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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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利略Ⅱ并不僅僅直接將雷達(dá)波向下發(fā)送。它發(fā)出信號,接收包括飛機右側(cè)45度角范圍內(nèi)的反射波。研究學(xué)者在1977年10月安排飛行,在這歷時兩個半小時的飛行過程中,雷達(dá)繪出了一個兩萬多平方公里的區(qū)域。隨后的1979年和1980年又進(jìn)行了多次采用了更先進(jìn)技術(shù)的飛行。
研究學(xué)者們找到了他們尋找的東西:古石群,隱蔽的廢墟場。這些引人注目的點由柔和的、彎彎曲曲的線條連接起來?梢哉f,發(fā)現(xiàn)這個按計劃開鑿的運河系統(tǒng)也只是初始行動計劃的副產(chǎn)品。
我想提出這些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問題:是誰安排了建造任務(wù),又是誰完成了規(guī)劃?這些同時建造宮殿、神廟、金字塔、街道和運河的一大批人,是從哪兒來的?養(yǎng)活這一大堆人及其家屬的農(nóng)業(yè)工人又是從哪兒來的?誰要是輕易地把這些當(dāng)成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那至少也該為石器時代的人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就而感到驚奇。
我們披著泛黃的霞光,再次乘坐飛機返回。建筑物和樹木投下無比長的陰影,連人也無法從西下的夕陽在地平線上形成的聚光燈下逃開。
無與倫比的霍奇卡爾科
在幅員遼闊的墨西哥,占地200萬平米的霍奇卡爾科,就像地圖上的一個針眼。但這個位于中美洲的小地方,蘊藏了很多無與倫比的東西。我的收藏中一直缺少來自這個地方的藏品。
單是從墨西哥城出發(fā),向南行駛,穿過松林、滿是仙人掌的荊刺叢灌木草原、像煙花一樣燦爛的木槿和葉子,從長在一直延伸了2800公里的道路旁斜坡上的各種蘭花旁經(jīng)過,就好似一場領(lǐng)略美麗世界的夢。墨西哥人說,我們穿過的那個狹長的,位于亞熱帶的霍奇卡爾科山谷,那里的生活就像在天堂里一樣:氣候溫和,土地肥沃多產(chǎn),當(dāng)?shù)厝艘埠苡押闷胶。路邊的交通指示牌在指路的同時,也用象形文字吸引人們順便參觀一下路邊的景點:卡卡烏阿米魯帕的鐘乳石洞,森波阿拉被植被覆蓋著的山坡上的七個湖泊,還有就是臺階金字塔上的象形文字。
在1500米高的地方,一個金字塔平臺遙遙地指向霍奇卡爾科。這座金字塔坐落在阿胡斯科火山流出口的一座山上。建造者們將山峰的尖端鏟掉,按他們的設(shè)想把地面弄平整。人們還不知道這個金字塔平臺出現(xiàn)于何時,從資料中只能查到,公元9世紀(jì)中美洲最重要的堡壘曾坐落在這兒。這能說明一些東西,但還是太少了,因為數(shù)世紀(jì)之前在這兒曾存在一個天文中心,它擁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天文臺。開始的時候,霍奇卡爾科是什么樣的?誰能得知?霍奇卡爾科是從納瓦語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花房之地”。與其它一些隨意的命名不同,這個描述很貼切,向四周往一眼就足夠了。
至今為止,人們才挖掘出這個建筑群中極小的一部分。目前最主要的是主金字塔拉馬林切、宮殿和更深處的被建造者修整得無比平整的球賽場(長69米,寬9米)。至今為止,在這塊長1300米、寬700米的土地上所發(fā)掘出的所有建筑物都被安排在南北方向。像鏡子中的影像一樣對面而立的兩座金字塔,暗示了天文學(xué)家所給出的指導(dǎo):在晝夜平分時,太陽恰好照耀在兩個金字塔中間的上方。
拉馬林切坐落于一塊接近于正方形的基面上(18.6*21米)。主金字塔的四角對準(zhǔn)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金字塔的西面,一個9.6米寬、有14級臺階的樓梯一直延伸到它的高處(16.6米)。外墻上刻著浮雕,刻的應(yīng)該是九條身上覆蓋著羽毛的蛇。仔細(xì)看的話,它們其實更像飛翔著的龍。它們的軀干依偎在建筑物上,腦袋很像北京歷代帝王廟的裝飾畫上的龍頭。在似蛇似龍的動物之間的空隙里,蹲坐著幾個人,他們盤著腿,頭上戴著高高堆起的頭飾。這些人衣著華麗,身上掛了很多配飾。此外,浮雕上還有大量至今未被破譯的象形文字。這些浮雕都被雕刻在安山巖石板上,看上去并沒有使用灰漿,它們毫無縫隙地與巖石緊密貼合在一起。從前,金字塔必須涂上彩虹的七種顏色,因為這七種顏色創(chuàng)造了所有色彩中的其它顏色。
霍奇卡爾科那無比吸引人的勝地在地下。人們在巖石中挖掘了隧道,隧道的上方鑿出了洞,這樣就可以透過它們看到日月星辰。這些地下隧道構(gòu)成了天文臺,天文臺在底下10米深的地方,只有一個瞭望臺——一個罕見的、不同尋常的瞭望臺。
人們在巖石中深8.5米的地方挖掘出一個隧道,又在這樣深的地方——隧道的下面——挖出了一個側(cè)面有出口的斗室。出口的墻面形成一個六角形,略微傾斜,幾近筆直地向上延伸。當(dāng)6月21日中午時分,太陽垂直于井口上方時,一個神奇的場景就會出現(xiàn)。因為我在霍奇卡爾科沒經(jīng)歷過夏至這天,所以我就引用一下墨西哥工程師赫拉爾多·萊維的描述:
“地下的巖石斗室里漆黑一片——除了地上一點漫射的圓形微光。大約中午時分,印第安人手持燃燒著的蠟燭進(jìn)入斗室。他們將帶來的護(hù)身符和貯水器放在斗室中間,然后等待著將要穿過護(hù)身符和水的“上帝之光”。太陽逐漸升起,陽光穿過井口照進(jìn)井底的斗室。就在12:30時,光線先是摸索似的從墻面上往下滑,然后逐漸變寬,直到它灑滿整口井,照亮斗室。突然之間,光像瀑布一樣,從地面上向各個方向反射出去,像激光光束的亮點一樣蔓延開來。我不知道這種效果是如何完成的,也沒有人能解釋它是如何完成的。這個令人神往的場景持續(xù)了大約20分鐘。這段時間里,斗室就像一顆在陽光照射下的水晶一般閃閃發(fā)光。印第安人默默地仰頭看著灑滿陽光的井口。陽光一消失,他們就拿起護(hù)身符和貯水器,靜靜地走出去。之后他們就縱情歌舞,感謝他們的神。”
瑪雅人就這樣待在帶有瞭望孔的、黑暗的房間里,觀賞著這個陽光游戲。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魔法?誰想出了這個古怪的游戲?誰計算出了井的傾斜角度,以便在6月21日12:30時接收陽光呢?人們給不出答案,只能推測。在井下面的斗室里是否曾藏著一個擁有一面神奇鏡子的神一般的人物?天文學(xué)家們設(shè)計出的六角形的井,是意味著彩虹的六種光譜色嗎?人們是不是在這下面加工某種材料,這種材料只有在偏振后的光線內(nèi)才能被肉眼看到?或者,在發(fā)掘的時候,人們一不小心挖掉了一塊能發(fā)出熒光的石頭,而古人曾贊嘆過它的異能。
約翰·斯蒂芬斯和弗雷德里克·卡瑟伍德研究了西班牙編年史作者弗朗西斯科·安東尼奧·富恩特斯的一個報告。富恩特斯生于1700年左右,比斯蒂芬斯和卡瑟伍德早了140年。在報告中,富恩特斯描述了他參觀古瑪雅城市蒂納米特(卡克奇克爾印第安人的中心)的情況:
“在城市的西方有一座高于城市的小山,山上建有一座約1.8米高的圓形小建筑物。在建筑物的中間,樹立著一根由發(fā)光的材質(zhì)做成的柱腳,這種材質(zhì)看起來像玻璃一樣,但它究竟是什么還不清楚。裁決者們圍繞這個建筑坐下,做出判決,他們的判決會立刻執(zhí)行。但在執(zhí)行判決之前,人們還必須通過神諭來肯定判決。出于這個目的,裁決者中的三人離開他們的座位,去往深溝邊上。那兒有一個祈求地點,放置著一塊黑色透明石頭,神會出現(xiàn)在石頭的表面并決定最終判決。如果黑石的表面上什么都沒有出現(xiàn)的話,被告會被立即釋放。另外,是否宣戰(zhàn)也要按照石頭的諭示來決定。后來弗朗西斯科·瑪羅金主教聽說了這塊石頭,他要求將它砸成塊狀。最大的一塊充當(dāng)特克潘·危地馬拉教堂的圣壇石。這塊石頭邊長約1.35米,美得超乎尋常!
斯蒂芬斯和卡瑟伍德在他們橫穿瑪雅文明區(qū)的研究旅途中,希望能在特克潘·危地馬拉教堂里看到那塊石頭,可他們并沒有找到那塊預(yù)言石。教士聲稱,他所擁有的只不過是印第安人敬拜的圣石中的一塊,他是從一個袋子的底部揀出那塊普通石板的碎片的。
在富恩特斯描寫這塊預(yù)言石的時候,他是不是滿腦子都是幻想呢?或者,教士展示那塊不知名的石頭是出于對真正的預(yù)言石的敬畏,抑或是真正的預(yù)言石真的不在他手上?
這一切都是那么神秘。毫無疑問的是,這個天文臺的設(shè)施是天文學(xué)上的巨大成就。
埃爾塔印的四個印第安飛人
我一直對voladores——即印第安飛人很感興趣,但總是錯過在埃爾塔印看他們表演的機會。在阿卡普爾科的時候,我終于有機會去看,盡管那兒的民間風(fēng)俗對旅客來說是一個麻煩事。這次我們剛好要順道去那兒旅行。
一個名叫拉爾夫·赫爾穆特的德國記者和我乘坐墨西哥航空公司(位于韋拉克魯斯)的飛機,在下午4點時抵達(dá)了目的地。韋拉克魯斯是墨西哥的第一座海港城市,它于1519年被西班牙人建成,現(xiàn)在是墨西哥最重要的海港城市。當(dāng)開車沿著加勒比海海岸線,在柑橘種植場和香蕉種植場中穿梭了三個小時后,我們疲憊不堪?磥砣ふ乙粋住宿處,對我們絕對有好處。
我們在小城特科盧特拉尋找住宿處。這兒正在慶祝墨西哥節(jié)。小樂隊們走街串巷,高聲歌唱。所有的廣場上都是人聲鼎沸,人潮涌動。人們跟隨著節(jié)奏載歌載舞,盡情狂歡。所有好的酒店都已滿員,只有一個二等酒店接納我們,這就是MAR Y SOL(意思是“大海和太陽”)。它已沒有未來可言了。房間干凈整潔,但它也只剩這些了。房間內(nèi)的所有電器都不起作用。濕熱讓人無法忍受。于是我們倉皇逃進(jìn)了花園餐廳。
一個和藹的老先生坐到我們這邊來。我在心里默默地問自己,他脖子上居然還戴著領(lǐng)帶,他是怎么忍得住炎熱的?只能說,這是一位真正的紳士。我們開始聊天,向他詢問這家酒店的情況為什么這么糟,不過還是能看出它曾有過輝煌的時代。老先生笑了:
“我64歲了,是個地地道道的墨西哥人。我可以向您打包票,在這個國家什么都不會變,不管是誰在治理它——這是由我們的生存意識和氣候決定的。墨西哥是一個美到極點的國家,我們擁有石油、金礦、銀礦、寶石,還有大量的鈾;我們很富有,我們擁有沙漠、原始森林和高山。在我們的國家,您可以找到所有從熾熱到嚴(yán)寒的東西。這是一個無可比擬的國家,它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人口實在太多了!”
這位先生向我眨了眨眼睛,悠閑地調(diào)配著他的龍舌蘭酒。他往酒里加了一點鹽和一些檸檬塊。我們喝的則是本地產(chǎn)的葡萄酒,這種酒很好喝,略帶酸味,物美價廉。
“那為什么房間里的電器都不能用呢?我們房間里的冰箱從昨天開始就罷工了,冰箱里甚至還住著一只蜘蛛!浴室里的燈泡也不是我們弄壞的,我去了六家衛(wèi)生用品商店都沒買到牙膏……”
老先生把他的領(lǐng)帶拉正,然后抿嘴一笑:
“我要向您講一個真正的故事,或許這樣您就能更好地理解我們的心態(tài)了。比亞埃爾莫薩-堪佩切路段的火車,每天都晚點,一直那樣,但這沒影響到任何人。墨西哥人、白人和印第安人,他們耐心地坐在站臺上,閑聊、抽煙、喝龍舌蘭酒,無數(shù)次地與家人道別。有一天,奇跡突然發(fā)生了,火車提前兩個小時到了堪佩切,所有人都激動地跑起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昨天的火車!”
赫爾穆特是記者,同時也是攝影師,他堅持要拍攝埃爾塔欣在旭日照射下的樣子。于是我們在本該睡覺的時間——5點鐘就起床了。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射在天空上時,我們剛好到達(dá)埃爾塔欣的考古區(qū)。我們內(nèi)心滿懷激動,一直往前走,穿過一扇鐵門,但接著就被一個保安攔住了。他固執(zhí)地堅持,從九點開始才可以進(jìn)去。勸說無效,就連一直深受歡迎的賄賂也遭受了滑鐵盧。正當(dāng)我們和他周旋的時候,赫爾穆特悄悄地從這個警惕性很高的保安背后溜了進(jìn)去。他拍攝下了埃爾塔欣在朝陽中的樣子。當(dāng)時鐘敲響九下的時候,我們終于踏入了這塊考古圣地。
埃爾塔欣的建造者是誰,至今還是一個未解之謎。這種一成不變的情況已經(jīng)使我感到很郁悶了,但卻無能為力。關(guān)于埃爾塔欣存在著很多推想,但唯一站得住腳的是,埃爾塔欣的人肯定曾經(jīng)接觸過瑪雅文化和特奧蒂瓦坎文化。這個地方的名字來源于大神龕金字塔——塔欣。托托納卡人,一個有著自己語言的印第安部落,將這座金字塔命名為塔欣。塔欣是“閃電”的意思,有些地方也將它譯為“雷”或“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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