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那些得到又失去、驚喜又悲傷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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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人來人往中疾步行走,我們在理想中打拼,我們在生活中相遇摩擦,我們得到又失去,我們驚喜又悲傷,但我們終歸在真相和傷痛中長大。
很多人都說曖昧是一個好東西,它的存在讓很多不可能的情感變成了可能,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更是有了期待。所以,不僅是作家、編劇,還有一些別有用心者,他們會對曖昧進行大肆渲染。
我聽過一句非常不錯的話:多數(shù)情況下,曖昧是彼此都不愛。曖昧是不好的,可是有那么多人不接受它的不好。因為,曖昧的魅力在于它既給人希望,又給人猶疑,就好像雞肋。這樣的感覺對那些崇尚曖昧的人來說卻很愜意。
如果繼續(xù)分析下去,我們就會像枯葉一樣,永遠看不到曖昧凋謝,但斷橋下的悲劇故事依舊會上演。曖昧就像那盞若隱若現(xiàn)的燈,在黑夜里誘惑著、招惹著即將出現(xiàn)的情愛是非。
柳如風(fēng)小姐是一名酒吧駐唱歌手,因像風(fēng)拂楊柳般格外性感,所以人們叫她“柳如風(fēng)”。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次旅行中。
當時,我們?nèi)コ啥加瓮妗R雇淼木瓢衫镉泻芏嗔骼烁枋殖鰶],那里流光四溢,曖昧在暗火中搖曳迷離。我坐在靠椅上,喝著威士忌,靜靜地注視著舞臺上的柳如風(fēng)小姐。她深情地唱著張瑋伽的《變了心的人》,字字情深、句句哀怨……
“我牽著你的手,卻猜不透你的心。”歌詞在曖昧者們看來是那么熟悉。柳如風(fēng)小姐很美,婀娜的身段,勾魂攝魄的聲音,我相信上天在賜予她這些美好的時候,也一定賦予了很多故事在其中。
柳如風(fēng)小姐說她遇到了一場錯愛,錯愛的對象有女朋友,可他又那么明目張膽、熱烈地對柳如風(fēng)小姐表達好感。
“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蔽艺f。
“是的。”柳如風(fēng)小姐點頭,她溫潤地說,“可那時的我并沒有在意啊!
我看了她一眼,問:“那你在意什么?”
“感覺!绷顼L(fēng)小姐的回答如此簡潔,然后她翹起了腿,風(fēng)姿綽約。
我又問:“你告誡過自己嗎?如果對方有了女朋友還對你說愛,你應(yīng)該立刻走開,與他斷絕來往!
柳如風(fēng)小姐睫毛彎彎,眨了眨眼,說:“我告誡不了自己,也沒法做出那樣的決定!彼穆曇糸_始有了起伏,沒有之前那般輕柔。
女人都是怕冷的動物,所以柳如風(fēng)小姐無法對曖昧說“不”,因為曖昧,才有了足以抵擋寒冷的溫度,才有了她從冬天快速地走向春天,然后又馬不停蹄地走向夏天的故事。
柳如風(fēng)小姐說到這兒,嘆了口氣,然后陷入了回憶。在那個曖昧的夏天,柳如風(fēng)小姐外出演出歸來,一下飛機竟然看到暖心男出現(xiàn)在機場,要知道當時飛機晚點了挺長時間?膳哪械攘撕镁, 他帶著法式面包和牛奶, 看到柳如風(fēng)小姐出現(xiàn)后,溫情地塞到她手中。
暖心男總是帶來溫暖與驚喜,他的出現(xiàn)總是那么及時或者意外。比如還有一次,深秋時節(jié),天氣寒冷,暖心男不遠萬里來到柳如風(fēng)小姐所在的城市,只為給她送一件毛衣。這簡直太暖心了,不叫人曖昧都不行。
大約在冬季的某一天,暖心男和柳如風(fēng)小姐一起去吃燭光晚餐,他們聊著人生話題,之后開了房。就在一切即將順理成章時,頭發(fā)凌亂的暖心男突然停止了躁動,說了聲“不行,我不能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便翻身起床,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破門而出,再沒有回來,留下同樣頭發(fā)凌亂的柳如風(fēng)小姐一臉驚愕地愣在那里。
可她確信暖心男是愛她的,確信他是有苦衷的,那種不能停止又不能開始的痛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柳如風(fēng)小姐心里沒有恨,只有信任與包容?墒呛髞,她的包容里只剩下淚水,因為暖心男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現(xiàn)。不知隔了多久,當他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只有道別。原來,暖心男已經(jīng)有了真命女友,之所以出現(xiàn)只是因為他覺得畢竟應(yīng)該有一場道別,道別后,他將帶著自己的真命女友走向婚姻的殿堂。
這是多么戲劇性的場景!可柳如風(fēng)小姐沒有哭,她輕聲地“哦”了一聲,看著對方張開雙臂,給了她最后一個擁抱,然后樂顛顛地走了。 柳如風(fēng)小姐望著他遠去的身影, 淡然一笑,說:“真像啊,那身姿也是一個柳如風(fēng)!”言畢,潸然淚下。
柳如風(fēng)小姐想不明白,一個人,一個那么暖心的人,他其實是懂得該如何愛別人的吧!為什么到了最后卻要傷害他人呢?
一個人一旦陷入“為什么”的疑問,感情就不會好了。我堅信這個道理,若問為什么,非要說,那一定是多數(shù)情況下,曖昧是彼此都不愛。
人也許注定是孤獨的,世界也是孤獨的。但即使這樣,曖昧者也從未放棄過愛,盡管孤獨沒有離開過他們,但他們懂得關(guān)心,或許這一點和那些打著曖昧的旗號尋找“一夜情”“夜夜情”的人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也許這樣的曖昧形式注定不被很多人理解,但又何必被理解?可是不管怎樣,這樣的曖昧依舊會傷人。
我認識的司徒登先生也是一個很容易與人發(fā)生曖昧的人。司徒登先生就像一灣碧水,回波蕩漾,他還是一個樂意表達情感的人。因此,生活待他不薄,他總能發(fā)現(xiàn)身邊那些面容姣好、目光熱烈、內(nèi)心情感充沛的準愛人。
但這些優(yōu)點也成了他的“戒律”。所以,生活又待他謹慎,以至于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將要被濃郁的曖昧包裹時, 就會戛然而止,再也不發(fā)聲了。
司徒登先生有些痛苦,那些優(yōu)點反而是他不快樂的根源。倘若司徒登先生最終能醒悟,他一定會明白只有將愛未愛才是最好的,愈來愈愛是致命傷。前者猶如吹毛斷發(fā)之鋼刀,雖不能體驗登峰造極之快樂,也不會發(fā)生掉進懸崖而置之死地?zé)o后生的境地。至于后者,則猶如失去天平的砝碼,無法掌控其平衡點,所以總會隱藏著無數(shù)的危險。
司徒登先生喜歡各種聊天工具,短信、微信、QQ……他熱心腸,言語風(fēng)趣,聊畢,互道晚安,再說些類似于情人聊天的話,發(fā)一些曖昧的表情。
司徒登先生最近和柔情妹妹聊得火熱,不久,柔情妹妹感受到了那種曖昧,打算與司徒登先生更進一步發(fā)展。這時,司徒登先生那根警覺的神經(jīng)突然冒出, 提醒自己立刻剎車, 于是,他變得一本正經(jīng),中規(guī)中矩,一丁點兒曖昧的言語或舉動都沒再出現(xiàn)。這讓柔情妹妹迷惑不已,她鼓足勇氣問:“你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柔情妹妹是一個江南美女,她細膩、婉轉(zhuǎn)。細膩讓她察覺情感的能力頗強,可婉轉(zhuǎn)又讓她迷惑、搖曳。這樣的感覺,如同一個人去了麗江,恰逢一場戛然而止的艷遇;又如同去了溫泉,泳衣已經(jīng)換上,可溫泉突然不再噴涌泉水。
在司徒登先生看來,這簡直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滋養(yǎng),他享受著這種奇妙的感覺。我曾想著用一些準確的詞語去概括他的這種特質(zhì),比如,精神出軌,只是他算嗎?又比如,斯拉夫主義者,可是他有這么強烈的征服欲嗎?
司徒登先生卻說:“我不過是比較幸運罷了,在恰當?shù)臅r候遇到了某個人、某種溫暖、某種交融的可能性。這又是危險的, 如同站在懸崖邊看絕美風(fēng)景, 只要再向前一步, 必將墜落。 ”
司徒登先生又說:“所以,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傷人傷己!
這番話或許是真誠的。 同樣會讓人看到, 人世間除了虛偽、自私,還有一些良善的愛存在。不僅如此,亦會讓人看到在紅塵俗世中除了愛與欲的存在,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可遠觀不可褻玩。在司徒登先生那一類的人看來,曖昧的意義其實就是彼此不愛,而在苦悶生涯中若能擁有曖昧,便又是人生的調(diào)味劑,不必過多,不必過濃。
所以,他們看起來是那樣格格不入,卻又真實存在。他們是兩棲人, 就像行走在傳統(tǒng)與另類中, 他們有傳統(tǒng)的優(yōu)良品質(zhì),也有非傳統(tǒng)的隱秘部分,在此番狀態(tài)下暴露出的溫柔在曖昧中清晰可見。這簡直就是男女間性情相投,完全可以稱之為“心心相印的伙伴”。既然是伙伴,那能因為曖昧而發(fā)展成肉體關(guān)系嗎?不能,除非是那種披著曖昧的外衣卻演繹著肉體關(guān)系的進行曲。
司徒登先生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他甚至覺得曖昧是屬于人生中彌足珍貴的情感,因為彼此不愛,所以在曖昧里又顯得那樣的樂此不疲,那樣的難能可貴。
對于這樣的論調(diào),我一開始無法理解。但人終歸是理性思考的動物,細想一下就可以分析出個一二三。
比如說, 在煩悶的工作中, 若與身邊的某人有著曖昧關(guān)系,或許會覺得壓力倍減。
又比如說,此刻自己需要買一些衣服,而自己又屬于沒有眼光和品位的那種,有曖昧的對象一起陪著購物參考,那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再比如說,過生日或聚會時,有曖昧的存在會增加一些暖色,一起唱生日歌,總好過一個人吹蠟燭、一個人許愿、一個人吃著蛋糕,最后一個人清掃狼藉。
多數(shù)情況下,曖昧是彼此都不愛,這是曖昧的真相。若有特例,只能說生命里沒有絕對,當然,關(guān)系也是。我們在人來人往中疾步行走, 我們在理想中打拼, 我們在生活中相遇摩擦,我們得到又失去,我們驚喜又悲傷,但我們終歸在真相和傷痛中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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