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別向我的月亮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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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向我的月亮開火
文/朱成玉
蘭德里和凱恩是不來梅一個小鎮(zhèn)上的兩個“古惑仔”,他們的人生信條是:享受今天,揮霍青春。能在今天享受的快樂,他們絕不會留到明天。
因為年輕氣盛,酗酒打架對于他們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為此,他們也付出了代價。除了身體上的傷疤之外,他們還經(jīng)常受到懲罰,偶爾會在班房里過上一兩個星期。但他們絲毫不以這樣的經(jīng)歷為恥,恰恰相反,他們以此作為炫耀的標簽,在渾渾噩噩的青春里恣意妄為。
漸漸地,他們在當?shù)匦∮忻麣,各自有了一幫小嘍啰,儼然成了兩個黑社會小頭目。蘭德里在東部稱雄,凱恩在西邊稱王。
終于有一天晚上,因為一些矛盾,他們兩個相遇了。他倆自然誰也不肯讓誰,這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較量。
兩個“幫派”的人摩拳擦掌,眼看著一場爭斗就將發(fā)生。大街上很多人都被這陣勢嚇到了,紛紛躲開。只有一個老人悠然自得地坐在他們中間,抬眼望著天空,沒有半點走開的意思。
“喂,老頭,快點離開這兒,我們要打架了!彼麄儧_著老人大聲地喊著。
老人似乎沒有聽到,繼續(xù)望著天空,嘴里哼著一些不知名的曲調(diào)。
“再不走,連你一塊打!彼麄?nèi)氯轮,慘烈的爭斗眼看著一觸即發(fā)。
“別著急孩子們,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又大又圓的月亮,難道你們不想啃上兩口嗎?”老人戲謔地把月亮比作熟透的蘋果,并意味深長地說,“它可不是每天都這么圓的!
鬧哄哄的兩個“幫派”忽然靜了下來,接著,老人平靜地一字一句地說:“你們玩你們的,但別向我的月亮開火!
他們一下子都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約而同地,他們都抬頭看了看月亮。那天的月亮的確很漂亮:皎潔、圓滿,閃耀著奪目的光輝,令人心底的邪念不由得后退了幾步。不知道為什么,蘭德里一下子想到了早晨的母親,想到了她因為自己的無禮和沖撞而掉下的淚水;凱恩則想到了替自己受過的姐姐,想到了自己的無知帶給家人的種種傷害。
月亮是無辜的,別向月亮開火。還有什么樣的勸慰比這個更有說服力呢?凱恩主動向蘭德里伸出了手,蘭德里則擁抱了凱恩。
一句話避免了一場爭斗,說來有些神奇,但世間就是有那樣的一些轉(zhuǎn)變,源于別人的一個簡單的舉動,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話。后來,蘭德里做了一名牧師,凱恩做了一名醫(yī)生。與當初的行為大相徑庭,現(xiàn)在的他們都是以服務(wù)社會、關(guān)愛他人為己任。這些轉(zhuǎn)變都源于那個夜晚,源于那個老人的那一句:別向我的月亮開火。
在之后的日子里,蘭德里和凱恩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們在各自的領(lǐng)域成功之后,千方百計地四處尋找當年那個“保護月亮”的老人。在他們看來,老人當時保護的并不僅僅是月亮,還有他們的心靈。
終于,他們在一家老人院里找到了他。他變得更老了,每天都要坐在輪椅上,靠別人照顧著生活。
在老人院提供的個人資料上,寫著老人再短不過的簡歷:
老約翰,生于1921年。二戰(zhàn)老兵,在戰(zhàn)爭中雙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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