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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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亮高懸,夜幕上星星寥寥無幾。
這樣的夜晚果斷不能睡覺,我悄悄從南山苑走出來,來到太后所住的清幽苑。眼看著幾個宮女離開屋子而去,我蹲在原地,一直注視著清幽苑的動靜。
花間說要我監(jiān)視太后,可在這苦行寺中能來見太后無非就是和尚。花間懷疑誰?
我一直聚精會神地監(jiān)視著,到了半夜時分,我連打了幾個哈欠,困的眼皮直打架。都這么個時辰了,清幽苑早已熄燈,怎么還會有人來?
這枯燥的任務。
子時過去,我也熬不住了,便打著哈欠回房睡覺,倒下便著了。
這一覺睡得甚好,第二日清早,我照例起來撞鐘,挑水。擔子吱呀搖晃,我也跟著一步三晃。
“呵呵呵!
女子嬌笑的聲音響在我的前方。我抬起頭,卻見到了一個宮女打扮的韶華女子擋在了回寺的小路上,正用手帕捂住嘴呵呵笑我。
我放下?lián)樱粗,“姐姐有事?”出于宮中禮儀,我都得叫上一聲姐姐的。因為她的身份比我要高一些,入宮時間也比我久。
“我是太后身邊的宮女惠兒,你從前是在哪個殿侍奉的,怎么會來苦行寺做了俗家和尚?”
怎么被她一眼認出來了,難道是我的臉上有太監(jiān)兩個字?
“我叫小笙子,以前是伺候太平公主的!
“嘻嘻,小笙子,我是來為太后打水的。太后說要早晨的溪水,最是涼爽干凈了呢。你能多抬幾桶過去嗎?”
“好說,好說。惠兒姐,以后要抬水盡管吩咐。”
惠兒見我點頭答應,又笑了一下,道,“倒是個懂禮貌知規(guī)矩的,回頭我跟太后說一下,好處少不了你的。走吧!
一路上惠兒跟我說了不少以前讓別的和尚抬水的趣事兒,她愛笑,我也跟著笑。幾桶水抬進去,太后十分滿意,還賞了我一個金瓜子。
接連七個夜晚,我一直都在監(jiān)視著太后所住的清幽居的動靜。
夜夜睡眠不足,第二天還要干一些體力活,我的黑眼圈日益明顯。宮女惠兒每天都要來找我,跟我說說笑笑的,顯得關系十分親密?吹轿业暮谘廴Γ送了我一個雞蛋,讓我剝了皮,在眼睛周圍滾一滾,說是有效。
我接過雞蛋,道謝離開,然后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偷偷把雞蛋吃光。
太后這邊,基本上沒有什么差錯,進進出出的人都是她身邊的,我也都見過。所以當?shù)诎藗夜晚到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些困倦不耐,想著莫非是花間在拿我尋開心忽悠我玩。
我剛抻了一個讓人想睡覺的懶腰,便見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影十分謹慎地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后走進了清幽居,連門都沒有敲!
來了!
我連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看到他到來的時候,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
性別不知年齡不知模樣更不知,所以我需要深入打探。
太后房中并未燃著蠟燭,所以看起來還是漆黑一片,只有清冷的月亮散發(fā)著陰柔光芒,我便借著這可憐的光亮向清幽居一點一點地蹭去。
經(jīng)過我的監(jiān)視,只要太后的燈一熄,就絕不會再有閑雜人等出現(xiàn),甚至門口守夜之人也沒有。
我覺得甚好,這樣就沒人會發(fā)現(xiàn)我了。
“桓郎,你來了!币雇碇校蟮穆曇魩е鴰追珠|怨,我卻陣陣心驚。
桓郎!是男人!而且太后這語氣明明是情人之間的話語,想來竟不是一次兩次,而且兩個人很有可能……
哦不!這種宮闈之事我居然……居然在親耳偷聽!
“依妹,我來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老,也有幾分熟悉。那夾雜在聲音中的情深幾許我一點也不想聽出來,也不太想知道他們的感情。偏偏,我的大腦不受控制的,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一些情節(jié)。
例如太后受不住深宮寂寞,結實了外面的男人。兩個人彼此深知對方身份,一個毫不介意,一個毫不避諱。兩情相悅,都是耐不住黃昏寂寞的人,就這樣相互吸引……
閨怨難消,太后正是風華年歲,怎么可以就這樣凋零。
可是你來了我來了這樣的調調也太要不得了……
“我真想你。還以為你不來了,桓郎,桓郎!
“依妹,我怎舍得你?”
“桓郎,你準備好了嗎,你真的愿意帶我走嗎?”
“為你,舍了這浮華蒼蒼又怎樣。依妹,不要有任何顧慮。等我們離開上京,遠走高飛,管他的太后,管他的高官,云南的四季如春,揚州的繁花天下,我們一同看遍可好?”
太后的聲音有難掩的激動,想來這世間情愛誰都想要轟轟烈烈舍棄一場,不論后果,不論外因。偷聽的我也有些激動,我突然想沖進去為這個男人說的話鼓掌一番,哪怕他可能會殺我滅口。
“我已經(jīng)不顧一切,桓郎,帶我走,離開那座囚牢。我不想再等下去,不想。只要回到那里,我就會想起以前那些痛苦;咐,我愛你,我愛你……”
男人輕嘆一聲,細聲安撫!拔矣趾螄L不想離開黑暗的官場。只是如今奸佞當?shù),先帝基業(yè)只怕被奪去大半,未氏江山就要改姓花了也說不定。我曾答應過先帝要替他守護這江山萬里,如今我就要毀諾,但我不想完全負了先帝遺命。依妹,再等等,好不好?”
“我已經(jīng)暗中扶植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則慕會在權勢上與東廠相互制衡,絕不會看著東廠一家獨大。倘若花間自以為已經(jīng)控制了整個朝廷,那他未免太過托大。他也曾想過要對付我的勢力,甚至在我的宮中派人監(jiān)視于我,不過我又怎么會讓他得逞?桓郎,這樣雖然好累,但是一想到我們的未來,我就覺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再聽下去,便是衣服摩擦,微微輕喘。我還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女子,怎么聽得這種成年人的床笫之歡?我低下頭,悄悄離開,不忍心再偷聽下去。
第二天晚上,我又等到了這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下的男人。
簡要說來,便是太后和這個男人在朝中都有勢力,不過由于二人的關系,兩伙人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曖昧起來。朝中大勢主要還是花間,但是太后和這個男人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他們兩個的意思,似乎都把花間當作阻礙他們兩個感情發(fā)展的敵人,這個男人也因為先帝遺命的關系,很想把花間推下政壇。無奈的是東廠勢力實在龐雜,只能暗中扶植錦衣衛(wèi)去與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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