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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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鼻乩頁u手，整個人靠在輪椅靠背上，悠閑地問，“何棠，你多大？”
“下個月就滿二十三歲了，你呢？”
“十二月滿二十七歲�！�
何棠驚訝：“我還以為你最多二十五歲！”
“真榮幸。”秦理笑著搖頭，“我也以為你最多二十歲�！�
“……”何棠垮下臉來，“你是說我比較幼稚？”
“不是，你看著很小的樣子�！鼻乩砜粗行┕钠鸬哪橆a，覺得很有趣，他指著她的餐盤，“吃東西吧，盡顧著聊天，菜都涼了�！�
只不過是幾盆植物，似乎就隔成了兩個世界，外面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小空間里的兩個人相對而坐，吃著東西，愉快地聊著天。
何棠覺得輕松又舒服，她猜測秦理也是和自己一樣，因?yàn)槭且粋�底層小員工，而覺得自己并不屬于這個場合，所以才一個人躲在角落里。這個認(rèn)知令何棠升起惺惺相惜的感覺，似乎找到了一個同類，不那么孤單了。
秦理已經(jīng)吃完了那塊蛋糕，他看著桌上的餐巾，伸出左手夠了一下，沒夠著，何棠看在眼里，立刻幫他取過來，秦理接過餐巾擦擦嘴，說：“謝謝�！�
何棠微笑：“不客氣。”
秦理指指身下的輪椅，說：“這個輪椅沒有改裝過，我一只手轉(zhuǎn)不了，So，我算是被釘在這里了�！�
何棠點(diǎn)頭表示理解，又問：“那是誰陪你來這里的呢？”
“噢，同事。”秦理說，“我是陪秦董一起來的，他們?nèi)フ勈虑榱�，我在這里等他們�！�
何棠點(diǎn)點(diǎn)頭，注意力被他身上的衣服吸引，她忍不住說：“說起來，你穿得好正式哦�！�
秦理訝然：“有嗎？”
“有啊，你的衣服，還有鞋子，看起來就是很貴很高檔的樣子�！�
秦理粲然而笑：“啊，是比較貴，不過公司給報銷�！�
何棠睜大眼：“真的假的呀？”
“當(dāng)然是真的�！鼻乩碛窒肫鹉谴蔚耐嫘Γ僖淮螁�，“就和你說了中勤福利待遇各種好，你還不信。你要是想來中勤上班，我可以幫你介紹啊。你也知道秦董是我親戚嘛，基本沒有問題�！�
何棠撇撇嘴：“別開玩笑了�！�
秦理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問何棠：“剛才的珠寶秀，你看了嗎？”
“看了�！�
“有喜歡的首飾嗎？”
何棠很努力地想了一下，老實(shí)地?fù)u頭說：“都不太記得了，盡是些亮晶晶的東西。”
“唔……就沒有一件首飾讓你眼前一亮，升起我想要的就是這個這種強(qiáng)烈的感覺嗎？”
何棠認(rèn)真想了想，又搖頭，一雙大眼睛盯著秦理，突然說：“你知道我身上穿的裙子多少錢嗎？”
秦理一愣：“不知道�！�
其實(shí)，他早就看出何棠身上的裙子質(zhì)地粗糙，也看到她沒有佩戴任何一件飾品，但實(shí)在沒想到她會坦坦蕩蕩地說：“這裙子才六十九塊錢，那些珠寶都是用萬元來做單位的，你說我能看上什么呀。不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的東西，我從來不去想�！�
秦理怔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么。何棠繼續(xù)吃著盤里的食物，突然聽到秦理說：“不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的東西，如果特別想要，難道不應(yīng)該立為目標(biāo)，努力去爭取嗎？”
何棠驚訝地抬頭看他，說：“你這話很矛盾，不在能力范圍內(nèi)，就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事啊，比如我想飛，那我能飛嗎？我一輩子都飛不了，又為什么要把它立為目標(biāo)？”
秦理思考了一會兒，淡淡一笑，說：“也有點(diǎn)道理。”
何棠剛想再說幾句，就聽他悠悠地說：“但是我總覺得，人吧……還是要有一點(diǎn)小理想小追求的�！�
何棠：“這個我同意，但不能太不切實(shí)際�！�
秦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歸根到底，那些珠寶首飾并不是你特別想要的東西。如果有一天，你心里對某一樣?xùn)|西發(fā)了瘋般地渴望，即使得到它的機(jī)會十分渺茫，也許你也會拼盡全力去爭取�！�
說這番話時，他的眼神深沉悠遠(yuǎn)，臉上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樣明朗開懷，若有似無地透著一絲沉郁。
何棠怔怔地看著他，仔細(xì)思索著他的話，點(diǎn)頭說：“也許是這樣。大概，我還沒碰到特別想要的東西吧。”她歪著頭，轉(zhuǎn)轉(zhuǎn)眼睛，“我現(xiàn)在想的就是多賺一點(diǎn)錢給爸爸，好讓他不那么辛苦。”
秦理眉毛一挑，臉上瞬間又煥發(fā)了神采：“這容易啊，來中勤，包你月薪翻倍�！�
“……”何棠窘了，“說了我不會跳槽啦！”
“剛才還說想多賺錢。”秦理嘆氣，“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何棠剛要反駁，小包里的手機(jī)響了，她拿出一看，是王宇霖的短信。
【我在大廳，你在哪里？】
何棠趕緊回：【我在洗手間這邊的角落，馬上過來！】
抬起頭，迎上秦理意味深長的目光，何棠臉一紅，站起來整理了下裙子，說：“我得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兒不要緊吧？”
“不要緊。”秦理問，“臉都紅了，男朋友叫你？”
何棠眼睛一瞪：“別胡說！是我領(lǐng)導(dǎo)，不是男朋友�！�
“哦——”他拖長尾音，眼神更耐人尋味了，“辦公室戀情？怪不得不肯跳槽了。”
“沒有啦！你亂想什么哪！”何棠一邊說，一邊繞過盆栽，步伐匆匆，走了幾步又回頭笑著揮手，“秦理，再見！”
“再見�！鼻乩硪矒]動左手，看著女孩子吧嗒吧嗒地跑遠(yuǎn)了。
王宇霖收到短信后，就望向了那個角落，綠葉掩映下，他看到何棠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正在說話。
王宇霖有些疑惑，這時，何棠已經(jīng)向他迎面走來。
走著走著，何棠突然記起王宇霖說過的話，兩個人要裝作不認(rèn)識。畢竟這時候，他代表的是富洋，她代表的是中勤。
于是她放慢了腳步，王宇霖卻向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后，微微欠身，向她伸手。
他說：“小和尚，跳支舞吧。”
何棠覺得自己在做夢。
王宇霖一身灰色西服，修身合體的剪裁，顯得他身材尤為高大，一張臉輪廓鮮明，英氣逼人。
她被王宇霖牽著手進(jìn)入舞池，看著身邊的女賓都是一身華衣，何棠有些失落，甚至都不敢抬頭看面前的男人。
但是王宇霖卻神態(tài)自然，他右手搭著何棠的腰，左手與她緊緊相握，隨著音樂慢慢地踩著舞步。
何棠一顆心七上八下，腦袋一亂，險些踩錯步子踩了他的腳，好在王宇霖沉著冷靜，立刻將她帶回了正確的軌道，并說：“別緊張，我也不太會跳，咱們隨意一些，這不是比賽�！�
離他那么近，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感覺到他的呼吸，何棠臉紅了。
她小聲說：“王師兄，我好些年沒跳了，上次跳舞還是在大學(xué)�！�
話語出口，她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叫他“王經(jīng)理”。
“我也是�！蓖跤盍販\淺一笑，“小和尚，我記得是我教你跳的慢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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