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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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蒻在柳陰直的床前哭得昏天暗地。
整整一天過去了,芊蒻在柳陰直的床頭醒了過來!她實在太累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柳陰直的床前,已沒了哭的力氣!
過了一會兒,她不由得想起了柳陰直曾經(jīng)跟她講過的一個關于水和魚的故事!
魚兒從一生下來就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她不像別的女孩子,在父母的看護下總是顯得那樣安詳嫻靜。她喜歡在水里任著性子游來游去,一會兒在水草里忘乎所以地東躲西藏,一會兒隨著流水追趕著漂流的浮萍,一會兒又耍弄岸邊的垂柳,逗得她咯吱咯吱地笑。每每這時,水兒總是微笑地看著魚兒。
魚兒會碰到一些令人煩心的事。在這個時侯,溫柔的水兒總是在一旁,靜靜地傾聽著,撫慰著魚兒。白天,水兒把魚兒輕輕拋起,讓她躍出水面,劃著優(yōu)美的弧線。等她看夠了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再將她穩(wěn)穩(wěn)地接住。到了夜里,水兒就成了最溫暖的搖籃,他總是輕輕地搖晃,并唱起叮咚地歌兒,哄著魚兒讓她慢慢入眠。
在夏天的夜晚,水兒總是會將魚兒拖到水面,教他數(shù)天上的星星,教他聽雨打芭蕉的聲音,更多的時候是告訴她一些水邊發(fā)生的故事:西施浣紗、曹植遇到洛神、瓜洲古渡的杜十娘、西泠橋畔的蘇小小。
魚兒漸漸長大了,她發(fā)現(xiàn)心里有一樣東西讓她牽掛——那就是水兒。一天,魚兒終于鼓足了勇氣告訴了水兒她喜歡他,水兒卻沉默了。“你為什么不說話?”魚兒問。水仍舊沉默著,輕輕地搖著頭。
媽媽說魚兒不能愛水。這是大自然的規(guī)律!魚兒不明白。如果魚兒真的愛上水,那又該如何呢?魚兒吐著泡泡對水說:“我愛你!”
水兒再次沉寂了。魚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躺在了水的懷里,眼角噙出了晶瑩的淚花。這是,魚兒打破了可怕的沉默:“你看不見我眼中的淚,因為我在水里。”
水兒卻微微一笑,淡淡地說:“我能感覺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心里。”
魚兒更急了:“那你為什么不愛我?””水卻只能說:“我不能愛你,因為我居無定所,到處漂流,你和我在一起會很辛苦的。”
魚兒又堅定地說:“我不怕,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可是,水終究逃不過四海漂泊的命運!他流入了一條大河,魚兒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他。他們相擁著,闖過暗礁,蕩過險濤,穿過江湖,躍過瀑布,最后流入一條小溪中。一路上,水兒將魚兒輕輕地拋起,又接住,再拋起,再接住,嬉鬧著,十分快活。
可是,水流越流越暖,最后竟快斷流了!“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定居了。”魚兒歡呼雀躍。“不行,水面太淺,太危險了,乘現(xiàn)在還有退路,你趕快往回游吧!”水兒緊張地說。“不,不管怎樣,我決不離開你!”魚兒堅決地說。
為了減少水的蒸發(fā)量,白天魚兒靜靜地躺在水的懷里,盡量不作任何的運動。到了夜里,星星全落到了水里,魚兒才開始嬉戲,把星星一顆顆吞進去,又吐出來,再吞進去,再吐出來,樂此不疲。
六月,火紅的太陽炙烤著水面。盡管,他們做了各種努力,可水兒還是在一點一點地蒸發(fā)。魚兒的脊背漸漸地露出了水面,水兒連忙激起波瀾,濕潤著她的脊背,不讓太陽將她灼傷?墒沁@樣,就更加速了水的蒸發(fā)。終于,最后的一滴水也離開了魚兒。
魚兒躺在了龜裂的土地上,奄奄一息。 魚兒的心臟在完成了最后一次跳動時,一滴眼淚從臉頰滑落。突然,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在幾聲響雷之后,大雨傾盆而下,魚兒又回到了水的懷抱,水兒呼喚著魚兒,可是魚兒再也沒有醒來。水帶著悲傷的心情載著魚兒像風一樣地奔馳,撕裂心肺的哭聲,讓風云為之變色、草木為之含悲!水兒載著魚兒,奮力奔跑,流到了一棵干枯的小樹旁,水兒侵入了泥土里,把魚兒的身體埋進了泥土,水兒對著魚兒已腐爛的尸體輕輕地說:“我們不用再到處奔流了,我找到了你的住所,從今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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