒漸漸飄散開來。
新婚之夜，他可以拋下美艷溫柔的我，不顧前路險阻，去會他的心上人，想來也是顆癡情的種子。
惆悵之下，我抬頭望向了夜空�；h落，若你能這般待我，我該有多高興啊。怕只怕那些聲色犬馬會匿了真情，即便我忠貞如故，你卻未必看得見。
“娘娘！”也許是看到了我臉上的失落，嬤嬤上前輕輕地喚了一聲。
“哦，嬤嬤，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
“娘娘太子爺八成是回勤政殿了，您還是別等了�！�
等？笑話，我會等他？我心中一通不爽。
嬤嬤建議我就宿在太子寢宮，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可我睡覺有認(rèn)床的毛病，幾番衡量之下，還是覺得睡眠重要些，起碼太子人前已經(jīng)顧全了我的顏面，還封我做了刺殺一事的主審官，我想別人是說不出什么的。
回到鳳棲宮，一夜好眠之后，我早早起身，去給皇后請安。偏偏行至半路，聽到了小松另一側(cè)傳來了議論之聲，起初我只當(dāng)是尋常兒女家的悄悄話，可偶然間竄入耳中的太子妃三個字讓我霎時起了興趣。
先前說話的這個大概又是將太子妃這一身份危言聳聽了一把，以至于接話的人，口氣中充滿了不屑：“嘁，太子妃又如何，將太子綁在她的床上還不照樣沒本事！”
菜苗顯然難以忍受，話音落下，本能地舉起了拳頭。好在夏潔及時地制止了她。
我也無心勸說她什么大道理，只是看向了前方，兩名女子行至開闊處，容貌很快顯現(xiàn)出來，走在前面的全身上下都透著股傲勁兒，而在一旁的始終低著頭，看起來要謹(jǐn)小慎微許多。
“走吧�！蔽覜]有多言，只是對夏潔和菜苗提醒了一身，便兀自抬起了腳步。
當(dāng)步入芳儀宮，我便瞥見了先前的兩名女子，見我到來，她們起身福了一下，我沖她們點了點頭，便把目光投向了主座之上的娘娘。
她顯然受了流言所擾，夾著絹絲的手撐著額頭，一臉憂容。
“兒臣給母后請安�！蔽艺f了一聲，便拂起裙裾，跪在了皇后面前，皇后大概也沒想到我會行此大禮，驚慌起身便欲扶我：“快快起身，有心就好，何必行此大禮呢！”
“稟母后，太子為政事所擾，不能陪臣妾一起來，但兒臣畢竟是新媳，請容兒臣向您敬杯茶�！蔽艺f著，夏潔已經(jīng)端過新沏的茶水，我接過茶杯，高高地舉起。
“哎，好好。”皇后無比欣慰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再度伸手扶起了我。
“來，坐到母后身邊來！”
“是�！蔽覒�(yīng)了一聲，便在皇后的身旁落座。
“顧昭媛到！”我剛坐定，門外忽然傳來了這聲尖細(xì)的稟報。
娘娘和善的面容上也再度嚴(yán)肅了起來。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弊叩浇埃侨趿鲲L(fēng)的身子躬了一下，很快便再度直起。
“你平日就是這樣跟太子妃娘娘請安的？”皇后顯然對顧嫣然的表現(xiàn)感到不滿，滿臉嚴(yán)肅地問了一句，嚇得她半晌不敢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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