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突擊檢查與戰(zhàn)爭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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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神者”公會對斬魂發(fā)出全服通緝令的第四天,“修羅之城”服務器的玩家們都注意到,該公會關(guān)閉了潑婦罵街模式,改用第二天的激將模式。
“修羅之城”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不少,仿佛一下子風清月明。
虞菲兒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行為過激,鄭綿綿難免動氣。
可考慮到,昨天自己確實是被系統(tǒng)擺了一道兒,關(guān)鍵的一句指令發(fā)送失敗,又沒辦法真的怪罪虞菲兒。
遂大事化小,提前召開半月一次的公會例會,會議上對虞菲兒口頭批評,勒令這種擅做主張的事下不為例。
上半天,公會在會長的帶領(lǐng)下有條不紊地刷屏。
《追風屠龍》里除了有1元/個的“簡易喇叭”賣,還有5~10塊/個的“豪華喇叭”。
豪華喇叭:在以使用者為圓心半徑N米的范圍內(nèi),持續(xù)閃現(xiàn)雪花、焰火或薔薇等華麗的動態(tài)效果,輸入的文字出現(xiàn)在絢爛的效果框中。
“弒神者”公會常常是多管齊下,于是連著好幾天城鎮(zhèn)和野外到處飄雪、飛玫瑰和桃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有嫁娶,伸長了脖子等迎親隊伍。
一直胡鬧到下午三點,大神還是連半根頭發(fā)都沒瞧見,鄭綿綿精力再難集中,打了個哈欠,眼前一片白霧。
天真冷,她決定沖個奶茶喝喝,拎出角落里空空如也的開水瓶,動手燒開水。
是的,鄭綿綿徹底放棄了去開水房打水。
打水像一場賭博,押上了大把時間,精力,臉蛋在寒風中變成凍柿子,最后面對的可能還是不出水的水龍頭。
總能看到上次強行買走她兩瓶水那個“瘦長馬臉”,以及層出不窮的男生,大大咧咧或者厚顏無恥地插隊,捷足先登打光最后一滴熱水。
——大概因為扈蝶洗頭洗得太勤了。
鄭綿綿買了一根“水烏龜”,插熱水瓶里就能把水燒開。
嘗到甜頭之后她又買了電飯煲、電磁爐……
她在宿舍使用電器十分注意避人耳目,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今天,得意忘形的報應來了。
下午三時五分左右,茂名大學的生活老師突擊檢查宿舍。
為避免“打草驚蛇”,同學們沒有事先得到通知。檢查中,抗議聲此起彼伏。
生活老師所到之處一片狼藉,有些屋子簡直如臺風過境。
行李箱和衣柜大敞,被褥被抖開,據(jù)悉有女生的M巾都被撕開,于是哀鴻遍野。
“我們的人權(quán)被漠視、隱私權(quán)被侵犯了!”有同學這樣說。
“這不是排查安全隱患,這是鬼子進村!”也有同學如此吶喊。
有一名生活老師檢查完一單元撤離時,被疑似桂圓核的霰彈擊中,目前這一起事故的原因還在進一步調(diào)查之中。
——以上是茂名大學校新聞社記者叉叉叉在現(xiàn)場為你發(fā)回的報道。
生活老師從宿舍搜出倉鼠、兔子、阿貓阿狗若干,鄭綿綿那一系列“電器”當然也在其中。統(tǒng)統(tǒng)做沒收處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沒收的只是冰山一角。
在生活老師破門而入前,宿舍樓背面的操場下過一場“電器雨”,電炒鍋,“嗖——”,電暖爐、電水壺,“嗖嗖——”……大家寧可它們死于非命,明天便宜學校外面廢品收購站的老頭兒。
該幢樓中文系才女即興賦詩一首:生當做電器,死亦為廢鐵,保全和舍監(jiān),想要沒有門兒!
“你們敢把我的‘兒子’從四樓扔下去我就跟它一起跳。”
章琎抱著她的“寶貝兒子”一只荷蘭兔哭得驚天動地。
女人的淚水有時半真半假,可作武器,為了捍衛(wèi)她家荷蘭兔,章琎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我管你,To be or not to be,那是你自己的問題!蹦贻p的保安居然還跟章琎拽了一句英文。
章琎愣了愣,淚水打住,眼珠子一轉(zhuǎn)說:“為什么只突擊檢查學生宿舍,教職工宿舍的安全隱患就不用排查了嗎?我們女生宿舍搜出些小動物算什么,扈老師宿舍里,沒準可以搜出裸——男——喲!”
話音未落,圍觀人群嘩聲四起。
章琎的反詰充滿了力量,連年輕的保安臉上都飛起了一抹紅:“你胡說八道什么,教職工宿舍自然也是要去的,下一步而已!
“那現(xiàn)在就去啊、去啊,我跟你們一道兒!
“哦哦哦~~去去去!”起哄的起勁地拿出湯匙敲不銹鋼飯盒,“砰砰砰……”
大多都是剛才在安全檢查中有“違規(guī)行為”的女生,還有些平時就看扈蝶不順眼的。
至于章琎為什么要揭扈蝶的短?
這是兩天前結(jié)下的梁子。扈蝶的馬列課上,章琎和另一個男生分別霸住階梯教室兩個角落侃大山。扈蝶整頓課堂紀律,偏偏拿住了章琎說事兒,堂而皇之地袒護了那個平時為他鞍前馬后打開水的男生。
章琎不可能知道,那天扈蝶突然暴走,是因為穿衣失敗。
麻點又不修身的呢衣讓她如同老了十歲,進校門的時候被不開眼的保安稱呼“大姐”也就算了,在煎餅攤買早點的時候,二十出頭的女孩又給了她最后一擊:“阿姨,這是你的煎餅果子請拿好。”
總之,章琎認為,懲罰一個而袒護另一個,這是偏見,是性別歧視,是對師德的褻瀆,對公平正義的挑釁!
她被罰跑十圈操場時一直這么碎碎念來著。
眼下,人群聞風而動,仿佛被章琎那一句勁爆發(fā)言點燃了,煮沸了,把保衛(wèi)科的人和章琎簇擁著往教職工宿舍走。
“群體”就是這樣一種事物,作為個體的“個性”會消失,形成一種集體心理。
現(xiàn)在大家的集體心理就是——我們要看扈蝶床下面或者衣柜里躲著的裸男!
喧囂中,章琎把鄭綿綿拉到一邊塞給她一張堅硬的飯卡,讓鄭綿綿趁亂折回宿舍樓,收繳到的電器現(xiàn)在都堆在底樓生活老師的辦公室里。她相信笑姐,一定能用最快速度搶救出自己的電器。
當然,還有她的寶貝兔子。
鄭綿綿剛才只顧看熱鬧了,都忘了自己是被沒收的“重災戶”。
難道章琎聲東擊西,使的其實是調(diào)虎離山計?
“D琎,你真要去?”
如果扈蝶宿舍沒男人,難堪的是章琎;如果有,扈蝶又下不了臺。鄭綿綿也不是平白無故地要勸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只是莫名感覺,扈蝶不好惹。
“都這樣了,我想臨陣脫逃也不可能了呀!闭卢Q略帶疲憊的眼睛在說自己已經(jīng)騎虎難下。
鄭綿綿掉頭,脫兔般往宿舍跑。
往黑咕隆咚的樓梯洞眼遠遠一望,張硯早已等在那里。他也看到了操場上移動的那一團嗚嗚嚷嚷的人,可暫時顧不上好奇他們。
張硯一邊用望眼欲穿的姿態(tài)沖她招手,一邊喊:“你跑哪兒去了?在我們公會如此重要的時刻,你和章琎兩大高層居然一齊消失!
現(xiàn)在“弒神者”公會的權(quán)力金字塔為:
會長“絕塵一笑”,名譽會長空缺,會長以下是副會長兼護法“專治各種不服”(張硯)和“殺得快姿勢帥”(章琎)。
“怎么了?吁~吁~”鄭綿綿喘著粗氣。
“沒時間喘氣了,快跟我上樓開房,我呸!是上樓開電腦!狈凑岜O(jiān)已經(jīng)消失在風中,張硯勇闖女生宿舍,在鄭綿綿搶救了章琎的荷蘭兔之后,拖著她的胳膊,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得像箭豬。
進了宿舍,張硯說:“就剛才,斬魂應戰(zhàn)了!
“什什什么?”鄭綿綿的嘴都哆嗦了。
期待一件事情太久,某一刻突然達成,也是會叫人不知所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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