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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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邊的樹木不時紛飛下黃葉,秋風蕭瑟,涼風陣陣。沈以念不禁將身上的風衣衣帶系緊,與秦宇并肩而行,走向地鐵口。
四季中,沈以念最不喜歡的就是秋天,滿地落葉盡顯凄涼,讓人不免緬懷起了過去。
高中畢業(yè)后,她和陸子晨、林澤楓、姚思雯以及老賈五個人在KTV里唱歌釋放壓力。她正惆悵于有沒有考上和陸子晨同一所大學時,喝醉了的林澤楓對著麥克風,聲音喑啞地說:“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考去北京上大學了,我父母給我安排了去巴黎讀大學!
這個消息無疑讓他們很震驚,一時無法反應,更讓他們震驚的是,沉默了一會兒的林澤楓突然咆哮地說:“沈以念,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她呆愣現(xiàn)場,不知所措。
她身邊的陸子晨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牽起她的手,從容沉穩(wěn)地說:“她已經有主了。”
沈以念想著不由得嘆了口氣。
就是在那天,她和陸子晨確定了戀愛關系,也大概就是從那天起,陸子晨和林澤楓之間才會心生間隙,所以才會在四年后林澤楓從巴黎回來,讓事情發(fā)展到了他們都不愿意看到的地步。
“為什么嘆氣?有什么心事嗎?”秦宇關切地問。
沈以念一臉懊惱,說:“我又不是紅顏,但為什么會成為禍水呢?”
秦宇看著沈以念,她懊惱的表情在他眼里看來很可愛,可愛到讓他覺得有點兒心疼,他安慰她說:“你不是一個禍水,但你是唯一的紅顏。”
這個說法,讓沈以念聽來很是新鮮。
“以念,世間再無昨天,所以我們活著的人,可以回憶昨天,但要向往明天!
沈以念怔愣地看著這會兒像個詩人,又像個哲學家一樣的秦宇,要不是在北京才認識了他,她恐怕會誤以為這個性格多變的秦宇已經知道了關于她的許多事情。
笑了下,沈以念由衷地說:“謝謝你,老朋友!
“還是笑起來好看,不然太丑!鼻赜钜幻胱冋{侃。
“秦宇,你這樣說話容易沒朋友。”沈以念斜著眼不滿地看著秦宇。
秦宇得意地笑了起來。
和秦宇分開后,沈以念就進了地鐵口,坐上10號線時,接到姚思雯打來的電話。電話里說她想吃火鍋,讓她買些吃火鍋的蔬菜及肉類回去。
沈以念不得不佩服姚思雯,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將吃貨的本質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既然答應了姚思雯吃火鍋,沈以念一出地鐵口就直奔附近的菜市場。
等她提著大包小包的火鍋食材按響家里的門鈴,姚思雯打開門時,沈以念一怵,只因姚思雯的兩只眼睛腫得比昨天還厲害。
沈以念擔心地問:“你該不會是哭了一天吧?”
“沒有。”姚思雯接過沈以念手里的食材進了廚房。
沈以念放下手提包,脫了大衣放到衣柜里后,就進了廚房,還沒等她問,就聽姚思雯強忍著哽咽說:“我……我今天去見了陳宏偉,跟他說了以后都不會再跟他見面的事情。你說的對,我就算心甘情愿地想做傻子,可愛情之上還有道德。我不能這么自私地去傷害老賈以及另一個女人,為了慶祝我終于狠下心結束這段感情,所以咱們慶祝一下,吃火鍋!麥兜不是說過嗎,傷心還好,要是傷胃就不好了!
“早知道我就拎幾瓶啤酒上來了!鄙蛞阅罟首鬏p松地說。
姚思雯轉身偷偷抹了下眼里的淚水,這個時候的她還真怕沈以念安慰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悲情角色。
她轉過頭若無其事地看向沈以念,擠出笑容說:“讓陸子晨拎上來不就好了!
“我住進來的這些日子,發(fā)現(xiàn)他都早出晚歸的,今天應該不會這么早回來吧!
“不見得。我之前聽老賈說,他們這兩天沒那么忙。我這就出去給陸子晨打電話,一會兒再進來幫你洗菜!
沈以念見姚思雯已轉身走了出去,于是沒有阻止,她總是要習慣面對陸子晨的。
“他說一個小時左右回來,這哥們兒夠會踩點兒的,一個小時左右進門剛好就可以吃了!币λ荐┻M廚房說。
如姚思雯所言,陸子晨拎著一提啤酒進門的時候,火鍋已經沸騰,煮的東西正是可以吃的時候。沈以念接過啤酒,讓陸子晨去洗手間洗了手。
三個人都圍坐在餐桌前,姚思雯撬開三瓶啤酒,在每人面前放了一瓶,說:“來來來,咱們今晚不醉不結束!
“你倆喝吧,我可不想喝完明天中午還頭痛!鄙蛞阅钗∩洗魏茸砭祁^痛到中午的教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我就喝這一杯!
姚思雯知道沈以念不擅酒量,也就沒有勸酒,只說:“那也行,來,老陸,咱倆喝!
“行,我陪你喝。”
“夠意思!币λ荐┴Q起大拇指。
姚思雯的心情不好,拉著陸子晨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沈以念則隨時往火鍋里加菜加肉,聽著兩人聊天,莞爾笑笑。
室內熱氣騰騰,驅趕走了秋的涼意,那種暖讓沈以念覺得暖到心底,她已經有很久都沒有感覺到發(fā)自內心的溫暖了。
姚思雯喋喋不休地說,陸子晨惜字如金地應。沈以念出神地望著陸子晨帶著笑意的臉,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陸子晨這個人一向話少,但通常他一說話就很有分量,讓人接觸起來覺得既精明又舒服。以前他倆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有面對她時,才會話多些,顯地幼稚些,不然說他少年老成一點兒也不為過。
他還是一個不太喜歡笑的人,但他只要一笑,就會讓你覺得連西伯利亞最寒冷的冬天都會因為他的笑容而變得溫暖。
“以念!沈以念!”
聽見姚思雯的叫喚聲,沈以念猛然回過神來,不經意間與陸子晨的視線對視,讓她有種思想被暴露在他眼前一樣的尷尬感覺,她忙看向已經有了醉意的姚思雯,問:“怎么了?”
“打電話給林澤楓那小子。”姚思雯臉上緋紅,打著酒嗝說,“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打……打電話?!”沈以念緊張地推脫說,“按照巴黎和中國的時差,他現(xiàn)在還在睡覺,而且他睡覺的時候手機通常會關機,所以打不通!
“你打一個試試嗎,萬一他沒有關機呢?我想跟林澤楓那小子說幾句話!币λ荐┤鰦傻負u晃著沈以念的胳膊,“給我打一個吧,就打一個好不好?以念……我都想林澤楓那小子了,不管你們仨……”
“好好好,我打。”沈以念趕緊打斷姚思雯的話,免得姚思雯說出影響和諧氣氛的話。
用手機撥了林澤楓的手機號碼,遞給姚思雯聽,沈以念叮囑了句:“我們住的地方信號不好,所以即使沒有關機,也應該打不通!彼f完,無視陸子晨看向她的目光,低頭吃著蔬菜。
陸子晨的目光犀利到好像能穿透她的靈魂,看出她的全部心思,讓她心生不安,生怕自己的謊言已經被陸子晨戳穿了。
“沒關機,只是沒人接!币λ荐⿷袘械匾性谧紊,嘟囔著說。
沈以念并不把姚思雯的話當真,只當是姚思雯已經醉到連空號與接通都分不清了。
林澤楓的手機號碼在他去世后,她就已經幫他辦理了注銷,所以話筒里應該傳來的是空號才對。
“接通了!”姚思雯歡呼一聲。
與此同時,沈以念手里的筷子猛然掉落在地上,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兒一樣地狂跳。
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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