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私活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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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多，數(shù)你的鬼心眼最多了。你不是說了嘛，有些事明白就好，沒必要說出來。你怎么越活越多話了呢�！�
姜楊被顏明夕訓得一愣，看了她一眼不再反駁，低頭吃起面來。
干私活報酬是不低，但是累在操心。因為不能在工作時間干，下班和周末就又變成了工作時間。
幾天熬下來，顏明夕深深地體會到了，錢真不是容易賺的。
尤其是結(jié)構(gòu)、水、暖、電專業(yè)的人都是臨時拼湊在一起的，平時不打交道，彼此之間也不需要留情面，都為了自己的工作能容易些，而把原本可以協(xié)商解決的問題變得更加復雜。
顏明夕摔了電話沖姜楊吼道：“你說這人怎么能這么自私呀。他為了讓管線好走，畫圖省點心就要在我立面上開個大個兒百葉，可能嗎？要不要臉呀！”
姜楊面色肅穆地看著顏明夕，一言不發(fā)地撿起了她的電話，走到陽臺上，陽臺門被他關(guān)上。顏明夕聽不到他在說什么，只看得到他點了根煙夾在手上，亮起了夜色茫茫中的一點光亮。
過了一會兒，姜楊攜了一身夜風走了進來，把電話遞給顏明夕，努努嘴示意她接。那邊暖通的人態(tài)度跟方才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十分孫子地答應了顏明夕的要求，改百葉大小和位置，避開主要立面。
顏明夕掛了電話，沖姜楊笑笑：“謝啦�！�
姜楊走過來一只手搭著她的肩膀，仔細地看著她：“頭一次見你發(fā)火，夠火爆的呀。來，給我看看。”
顏明夕拍開他的手：“別煩我，還火著呢�！�
“給你講個笑話消消火？”
“一邊兒玩去，也不知道誰天天催圖跟催命似的。這會兒又不著急了？”
“急。姐，你繼續(xù)畫吧。我不影響你了�！�
周五的晚上，顏明夕跟姜楊說：“明兒個我有事不能過來了�！�
“又相親？”
“你管我呢。反正剩下的工作都沒啥技術(shù)含量了，你不在跟前我也能搞定的。明兒有時間我就給畫了。沒時間我周天也指定能給畫完�！�
“好�！�
周六顏明夕睡到十點多，爬起來看了眼電話，沒有沈百萬的進一步指示。
她把衣柜給收拾了一遍，秋天的衣服從儲藏室里拿出來掛到衣柜里，夏天的衣服分類分顏色地扔到臟衣桶里。
洗衣機轉(zhuǎn)動起來的時候，她開始擦地。自小受了媽媽習慣的影響，她不喜歡用帶把的拖布拖，而是用小塊的抹布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擦。當然在沈一晨家她是用拖布的，也只有在自己的地盤，她才能毫不顧形象地撅著屁股跪在地上爬來爬去的。
沈一晨開門進屋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這樣一個撅著大嘴猴的卡通圖案、顏色還花里胡哨的卡通大屁股。
因為開了音樂，顏明夕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一邊跟著節(jié)奏搖頭晃腦的，一邊全心投入地拿著抹布在地上擦。直到一雙穿著拖鞋的腳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她才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了沈一晨站在那里。
顏明夕趕緊站起來，把抹布扔到盆里，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本來想問“你怎么來了？”，話到嘴邊壓了回去——她怎么能質(zhì)問百萬大爺呢。她笑著說：“你來了�！�
沈一晨“嗯”了一聲，走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顏明夕拿了衣架過來：“把外套脫了吧�！�
沈一晨站起來把西裝脫了，把領(lǐng)帶也扯了下來，遞給顏明夕。
顏明夕掛好衣服，去廚房泡了一杯參茶端給他，只見他雖然面色如常，但眼底泛著隱隱的青色，下巴冒出了細小的胡茬兒。大概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顏明夕問：“你吃早飯了嗎？”
“飛機上吃了�！�
原來是剛下飛機呀。
顏明夕試探性地問：“要不要去睡一覺？”
這好像是個很為難的問題，沈一晨皺著眉頭想了想，搖搖頭。
“你還有事兒？”
“沒有。”
顏明夕發(fā)現(xiàn)沈一晨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了，整個人怕是強撐著一口氣才沒有蔫的。她不由嘆了口氣，去拉他的胳膊：“我知道你要強，但這也沒外人，你別刻薄你自己了。去睡一覺吧，看你都累成什么樣子了。”
顏明夕是使了勁去拉沈一晨的，拉了兩下沒拉動，反倒是沈一晨一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顏明夕這才聞到他一身的煙味，伸身手摸了下他的頭發(fā)，不可置信地說：“你睡前還得去洗個澡，這真是我見到過的最邋遢的你了�！�
為了方便干活，顏明夕頭頂帶著粉色蝴蝶結(jié)的發(fā)套，把額前的劉海都箍在了頭頂。這會兒，她在沈一晨的懷里動來動去的，那么大一個蝴蝶結(jié)不時在沈一晨臉上蹭過，癢癢的。
沈一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阻止了她亂動，看著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一時被蠱惑住，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待沈一晨松開顏明夕的時候，她撇著嘴說：“你居然是臭的�！�
沈一晨捏了下她的臉，不滿地看著她。
顏明夕捂著臉說：“好好，不臭不臭，是香的。大爺，小的求你去洗個澡吧。”
“好�！鄙蛞怀肯茸岊伱飨φ酒饋�，然后自己起身走向浴室。
顏明夕找了沈一晨的睡衣遞給他：“你把身上的衣服給我，我等會兒送去干洗店，晚上應該就能穿的�！�
沈一晨光著身子把襯衫西褲遞給顏明夕：“不急，我周一走�！�
顏明夕的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百萬大爺要在這里過周末呀，呀，呀！
沈一晨心情不錯地晃了晃手里的內(nèi)褲：“這個要不要干洗？”
顏明夕咬牙切齒地說：“這個我給你洗�！�
顏明夕從樓下的干洗店回來，發(fā)現(xiàn)沈一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顏明夕摸了把他濕漉漉的頭發(fā)，趕緊推他：“先別睡，起來，頭發(fā)濕的不能睡覺�！�
沈一晨根本沒反應。
顏明夕推了好幾下，他才皺著眉頭動了動，嘟囔道：“你讓我睡的�！�
他撒嬌一般的語氣讓顏明夕愣了半晌，只好認命地去拿吹風機。插上電源后，顏明夕坐在床上，把沈一晨的頭搬到自己的腿上，一點一點地給他吹頭發(fā)。
大概是嫌吹風機的聲音太吵，沈一晨不耐煩地伸手來推。顏明夕按住他的手，輕聲說：“乖，別動�！�
他就真的不再動了，緊皺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
等頭發(fā)全吹干，顏明夕把他的腦袋放回到枕頭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沉沉地睡著了，呼吸聲中不時夾雜著輕微鼾聲。
人前的沈一晨總是精神飽滿，精明干練，鐵人一般的形象。顏明夕不禁想問，他到底多久沒有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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