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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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街燈四起，人蹤逐多。漸漸地，夜深了。
他仍然等待著，他的確是很想再遇到她。
她就是他尋尋覓覓的紅顏知己，她讓他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踏實感，總覺得與她在一起，他才完整。
可是，他怎么也等不到她。哎……昨晚我不能夠來，如果她卻又有來，那么，無形之中，我是不是失約了呢？而她，豈不是總等不到我？她如果等不到我出現，會不會很無趣？是不是因此咒我沒有守那個沒有約定的無形“諾言”呢？今晚不到，會不會是賭氣？冰蝴蝶，啊……你應該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呀？！你怎么還沒有出現呢？他想得很亂，心中又是一片迷茫。時而走去門口，時而走回里面。
不得以，向來深鎖心事的他，只好走向牛奶弟：“陸大為！”
“哦，是霍大哥！”牛奶弟應道：“什么事呀？”
“陸大為，”霍小春還是習慣稱呼他的本名，詢問道：“你昨晚或今晚，有沒有看到那個與我跳舞的女子？”
“與你跳舞的女子？”對霍小春很有好感的牛奶弟，很負責任地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才說：“霍大哥，沒有啊！怎么，你們不是很熟的嗎？前晚你們跳得很有水平，我在這里可是從來沒有看過那樣默契的。”
“哦……”霍小春勉強地笑了一下，若有所思。
“我替你留神，如果她有到這里，我就跟她說一句，”牛奶弟很是熱情：“對了，要不要告訴萍蹤姐呀？”
“哦，不用了，你都不要說，我自己會說！”霍小春不想多事，也不想讓別人多知道自己的心思，連忙轉移話題，隨口笑問：“呵呵，對了，不知最近這里會有什么活動呀？”
“有呀！準備舉行一場大型的化妝晚會！不過，時間聽說是要安排端午節(jié)那一夜……”牛奶弟笑道，又說：“霍大哥，到時，你可要多帶些朋友，來為西街酒廊增香添色哦！”
“一定的！”霍小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而后，轉身回到舊木桌。
一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寂寞的黑暗中，周圍是些迷離的桌子，變幻的影子。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我仿佛聽到了遠遠傳來教堂使命的鐘聲，我想著自己的處境。這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令人痛苦的地獄。）……”
一陣迷人的主旋律再次響起，在耳邊回旋。只是怎么聽起來，旋律總是感傷的，不能散去。他暫時忘記一切，回到座位，沉醉在歌聲中。歌聲，宛如洶涌而來的波濤，不斷地拍打著他那漸漸失落著的心……是啊，這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令人痛苦的地獄……他拿起那只杯，倒了半杯牛奶，兌了一點點長城干紅。然后，愁緒滿腔地將酒慢慢地倒向心海……他想感受她那種獨特的品味。那味道是天堂，還是地獄？如果說是天堂，怎么有痛苦？如果說是地獄，怎么有美妙的回味？
他沒有說“人生何求，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是，他的心有了一種比迷茫更難以承受的迷失。迷茫只是不知夢在何方。迷失，卻是夢在飄流，難以追尋。
漸漸地，到了午夜時分，遠處教堂的鈴聲準時地響起，響了整整二十四下。姚小諾并沒有出現。他仍然是那么激動，站起身，繞過人們，到了門口。大街漸漸趨向安靜，他不停地猜測著種種可能。
如果，你有想相遇，必定也會來這里�？赡苁墙裢韯偤糜惺�？
如果，你有想相遇，又剛好遇不到我，你怎么不與我聯系？我名片里面有手機號碼的�。�
又或者，你只是“偶爾”才到這里散散心，到明晚就會出現？
為什么當初就沒有留下與她聯系的方式呢？以致不知她住在哪里！為什么當初就不問問她是從事什么的？至少可以有些線索啊！難道我真的要來個全城大尋找，跑遍大街小巷？要不，將這事告訴各位朋友？！憑朋友們那廣泛的關系網，應該可以很快地找到一個人的！不，也許真的是萍水相逢，人家真的不在意你。何必呢？何必刻意尋找，到時討人家的嫌？
姚小諾啊……冰蝴蝶，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那場邂逅？難道你并不在意我的等待？難道真的是我在自作多情？不，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唐兄不也曾經說過，“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也許她，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心上。哎……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不知不覺，又快停止營業(yè)了。跳舞的人陸續(xù)走光了，五彩的燈光也熄滅了不少。
雖然，他真的很想呆在西街酒廊，甚至到這里打雜也好。但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呀！
原本以為這是天堂�？墒�，天堂，因為她的沒有出現，而跟著消失。他神色黯然地，到洗手間洗了個臉，離開西街酒廊，走到大街。從此，就開始記掛著她，準備每個夜里，必定守候在西街酒廊。
第四夜。
有一個人離開小樓里，奔走在熟悉的路上，輕聲地唱：“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里，唔……想你到無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聲地告訴你。唔……愿意為你，我愿意為你，我愿意為你忘記我姓名……”
但是，西街酒廊又空城計四出，平淡極了。有人心情好些惆悵，卻不懂得如何去借酒銷愁，一杯酒拿在手中，姿勢很漂亮，可以發(fā)呆了N個小時。倒是看酒的時間更多，在一個又一個的瞬間，恍惚著。酒杯晃悠悠，一片大海太陽的艷紅美景，飄飄欲仙的樣子，仿佛絢爛得幻化出獨特的冰蝴蝶，在戲動雙翅，影子重重疊疊。是不是誰的眼神在憂郁，繁盛的靈魂靜寂起來。
后來，終于飲盡了那杯牛奶兌一點點長城干紅。他想起與外地公司接的另一個設計項目，就跑到夢回樓蘭的大廳，通過網絡與負責人周葭子聯系。
周葭子，一個有古人之風范的名字。她的QQ是經常掛在上面的，“一池浮萍”四個字，深深地表現了她的飄浮無定，時常出差各地。她在一家大型的傳播公司負責文案策劃，同時代表公司與霍小春聯系，主要是負責與霍小春協商設計方案及審定設計內容。偶爾也談談心，彼此都知己視之。不過，一般情況下，你如果不去和她聯系，她便不會打擾你。
在她QQ相冊中，有一幅相片，名稱叫做——《葭》。就是在水的一方，輕煙裊裊，初生的蘆葦，飄浮的薄萍，朦朧中透著一種隱逸的氣息。據周葭子說，這是童年時候的相片，原先是很舊，通過電腦處理，才有這么的意境。
霍小春每當看到這幅《葭》，就仿佛聽到兒時鄉(xiāng)村之間孩童們的嬉笑玩耍聲，頗親切的。只是隨著人類社會的逐漸城市化，大自然也就悄悄隱去。
也許這就是矛盾與無奈。如果總是停留在農耕時代，見到一幢樓或一只機器，就吹捧什么“物以稀為貴”的原理，豈不是停留在大清朝的閉關自守時代。商業(yè)時代，更多的是尊崇“離離原上草”的精神，以燎原之勢進行廣告宣傳，使既適合國民消費又提高國民生活的產品無處不在。
霍小春與周葭子也曾經就這個問題，探討個無休無止。有的時候，就會在極端完美主義與得過且過賴皮精神之間，劇烈地矛盾著。最后，還是一致地認為在商業(yè)化趨向的社會中，還是“適者生存”才最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當然，“適者生存”，指的并不是那種出賣靈魂的適應，而是堂堂正正的適應。
霍小春也深以為，也許真的是“葭”的精神，才支撐周葭子一個女子像浮萍般堅強地生活著。
周葭子說，“葭”時常讓她想起《詩經》。有時又感嘆，只可惜現在時間有限、工作忙碌，不能夠把詩經的詩幻化出一個個古老的傳奇！并且讓幻化出來的傳奇，像《詩經》一般的生命力，流傳久遠！
霍小春也曾指出，周葭子在這里有極嚴重的理想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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