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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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眼神交流呢,就被班長一人一下拍在了肩膀上:“找地方坐,別在這兒站著!”大嗓門一下子就引起了門口那幾桌的注意。
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認出了沈嫣:“沈嫣!啊,是沈美人!”緊接著就是哄笑聲和口哨聲。
上學(xué)那會兒,沈嫣因為出眾的長相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只是陸家銘太優(yōu)秀了,讓其他人都沒了下手的機會。后來兩人分手,沈嫣休學(xué),都是校內(nèi)的熱門話題。如今時隔三年再見,眾人八卦的心思自然空前高漲。
起哄的浪潮一波高過一波,班長大哥是壓也壓不住,最后整個屋子的人都跟著騷動了。
沈嫣杵在那里有些進退維谷。
其實她這會兒連掉頭走人的心都有了,可又不能真那么做。正無比頭疼的時候,不知道哪個有才的喊了一句:“嘿,陸家銘呢!那小子剛才還在呢,這會兒跑哪兒去了?!”
怎么陸家銘也在!沈嫣心里一突,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有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鉆進了她耳朵里。
“我接個電話就熱鬧成這樣,什么事這么高興!”話音落下時語氣中的笑意也戛然而止,繼而轉(zhuǎn)變成了不確定的驚訝,“沈……嫣?”
沈嫣曾經(jīng)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重逢的畫面,卻怎么也沒想到,再相見時竟然是這樣一種場景……都是狗屁!
天地良心,沈嫣從來就沒想過再遇見陸家銘!如果可以,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遇見。可偏偏不光唐逸珅喜歡找她麻煩,連老天爺似乎也喜歡捉弄她。
罷了,既然都在一個城市,早晚有機會遇見,早和晚都一樣。
氣氛忽然有些怪異。
然而幾秒鐘的沉默后,有人帶頭吹了聲口哨,又一波起哄聲再起。
沈嫣感覺夏冬菊拉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下,似乎是在擔(dān)心她。她回握一下表示不要緊,吸口氣轉(zhuǎn)身沖他明媚一笑:“嗨,好久不見!
陸家銘盯著她兩眼有些發(fā)直,大約是激動的,再開口時竟然有些結(jié)巴:“真……真的是你!”
“是我。 彼首髑纹さ芈柫讼录,不再多說什么,拉著夏冬菊往里走去尋找座位。
沈嫣越來越覺著自己一時沖動來參加同學(xué)會根本就是個錯誤!
如果說還有什么能夠讓她聊以自慰的話,那就是當(dāng)年三角緋聞的另一女主角之一,歐陽曼沒來。而且今天陸家銘坐的位置離她也有一段距離。
可有距離也沒有用,因為陸家銘的目光根本就毫不避諱地往她這邊瞟。
同學(xué)會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就是灌酒和追憶往昔,追憶完往昔再繼續(xù)灌酒。
和陸家銘說完話沈嫣的心情就差到了極點。人也不活絡(luò),只是默默坐在那里吃菜,有誰和她主動交談的時候才笑著應(yīng)付一下,來人敬酒就耍賴只抿一口。
但是架不住人多,幾輪下來,不知不覺間也喝了兩三杯。
沈嫣量淺,這點酒下肚就有些暈乎乎的感覺。
旁邊夏冬菊看見了便擔(dān)心地問她:“沈嫣你沒事吧?”
“沒事。”沈嫣醉意朦朧地沖她笑了笑,“我出去透透氣。”說完撐著桌子搖搖晃晃地起身出去了。
在衛(wèi)生間里用涼水冰了冰臉,頓時精神不少,可沈嫣再也不想回去了。
略微沉吟后她從包里翻出手機,編輯了條短信給夏冬菊,說自己不舒服先回去,讓她再轉(zhuǎn)告班長一聲。結(jié)果還沒等發(fā)送,就感覺旁邊一道黑影罩了下來。伴隨著久違的熟悉氣息,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然后,兩個人就那么杵在那里,誰也沒說話。
陸家銘眼圈微紅,看樣子也沒少被灌。
他定定地看著沈嫣的側(cè)臉,眼中閃動著某種復(fù)雜的情緒。
沉默蔓延了大概半個世紀(jì)那么久,他終于嘆息著開口:“沈嫣,我回來了!
“歡迎回國!鄙蜴痰臏\笑中明顯帶了敷衍。說完準(zhǔn)備繞過他離開,卻被陸家銘橫跨一步擋住了去路。
她收步不及差點撞他身上,頭一仰,不耐煩地皺眉:“陸家銘你要干什么?”
“小嫣,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就幾句話,求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行,你說吧!
“我回來了!”
“你能說點別的嗎?陸家銘,怎么一趟國出的,把你禍害得話都不會說了!”
“那天我看見你了!
沈嫣一怔,以為他說的是在醫(yī)院那天,結(jié)果……
“那天在會館……我出去的時候你已經(jīng)走了,我看著唐逸珅懷里的人像你,后來問過夏冬菊才知道真的是!彼D了頓,表情里浮現(xiàn)出一絲苦澀,“你……你還和他在一起嗎?”
“那你呢?”沈嫣不答反問,“你和歐陽曼還好嗎?”
“沒有歐陽曼!标懠毅懣嘈,“小嫣,我從來對歐陽曼沒有任何想法。我們之間的問題也從來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沒有任何關(guān)系嗎……”沈嫣嗤笑了出來,“陸家銘,你看到的就是事實,你看不到的就不存在!三年不見了,你還是那么自負!怎么,你回來就是打算和我翻舊賬的嗎?”
“不是的小嫣!我不是要和你翻舊賬!标懠毅懞鋈挥行┘樱半x開他吧,好不好?那個男人給不了你未來的。我回來了,離開他,我們重新開始。你想要的,現(xiàn)在我也能給你……”然后,他話不等說完,一道涼涼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是嗎?陸總,就是不知道你準(zhǔn)備給我女朋友什么?”
如果上帝給她一個機會許愿的話,那么沈嫣只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如果不能,那就來個雷把唐逸珅劈失憶好了。
當(dāng)然,現(xiàn)實是這兩樣都不可能實現(xiàn)。
沈嫣還沒有從“唐逸珅怎么會在這里”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那邊兩個男人已經(jīng)面對面進行了兩個回合的眼神交鋒。
她頭皮發(fā)涼,整顆心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那天在會館,那曹總只是抽了她一耳光就被唐逸珅弄了個半死,當(dāng)然后續(xù)影響她還不知道。今天陸家銘明晃晃地來挖他墻腳,她真心有點不敢想象后果。
但事實走向徹底出乎她的意料。
這邊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唐逸珅卻將目光從陸家銘臉上移開,然后沖著她招了招手,柔聲道:“嫣兒,時間不早了。和陸總說聲再見,咱們一起回家!
沈嫣頓時傻在了當(dāng)場。
“怎么了?”唐逸珅眉梢一挑,“還沒玩夠?”
“沒!”沈嫣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朝他咧嘴一笑,“我也正準(zhǔn)備回家呢!”說著趕緊過去挽住唐逸珅的胳膊隨著他走了。
不管怎么樣,她今天都不愿意在這兒看見唐逸珅和陸家銘起正面沖突。既然唐逸珅肯息事寧人,她沒理由繼續(xù)自找麻煩。
其實沈嫣還是對這男人不夠了解。
陸家銘和那曹總怎么能一樣。曹總不過是個無存在感的炮灰,動了他的女人,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無所謂里子面子?申懠毅懯撬郧暗膽偃,就算現(xiàn)在分手了也曾經(jīng)對她影響深遠。他可以背后耍陰招,卻不能像個弱智一樣當(dāng)場動手。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輸了什么也不能輸了風(fēng)度。越是唐逸珅這樣的男人,越是如此。
唐逸珅邊往外走邊給司機撥了通電話。兩個人走出匯豐海鮮大門的時候,那輛他常坐的黑色商務(wù)車已經(jīng)停在了臺階下面。
他斜眼瞅了吊在胳膊上的女人一眼,抬手甩開她徑自上了車。
沈嫣往后趔趄了一步,一怔,連忙屁顛屁顛地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這一路上,車內(nèi)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沈嫣窩在車后座上,偶爾瞥一眼唐逸珅那冷得幾乎能凍出冰碴子的側(cè)臉,只覺著一顆心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那兒,不落挺。
唐逸珅剛才沒和陸家銘動手,可不代表回頭不會找自己麻煩。這一點她很清楚。
罷了,早晚都是她低頭,趁早不趁晚。把他哄高興了,她也能少遭點罪。
沈嫣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轉(zhuǎn)眸已經(jīng)是一臉迷人的嬌俏:“親愛的,生氣了?”
唐逸珅看著窗外沒理她。
沈嫣厚臉皮地往他身邊蹭了蹭:“不是說要去十多天嗎?怎么不到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唐逸珅冷冷地瞥她一眼:“怎么,嫌我回來礙事,耽誤你和老情人見面敘舊情了?”
沈嫣表情一滯。
“沈嫣……”唐逸珅掐著她的下巴抬起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瞇了瞇眼,“你是不是以為撒撒嬌,我晚上回去就不收拾你了?嗯?”說完把人推開到一邊,轉(zhuǎn)頭盯著窗外閃爍的霓虹不再理她。
其實他這趟根本沒到美國,飛機遇見極惡劣天氣不得不緊急迫降,他也跟著被迫在新加坡滯留。等到航班恢復(fù),分公司那邊他去不去也意義不大了,干脆直接回國。
他是上午的航班到的N城,去公司處理了些事物,下午又來這邊應(yīng)酬幾個客戶。前腳把人送走轉(zhuǎn)身去趟衛(wèi)生間,結(jié)果還沒進門呢就聽見有人撬他墻腳,真心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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