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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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辯駁：“真不是我拖延癥，我……我看見他就發(fā)憷，之前準備好的臺詞就全忘光了�！�
花花怒其不爭地拍桌：“他又不是貓你也不是老鼠，你怕他干什么呀！”
“站著說話不腰疼，”晨曦悄聲嘀咕，“你試試遇到以前的數(shù)學老師你哆不哆嗦。”
“姐為啥要哆嗦？要是再見到那老頭子，姐就上去拽住他，感謝他當年堅定了我選文科的信念�！�
紅翡清咳聲，將話題拉回來：“瘋曦，你這樣想不對。言醫(yī)生不是你的老師而是你的貴人。且不說他從辛曉手里救了你，光是工作這事，要不是他，說不定你就連進心理研究中心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從這件事上足以證明，言醫(yī)生對你根本沒有偏見，一切都是你自己多心了。哪，你換一個人想，如果當初，是那個劉珊珊幫你墊付了一百塊錢話費，你該不該感謝別人？該不該把這錢還給別人？”
“應該是應該……”
“那就對了嘛！”不等晨曦說完，花花就搶白道，“上次你還因為面試的事情誤會了言醫(yī)生，想想如果換成你，該有多寒心！你就借著這次還錢的機會，好好跟言醫(yī)生道個歉，化干戈為玉帛，以后你在研究中心多個靠山也多條路嘛。”
晨曦繼續(xù)道：“可是……”
花花：“好了別再‘可是’了，就這么說定了！限你下周內還錢加道歉，不然拍死沒商量�！�
紅翡：“拍死沒商量加一�！�
在兩位閨密的威逼利誘下，晨曦周二終于主動出擊。趁著言洺開會的機會，晨曦悄悄溜進他的辦公室，將錢夾在了記錄冊里，再把記錄冊端端正正地擺在桌子正中間，晨曦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很好很完美，這記錄冊言洺每天都要翻看，她又把它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這樣一來，待會兒言洺一回來就可以看到這一百塊錢啦。而現(xiàn)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編輯短信跟言洺道歉……
晨曦一邊看手機一邊往外走，人正要出房間就聽前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晨曦抬頭看清前面景象當即脊背僵硬，冷汗直往外冒。朝她迎面而來的，不是言洺和心理咨詢師古逸又是誰？
晨曦發(fā)呆之際，古逸已先看到她：“咦？這不是張大夫的徒弟小……小晨嘛！哈哈，你到這來干什么？找言醫(yī)生？”
聞言，旁邊本垂首不語的言洺也抬起頭來，黑眸灼灼，盯得晨曦心慌意亂。
“不……不是，”晨曦結舌擺手，“是我家親戚從法國給我?guī)Я诵┣煽肆貋�，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所以拿來發(fā)給大家。剛才言醫(yī)生不在，所……所以我已經(jīng)把東西放在他桌上了�！�
古逸聞言就往屋里走，見桌上果真擺著花花綠綠的巧克力，調侃道：“還真是！小晨，你可不能因為言醫(yī)生長得帥就偏心，送他多少顆就得送我多少顆�！�
“一定一定！”晨曦面上賠笑，心里卻著著實實松了口氣。呼……還好她事先有準備，要不然現(xiàn)在連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這頭，古逸一邊說一邊就去拿糖吃，誰料手剛挨到糖紙就被言洺拍了回來。擺著張撲克臉，言洺道：“拿了資料快走，我待會兒還有個預約。”
“小氣勁兒的�！惫乓葜姥詻车钠猓犃诉@話也不惱，笑嘻嘻又道，“記錄冊在哪兒？”
“你睜眼瞎嗎？這不是？拿了趕緊走�！�
晨曦本已往外退，聽了兩人的話腳步一滯，回頭就見記錄冊已握在古逸手上，她不禁怪叫道：“古老師，記錄冊你要拿走？”
古逸莫名其妙：“是啊。有個求助者的案例我要看看。沒事我就先走了，小晨記得你欠我的巧克力�！�
“等等等等，”晨曦拽住古逸不讓走，轉頭又對言洺道，“言醫(yī)生，你把記錄冊給別人之前不翻翻嗎？萬一……萬一里面夾著什么東西……”
言洺果斷答曰：“沒夾任何東西，你拿走吧。”
“好的，那我——”
“站��！”不等古逸說完，晨曦就厲喝出聲，據(jù)理力爭道，“言醫(yī)生，你要不真的再看看�；蛟S……有什么東西夾在里面你自己也忘了……”
古逸就是再傻，這時候也聽出點門道來了。捂嘴偷笑，揶揄道：“哎呀，我好像出現(xiàn)得不是時候�。∫晃掖龝䞍涸賮砣∮涗泝�，言醫(yī)生你先好好檢查檢查，說不定能翻出情書什么的。”
“嗯嗯是的�！背筷亓裂垲h首，末了才覺不對，搖頭又道，“不……不……不是情書。我我……我的意思只是提醒言醫(yī)生要謹慎，里面有沒有夾什么東西我真的不知道！我……我……”
話未畢，言洺就大步流星地走到古逸跟前，將記錄冊往下一抖，那張夾在里面的鈔票就輕飄飄地蕩出來了。
霎時，四周寂靜無聲。
晨曦掩面，只覺剛剛還布滿后背的冷汗在一瞬間又干了。當著古逸的面，這要她怎么解釋啊！
古逸怔忪半秒鐘，撿起地上的鈔票茫然道：“這……言洺你的？”
言洺搖頭：“不是�！�
古逸又將錢在晨曦面前晃了晃：“那是你的？”
“不是！”晨曦瞪大杏眼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拿錢給言醫(yī)生，呵呵呵呵�！�
“那這一百塊錢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都無所謂，”言洺重新坐回去，垂下眼簾道，“我要準備預約客人的資料了�！�
逐客令已下，兩人也不好久留。古逸笑嗔：“我知道了，一定是哪個愛慕你的客人給你留的小費。嘖嘖！長得帥就是好啊。見者有份，走走，小晨，哥哥給你買糖吃�！闭f罷，攬著晨曦就出了門。
這頭，言洺仍舊低頭整理資料，直至門外徹底沒了腳步聲，他才微微抬頭，盯著一桌的花花綠綠的糖輕揚嘴角。
這時候，劉珊珊也剛好敲門進來，見到一桌的巧克力不禁奇道：“言醫(yī)生什么時候改口味了，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嗎？”
言洺“嗯”了一聲，半晌才幽幽道：“這是充話費送的�！�
“還有這么好的事？充話費還送這個？”
言洺漂亮的眉眼堆滿笑意：“是啊�！�
一計不成生二計。
在白白貢獻了張一百元后，晨曦終于痛下決心：要和言洺來個Face to face——當面講清楚。
晚上下班，晨曦故意在辦公室磨蹭小會兒才出門。一到言洺辦公室門口就見門虛掩著，晨曦敲了敲門沒人應，干脆探了個腦袋往里瞧。這一瞧不打緊，待晨曦看清里面光景，下巴險些砸在了地上，除了汗顏還是汗顏。
屋內，微透的隔簾后面，一個身影正背對晨曦站著�？磳Ψ降臉幼討撌窃趽Q衣服，因為晨曦的忽然進入對方亦是一震，挺直脊背，看向晨曦這邊。晨曦從沒遇到過這種事，一時間慌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擺了，埋頭連說了三聲“對不起”，就拉著門退了出來。
一出門，晨曦才發(fā)覺自己臉燙得嚇人，小心肝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最窘的是，剛才看到的畫面在腦子里飄過來蕩過去，根本就……停不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晨曦一再提醒自己冷靜冷靜，其實……也沒什么。且不說隔簾那么厚自己什么都沒看清，就算看清了言洺也不在乎吧？要不然他怎么會換衣服都不鎖門呢？
“對，就是這樣！”晨曦鼓勵自己，轉眼珠思忖片刻，握著門把一壓，重又回到辦公室內。
隔簾后的人顯然沒料到晨曦會去而復返，慌亂地用雙手抱住胸口，正不知所措，這頭晨曦已朗聲道：“你不用緊張，我什么都看不到�！�
“……”
晨曦將拳頭抵在嘴邊咳嗽聲，道：“我只是……有些話很早就想跟你說了，可是這些話當著面我又老說不出口，所以……咳咳，你現(xiàn)在別動！也別說話！就這樣聽我把話說完。就算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知道，我這個人一直冒冒失失的，做事說話也瘋瘋顛顛的。上次面試的事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對你一直都——”
“神馬都別說了�。ㄊ裁炊紕e說了！）”不等晨曦說完，隔簾后面就突然傳來雄渾的男聲。晨曦駭?shù)貌铧c跳起來，還來不及回神就聽“嘩”的一聲，隔簾被人拉開了，露出一張滿是雀斑的臉來。
晨曦見狀倒抽了口涼氣，嘴還來不及變成O形雙手就被對方握住了。晨曦瞪著區(qū)燁漲紅的面頰就差眼珠子掉出來了：“你干什么？！”
像是聽不見晨曦說什么似的，區(qū)燁只握著晨曦的雙手不斷喃喃：“神馬都不用說了神馬都不用……嗚，偶就知道泥系喜歡偶的！偶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說了什么都不用……嗚，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就知道……）”
“等等等，”晨曦一邊掙扎著擺脫區(qū)燁的雙手一邊道，“區(qū)燁同學我想你是誤會了，不是，是我誤會了。我以為這個房間里的人——”
“這個房間里的人就是偶�。。ㄟ@個房間里的人就是我�。。眳^(qū)燁亢奮地張開雙臂，“哎呀，泥故意趁著偶換衣服的寺候跑進來告白，啊……這撕在系太浪漫了�。òパ�，你故意趁著我換衣服的時候跑進來告白，啊……這實在是太浪漫了�。�
浪漫什么啊！晨曦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解釋，又是嘎吱一聲，辦公室門被打開了——
剎那間，地轉星移。門外門內陡時都如被點穴般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墻上的時鐘還在嘀嗒嘀嗒地走著，偏偏三人都僵站著，誰也沒有開口。晨曦吞了口口水，先瞅了瞅握著門把俊顏沉靜的言洺，又回頭看了眼赤裸上身一臉嬌羞的區(qū)燁，以及……他們兩人還糾纏在一塊的雙手。
我去！這狀況就是包大人在世也會誤會的��！
念及此，晨曦迅速甩開區(qū)燁的手，“你聽我解釋”幾個字還來不及發(fā)音這頭言洺已道：“抱歉，我走錯門了，你們繼續(xù)。”
聞言，晨曦驀地猶如掉入了深淵。周遭一切都變成了無邊無盡的黑色漩渦，只剩下一句波瀾不驚的話不斷循環(huán)著：
你們繼續(xù)……
你們繼續(xù)……
你們繼續(xù)……
晨曦咬牙道：“不是，言醫(yī)生你誤……”
不等晨曦說完，門再次被扣上了。
晨曦一頓，后半句話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人間悲劇，這是何等的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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