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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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挑了一個紅色削鉛筆器。
這里的安靜是無精打采的,尷尬的,在意旁人眼光的.
歐洲人卻罵我們是“非人類”——或者他們比較喜歡罵我們不成熟,聽起來更沒有禮貌——因為我們拋棄了他們習(xí)慣的各人差異,拋棄了浪漫卻缺乏效率的作風(fēng),拋棄了純藝術(shù)的價值觀,也拋棄了對大禮堂那種食古不化的崇拜,甩開初版,圖書,巴黎模特兒,陳年葡萄酒。
她在這里潛心經(jīng)營垂死這檔子事
握著多麗絲的同時,喬治悟出一個道理:試圖奪走吉姆的多麗絲,她僅存的幾滴生命力早已從這具干癟的假人流逝,也一同帶走他殘存的幾滴仇恨。只要寶貴的一小滴仇恨尚在,喬治仍能從她身上找到吉姆的遺跡。因為在吉姆攜多麗絲同游墨西哥的那幾天,他對吉姆的恨幾乎和恨多麗絲一樣深。他和多麗絲向來有著這么一層關(guān)系。而今,這層關(guān)系已經(jīng)瓦解,又有一小部分的吉姆從他的手中消失,再也不回來。
往事在喬治推著購物車路過時持刀偷襲他。
這只樹懶會跟著人就寢,賴著不走,直到人開始生病。
乍看之下,這幅居家幸福的寫照具有絕對的說服力和誘惑力。但再看幾秒,喬治才注意到畫中獨缺一項東西,因此這幅畫的意義付之闕如。畫中少了躺在沙發(fā)另一端的吉姆,也在讀書,兩人沉浸在各自的書中世界,卻全然知道彼此的存在。
德文、法文、西班牙文的快樂分別是中性、陽性、陰性,但我們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認(rèn)西班牙文比較正確,因為快樂通常屬于陰性,換言之,制造快樂的人往往是女性。
我背叛了你,吉姆;我背叛了我們共同的生活;我把你變成賺人熱淚的故事,以求取女人安慰。
“你知道嗎?你和我——說來好笑——我們的處境一致了。我們的房子太小,獨居又嫌太大!
停電只成了關(guān)燈雜交的借口。
常客是尋找一夜情的人。此外,野人生火雜交,雖然余燼的炭塊早已被壓碎融入沙灘,海岸的此區(qū)仍有遍地垃圾。中學(xué)幫派仍在海灘堤防上涂抹不堪入目的大字,貝殼仍比棄置的安全套難覓。
“要是我講出來,聽起來會很老套,我就講不下去了!我只喜歡那個時代的一點,就是能用敬語稱呼父親為‘父親大人’!
“我要不要娶露易絲,你大概不太有興趣知道吧?我認(rèn)為你想問我另一件事,只是不確定我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聽著——這時代已經(jīng)亂的可以了,我們的內(nèi)心世界和外在環(huán)境都被整的七葷八素,何苦拿這些無聊的帽子來扣人?
親愛的肯尼,你今晚來這里的目的是來看我,無論你自己清不清楚也一樣。
“偏離主題太遠(yuǎn)了。我的重點是,你來這里是想問我一件真的很重要的事。你何必害臊否認(rèn)呢?我太了解你了,完全知道你圖的是什么。你想叫我說出我知道的事。
我像一本必讀的書,書不會自動讀給你聽,書本身甚至不知道內(nèi)容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的主旨是什么。
他有所不知,他已經(jīng)開始尋覓。
他只知道自己非找到不可。他相信他找得到,因為他非找到不可。
千萬別對喬治說這句話,他聽不進(jìn)去。他不敢聽。該死的未來。讓肯尼和那些小朋友去擁抱未來吧。讓夏洛特留住過去吧。喬治只死守著現(xiàn)在。他必須找到另一個吉姆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必須去愛,F(xiàn)在他必須活下去……
我們大可假設(shè),漲潮到極限時,伸手不見五指,海池里的部分生物被海濤卷走,推送到遠(yuǎn)遠(yuǎn)的深海。然而潮去潮來,從深海返回的它們是否有所收獲?它們能否訴說旅程的點滴?其實,問題是它們能否帶回值得訴說的題材。他們能說得或許只是,深海水與海池里的水其實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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