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章
-
我和未弦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未弦見蒙混過關(guān),高興的直接將書大力的丟到了殿門口。豈料這時太傅又突然折返歸來,這較為厚重的《國論》將太傅差點砸暈過去……
未弦嚇得倒吸一口冷氣,他扯著我給我使一個火燒房梁的表情,我即刻會意,清清嗓子,朗聲道:“哎呀皇上您怎么如此不小心,連書也沒拿住,奴才這就給您撿回來——”
太傅捂著眼眶,哀叫了好幾聲才被太監(jiān)扶起來。
“太傅?”我故意大聲以示我的驚訝,“您怎么又回來了?”
未弦的演技也很到位,他連忙從座位上走下來迎接太傅,道:“太傅,您怎么了?”
太傅哼哼唧唧的被扶到了椅子上,按揉眼眶,好半天才緩過來。
“皇上,老臣才想起來,那經(jīng)文是老臣向好友借來的,此次還要帶回去歸還,不知皇上可方便將經(jīng)文拿出來?”
“……”
未弦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不過這次的嘶聲可比上次大了不少,連耳朵有些不好使的太傅都聽到了。
那卷《善經(jīng)》早已不成樣子,若是交給太傅,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小、小笙子,你還不快去給太傅取……取那卷經(jīng)文來?”
聽得出未弦說話也有幾分顫抖,其實我現(xiàn)在也有些顫抖……
“皇、皇上,奴才不知放在了哪里……”
“?是嗎?這樣啊……太、太傅,您看,這死奴才粗心大意,一時忘了,要不您改天再?”
一緊張果然什么事兒都辦不好,是個人都能看得出我和未弦的不對勁。即便是老眼不太昏花的太傅。
“沒關(guān)系,皇上,老臣可以一等。”
我和未弦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在胸腔,想必未弦也和我一樣體會到了,什么叫連呼吸都是一種痛……
我為難地看著未弦,他也在看著我。這種事情總不能實話實說吧,太傅這個人滿朝文武皆是了解的,別的問題沒有,就是愛書如命。
對于這種陶冶心性的經(jīng)書,他也十分喜歡。給皇上的這一卷,實在是珍品,同時也是較為簡單的一卷。
太傅的老眼不太昏花,還沒到老糊涂的年齡。也就是說,他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現(xiàn)在再來一次“復(fù)印寶”肯定來不及了,我將心一橫,問:“太傅,您確定要取走那卷經(jīng)文?”
“答應(yīng)友人之事必不能反悔!
“太傅,這可是您說的……”
我也很不想糊弄太傅,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來搪塞他老人家。于是,當(dāng)那卷已經(jīng)被墨水染黑、全是字眼兒的經(jīng)文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太傅他老人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太傅!小笙子,還不快去請?zhí)t(yī)!”未弦被這場景嚇得慌了手腳,除了叫太醫(yī)他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我回答道:“皇上,皇上不必慌張,太傅只是被刺激過去了而已,讓奴才給他掐掐人中!
“快,快掐他!”
我拇指摁在太傅松垮的面皮上,摁了半天也不見轉(zhuǎn)醒?墒侨手胁贿^指甲大的地方我還能摁錯嗎?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最后,我實在是沒招,也不知這思維跑到了哪里,竟然想到了監(jiān)牢之中弄醒犯人的法子。
我端起茶壺站在太傅面前,沉聲說了一句“得罪了”。然后我灌了一大口茶在嘴里,噗的一聲全部噴了出去。
精準(zhǔn)的噴了太傅一臉。
未弦無語地看著我,眼中隱隱有些怒氣。不管怎么說,我這樣對太傅都是大不敬的。他剛欲開口斥責(zé)我,便被太傅轉(zhuǎn)醒的嚶嚀打斷。
“唔……”
“太傅!您醒了!”
太傅顫顫巍巍地抬起一只手,食指指向前方,也不知在指誰。
“經(jīng)文……經(jīng)文……是不是你做的……”
是不是我?“太傅,您別激動,奴才都勸過您了,您非得看……”
“你這奴才還敢狡辯!你!……”太傅氣得渾身發(fā)顫,恨不得將我活活刮死,“皇上!請皇上務(wù)必狠狠責(zé)罰這個太監(jiān),竟敢……竟敢毀壞空知大師的經(jīng)文!”
空知大師?
難怪太傅如此珍視!
空知大師的佛道精深,能得到他一言指點,不敢說前途無量,那也可謂是機緣匪淺,以后的道路必定平坦不少。
于是世人皆傳,以后空知大師,是要上西方極樂當(dāng)佛的人。這樣傳起來,他的經(jīng)文就更加受人珍視。
就是這樣被珍視的東西,偏偏被我給毀了……
未弦好言安撫太傅,沒想到太傅直接站了起來,青著臉道:“皇上真是好聰明,老臣還以為當(dāng)真是皇上親手臨摹而成,原來……原來是這種卑劣的法子!”
是個人都知道太傅這次是真的動了火氣,并且要求狠狠處罰我。未弦有些害怕,漸漸收回了想要去扶著太傅的手。
宮中的處罰一直都由東廠來執(zhí)行。在東廠的狠辣手段下,宮中總體來看還算太平,所以……
“本督才將你放回去兩天,你便又給本督惹事。你的本領(lǐng)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花間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狹長雙目在喝茶的時候半瞇,冷冷地睨著我。
可我也不是故意惹事的好嗎!誰能想到太傅會抽風(fēng)一樣突然殺回來,我也是為了未弦!取悅小皇帝是我們做奴才的本分,我是那種不守本分的人嗎!
“督公,手下留情……”我什么都說不出,只能丟掉節(jié)操去求情。
“本督憑什么要幫你?”
我想告訴花間我會把你和曹建華的事情說出去,不過這樣的話我覺得我真的離死不遠(yuǎn)了——花間生平最討厭、也最不怕受人威脅。
“求督公憐憫!”我用悲慘的眼神看著花間,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打動他。
盡管這種被他人掌控生死的感覺委實不爽,但是苦于我的生命實在是比起一只螻蟻也不如。不過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我夜笙?
這時一只通體白色的格子飛進(jìn)來,腳上綁著一卷信紙。我知道,應(yīng)該是又有什么消息傳來。無論是什么消息,都不是我這種太監(jiān)能窺視得起的,于是我自覺地低下頭。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