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獻(xiàn)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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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陸芙姜看著眼前男人的神色越發(fā)清冷深沉，她向后退去時不忘撥開珠簾，“皇上有心，臣妾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是嗎？”男人音色泛冷，他修長的指尖也隨著撥開珠簾，竟撞得珠子嘩啦作響。
“……”陸芙姜無言以對，眨眨眸瞳，繼續(xù)后退。
“聽聞愛妃喜好男色，不知朕是否有資格收為你的入幕之賓，裙下之臣？”
“……”
她不言語，腳步退到臺階處，她不得不退上臺階。
“愛妃武藝高強(qiáng)，昨夜卻眼睜睜看著朕被行刺，果然是早日盼著朕駕崩吧？”
“……”
陸芙姜膽怯地繼續(xù)退去時，頓時腳下一空，整個人瞬間跌落進(jìn)沐浴池，聲音巨響，水花四濺。
“皇、皇上您誤……”她艱難地在水中掙扎，被嗆得喝了幾口池中的溫水。
男人冷漠地站立池邊，水汽裊裊升騰，注視著池中掙扎翻騰的人影。
終于在嗆得猛咳幾聲后，陸芙姜才緩緩穩(wěn)定住水中的腳步，她全身濕漉漉地挨著光滑的池壁而站，抬手擦拭掉臉上的水漬，她怯怯地望向池壁上方佇立的頎長身形。
然而轉(zhuǎn)念一想，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好不好？
陸芙姜頓時嚴(yán)聲厲色，食指直指身前男人道：“當(dāng)初是你不準(zhǔn)我爬上龍床，生下龍蛋的！就算真有什么裙下之臣，與你又有何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甭劼暎[堯蹲身在她面前，絲毫不掩飾眼中赤裸裸的興趣，他直視她道，“現(xiàn)在朕反悔了�！�
什么？
陸芙姜臉色一僵：“你可是當(dāng)今皇上，一國之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么可以說反悔就反悔！”
“不準(zhǔn)你爬上龍床生龍蛋，朕倒也不介意去你榻上生龍蛋，愛妃若不介意，這沐浴池里也可以�！蹦腥松裆珮O為認(rèn)真地征求她的意見。
“莫隱堯，你后宮佳麗那么多，我不想做一輩子死守后宮依靠你一點(diǎn)施舍度日如年的女人。后宮那么大，多我一個不算多，少我一個不算少，如果你不介意，或許我們的關(guān)系可以改變一下！”
陸芙姜雙手撐在池壁處，一記用力便從池面躍起，穩(wěn)穩(wěn)落座在他面前。身上濕漉漉的水漬不斷滴下，她也全然不在意。
“說來聽聽�！彼⊙艤貪櫍加铋g卻凝著一股慍色。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是——”陸芙姜眉眼認(rèn)真，瑩潤的唇微啟，“除了做你的女人！”
“做朕的女人，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莫隱堯劍眉斂起，音質(zhì)透出一股冷漠。
莫隱堯，你也太狂妄了吧，我這輩子難道非你不嫁呀？
陸芙姜下意識地咬咬嘴唇，思忖片刻再對上他的眉眼道：“不如我們來場交易如何？無論你想要什么，我一定盡我所能去做到！”
“如果……”男人言語停頓，凌厲萬分的眸子睇著她，“朕要這整個天下呢？”
陸芙姜沉默。
她早該懂的，這樣表面上看似溫潤無害的男人，其實(shí)卻是在蟄伏，他在尋找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等待君臨天下！眼前這個男人的野心絕不僅僅局限在閡鑾這塊小小的土地上，他想要宿周或者其他疆土地域，甚至夙岳也在他勃勃野心之下。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與他獨(dú)處時她內(nèi)心會忐忑不安，因?yàn)樗驹诒氐玫囊靶�，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對于這樣的男人而言，她陸芙姜根本不是對手。
“我便為你奪這天下！”她，沒得選擇。
流瑩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在這座皇宮里，一切都在皇上許與不許之間。
她若不做他莫隱堯的女人，就必須以奪取天下為代價；她若做了他莫隱堯的女人，此生只有老死宮中。
這一刻的陸芙姜，沒有選擇的余地。
“這世人皆傳愛妃是個傻子，但朕近來卻越發(fā)覺著愛妃可不是一般的聰明伶俐。陸芙姜，朕不管你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但你得記住這宮中朕是皇上。今日所言之事，朕會好好記住的�！�
他凜然起身，走下大理石雕砌的池壁，冷漠地扔下三個字 ：“出去吧！”
像是得到大赦一般，陸芙姜謹(jǐn)慎地望一眼轉(zhuǎn)身的男人，躡手躡腳地急忙跳出沐浴池直奔大殿一側(cè)的錦榻而去。
待她重新?lián)Q好衣物，流瑩、芳諾便抱著厚厚一摞奏章進(jìn)入內(nèi)殿，沒有任何猶豫的成分，直接將抱著的奏章堆到榻上人兒的面前。
“這是什么？”陸芙姜裹著錦色被褥，疑惑地翻翻奏章，又不解地看向流瑩、芳諾。
俊挺頎長的身影再次進(jìn)入內(nèi)殿，他走近，凜然抬手之際，便將一本奏折扔到她腿上：“讀來聽聽！”
陸芙姜不明所以，卻也知道后宮妃嬪不得干預(yù)朝政，她可不想被太后皇后抓住小辮子不放。
“陸芙姜，這就是你答應(yīng)為朕奪取天下的態(tài)度？”男人目光犀利。
“是，臣妾知道了！”雖然惱火，她還是不得不拿過奏折，翻開認(rèn)真誦讀起來，“天啟年三月，桃宜之地土地肥沃，五谷盛產(chǎn)，隆恩浩蕩！”
“接著讀�！彼S手又扔來一本。
“天啟年七月，盈邊三州物產(chǎn)豐美，設(shè)壇祭祖，雨水富饒，皆因天子真龍，浩蕩隆恩！”
陸芙姜挑挑眉，一群只會溜須拍馬的奴才�？墒牵@能夠說明什么？
“讀。”
雖有不滿，但陸芙姜不得不伸手再次接過奏章：“天啟年九月，蓬萊地縣突降祥云，猶如九天玄女之靈氣，紫氣東來，此乃蓬萊之福，閡鑾之福！”
待到陸芙姜把榻上的奏章一一誦讀完，早已是深夜，四周靜寂一片，唯有梨木雕窗外有冷風(fēng)刮過。
“愛妃難道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現(xiàn)嗎？”男人慵懶地倚在另一側(cè)榻上，手中輕執(zhí)一只琉璃盞，悠閑品茗。
陸芙姜有種嗓子冒煙的沖動，直盯著莫隱堯指間的那盞茶：“沒有！”
“既然愛妃無所發(fā)現(xiàn)，不如重讀一遍如何？”
“不用不用，完全不用！”陸芙姜急忙打住，“臣妾剛好品味一番各地縣這一兩年內(nèi)送來的奏章，個個寫得是情真意切，樸素?zé)o華，當(dāng)真是皇上隆恩浩蕩，福澤恩厚，您是真龍?zhí)熳�，天命所歸，佑我閡鑾綿延無疆！”
“朕還真懷疑這各地縣是不是找了愛妃你代寫的奏章？”
“哪里哪里，本宮寫的要比他們好！”
“既然數(shù)年來各地縣皆是百姓安居樂業(yè)，為何閡鑾還是區(qū)區(qū)一疆之域？”
這個問題倒是問倒了陸芙姜。
皇上所說極是！既然各地縣年年豐收，百姓安居樂業(yè)，閡鑾國在經(jīng)歷三兩年的蟄伏之后，也該慢慢變得強(qiáng)大起來了！可是，按照她來和親的目的，閡鑾實(shí)際上卻是國破潦倒。
女人杏目微瞇，一絲精芒閃過她的眼底：“難道……朝中有人刻意隱瞞皇上？”
聞言，榻上男人的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啊，陸芙姜！
“你知道他是誰？”陸芙姜能夠從男人閑散的舉止中猜測出一二，看他這個表情，想必那個人他是早就知曉的！
“愛妃不是要求交易嗎？”男人品茗一口，語氣淡淡道，“就先從這個朝中之人查起，如何？”
“皇上還沒聽聞我的交易，就這么輕易下決定了？”
“天下還沒有朕給不起的！”
好大的口氣，莫隱堯！
“我要自由，僅此而已！”
“即使過了朕這一關(guān)，還有太后、皇后等著你，你敢嗎？”
“那是我的事，就不勞皇上操心了！”
她冷冷丟下一句話，疲憊地扯過貼身錦被蒙頭就睡去了。
黑漆的夜更加沉寂，不知這黑夜過去多長時間，卻只見榻上的男人大掌緊握，青筋突起，鎖睨著榻上早已沉睡的俏麗容顏，冷言自語道：“陸芙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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