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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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阮綿綿下班的時候,來看秦欒樹。她一進(jìn)門就驚呼道:“幾日不見,你怎么這么憔悴?”
“可不是嘛。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提前衰老了。”
秦欒樹毫不客氣地從阮綿綿的包里搜刮出各種面膜、眼膜,立馬就敷在臉上。
自從欠下巨額債務(wù),她連面膜都舍不得買了。
阮綿綿憐憫地看著她。她最近總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她都快覺得自己成她娘了,恨鐵不成鋼的娘。
“許旻生在節(jié)目里說,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傷害自己。你懂嗎?”
秦欒樹一頭霧水:“許旻生是誰?”
“許旻生你都不認(rèn)識?電臺主持人啊。從澳大利亞留學(xué)回來,入行不過一年,節(jié)目就很受歡迎的!
阮綿綿對面前原汁原味的土鱉進(jìn)行了科普。秦欒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她離開C城上大學(xué)兩三年,回來后忙著找工作,哪有心情聽這種悲秋傷月的煽情節(jié)目。
阮綿綿哪里能容忍自己的偶像被藐視。她拿出手機(jī)打開許旻生的微博,硬是要放一段他的節(jié)目給秦欒樹聽,然而一組被置頂?shù)恼掌杖挥橙胙酆煛?
“一秒變平跟?”她喃喃地念道。
卻陡然一驚,阮綿綿抬頭看看秦欒樹身上一模一樣的風(fēng)衣與發(fā)型,她詫異地合不攏嘴。
“這個人……不是你嗎?”
秦欒樹隨意地一撇,眼睛便睜得比趙薇還大。
她一把搶過手機(jī),將圖片一張一張放大。相同的場景,相同的情景,以及相同的自己。到底是誰偷拍她還放到了網(wǎng)上!還好沒有拍到她的臉,否則她真的要被“人肉”了。
可這豪放的敲鞋姿勢真的被無數(shù)人點(diǎn)了贊。秦欒樹看了看轉(zhuǎn)發(fā)次數(shù)已經(jīng)破萬,她跺跺腳,氣憤地說:“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道德敗壞的家伙!”
她扭頭問阮綿綿:“你剛剛說這個人是誰?”
“許旻生!比罹d綿不明所以地回答。
“身份?”
“知名電臺主持人!
秦欒樹扯下面膜拉起阮綿綿就去電臺了。
許旻生剛下節(jié)目,他百無聊賴地?fù)芘謾C(jī)的照片,那日的情景斷斷續(xù)續(xù)地浮現(xiàn)在腦海。他感到困惑,為何記得最深的是這個女孩的熊抱,還有她那句喜極而泣的話——“你還是回來了!
不知怎的,他覺得她是有故事的。
他談過無數(shù)次戀愛,卻如此困惑,為何總還想見到她。所以,那條原本要刪掉的組圖,反倒被他高高置頂在微博頁面。這,也許是他唯一可以見到她的機(jī)會。
秦欒樹還沒找到許旻生,就先被保安給轟出來了。
阮綿綿忍不住尖酸刻薄地提醒她:“人家是名人,豈是你我想見就見的?”
秦欒樹朝她吼道:“名人就可以隨便爆人隱私?”
“又沒露臉,誰知道是你啊……”阮綿綿小聲地說,生怕秦欒樹聽見又要吼。其實(shí)她打從心底還是偏袒自己的偶像。換作誰,看到這一有趣的場景不想拿手機(jī)拍下來啊。
秦欒樹也不嫌丟臉,就往大院門口一蹲,大有不把許旻生揪出來不罷休的氣勢。她已從阮綿綿那里獲悉他的值班時間?纯磿r間,該是他要出來的時候了。
許旻生從播音室出來,剛收拾好物品,便在樓道口接到蕭冉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許旻生忍不住擠兌他:“蕭總今天這么閑,有空搭理小弟?”
蕭冉也不惱,問:“去打保齡球怎么樣?”
“你有空,我就有空!
剛說完這話,他就看見了蹲在大門口的秦欒樹。她還穿著那晚紅色的風(fēng)衣,左顧右盼的樣子像是一只火烈鳥。他心里一陣竊喜,她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
“看樣子,這一次,輪到我爽約了。”他快速地掛上電話,否則一定會聽到震破耳膜的吼叫聲。
蕭冉被爽約,后果很嚴(yán)重。但是,為了秦欒樹,對不住了。
秦欒樹一眼就看見了許旻生;蛘哒f,是他的千鳥格風(fēng)衣。
是他。
居然是他。
真是奇妙啊。這么多天,她一直在想那個被她熊抱了的男孩的模樣,卻怎么也想不起。直到她看到許旻生的臉,她便篤定地認(rèn)出,他就是當(dāng)日幫了她兩次卻被她失禮對待的人。
她原本對他充滿了謝意和歉意。而現(xiàn)在,她頓時恍然,難怪他撿到自己的包,原來在她敲鞋跟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默默地偷拍自己了。簡直是變態(tài)。
她疾步上前攔住了許旻生,將手機(jī)舉向了他。
“為什么?”
“想見你!痹S旻生笑嘻嘻地答,內(nèi)心卻早已兵荒馬亂。
秦欒樹愣在了原處。院子里的柿子樹結(jié)滿了金燦燦的果實(shí),被初秋的晚風(fēng)襲過,婆娑地響。許旻生的笑像是比路燈還要明亮,閃耀著無比璀璨的光芒。
阮綿綿早已石化。她從頭到尾都沒搞清楚狀況。不是說不認(rèn)識許旻生嗎?可是兩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陌生人,反倒是透著一絲絲的小曖昧。
秦欒樹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的答案似乎過于曖昧,像是告白,又像是撒嬌。原本滿肚子的怨氣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無話可說,竟傻傻地說:“不是因?yàn)楸Я四阋幌拢鸵?fù)責(zé)任吧?”
許旻生笑得更歡了,他從未見過這么有趣的女孩。
8
秦欒樹慌了神。
怎么會呢?明明她滿腔怒火來找肇事者算賬,可對著這張時而露出無辜表情的笑臉,她卻什么脾氣都發(fā)不出來。尤其是他用好聽的聲音對她說:“你要我怎么補(bǔ)償你?”她簡直要脫口而出:“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這么做是應(yīng)該的!
但她最終還是清醒過來,正色道:“不管怎么樣,請你立刻刪除,至于補(bǔ)償就不必了。我不是那種人!
“嗯,我絕對不是蕭冉那種人,借著撞到就要訛錢!彼谛睦锬啬钸。
阮綿綿的肚子卻在此時不爭氣地叫苦。剛顧著陪秦欒樹來捉許旻生,她還沒吃晚飯呢。許旻生顯然是聽到了,他看了看阮綿綿,又看了看秦欒樹:“走吧,我請你們吃飯,作為補(bǔ)償!
阮綿綿一口應(yīng)道:“好啊好啊。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聽你的節(jié)目。沒想到,你居然會請我吃飯……”
她的嘴一張一合,像是上了發(fā)條的音樂盒,不停地重復(fù)循環(huán)著同樣的話。秦欒樹狠狠地瞥了她一眼,真是個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她想說自己不餓,胃卻空得難受。
許旻生看穿她的心思。他怕再拖延下去秦欒樹真的會拒絕,于是搶先一步將他的包遞給她,然后說:“你們在這兒等,我去取車!鼻貦铇渚芙^不得,只得抱著他的包,站在院子里等他。
阮綿綿纏著她不停地追問那次熊抱的內(nèi)幕。秦欒樹不理她,兩人嘻嘻鬧鬧地繞成一團(tuán)。
不一會兒,許旻生將車開了過來,竟也是一輛GLK,只不過許旻生的是藍(lán)色的。秦欒樹見了,不由得聯(lián)想到另一輛棗紅色的GLK。她皺起了眉頭,隱隱有種不安的預(yù)感。
就在此時,那輛棗紅色的車飛馳而來,在黑暗中閃爍著刺眼的警示燈,堵在了藍(lán)色的GLK前面。墨色車窗搖下來,露出蕭冉慍怒的臉。
“許、旻、生!”
居然給他逮個正著啊。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放了他的鴿子竟是去泡妞!真是不可寬!
他剛想跳下車挖苦他幾句,卻斜眼瞥見了站在許旻生的身邊曖昧地替他拿著包的女孩。他微微一怔。
那不是秦欒樹嗎?許旻生居然不露聲色地勾搭上她了?滿腦子的疑問像只活蹦亂跳的小鳥,在自己的腦海里飛來飛去,竟還帶有一絲不快。抱怨的話含在嘴里,最后吐出來的竟是:“你們?nèi)ツ膬??
“去吃飯,一起嗎?”
許旻生倒是大度。只是他沒想到,蕭冉一口應(yīng)下來:“好啊!
他平時可是不和陌生人吃飯的啊,尤其是女孩。他總覺得她們很危險,不知什么時候會令他受傷。這倒不是因?yàn)樗苓^感情的傷,實(shí)在是因?yàn)樗臐嶑。不僅僅是物品上的潔癖,更可怕的是,人際關(guān)系上的潔癖。
他只和看起來干凈的人交往,比如許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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