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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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東林像是被人踩著尾巴的貓，兇神惡煞地問：“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這么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別扭，說一聲擔心我真有那么難嗎？”顧玥好笑地說，他分明是已經(jīng)跑了好幾條街的樣子，汗水都把襯衫打濕了。
“顧玥，那你想過我嗎？”喬東林看著她，目光黑沉，“你從來沒出過國，這里又不說英語，你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出來六個多小時，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沒接。你想過我在酒店會擔心你嗎？我不知道你是迷路了，還是被人欺負了，整整跑了十幾條街找你，像一個瘋子，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顧玥的心微微一酸，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意識到，喬東林是真的關(guān)心她，她匆忙低下頭，掩飾眼里的酸痛：“對不起，下不為例�！�
兩人走出麥當勞，喬東林怒沖沖走在前面，顧玥小跑過去，握著他的手。喬東林咒罵了一聲，她沒聽清楚，反正肯定不會是好話，顧玥也不在意，因為他沒甩開她。
許多心結(jié)，只要有一個人愿意解開，冰釋前嫌并非難題�；氐骄频旰螅櫕h和喬東林說起了她和李明輝之間的事，包括李明輝媽媽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一些話，以及她這幾年感情上的甜蜜、痛苦、困惑、掙扎與最后的放棄。李明輝會出現(xiàn)在宴會廳，并非顧玥所想，他讓喬東林成了A市的笑柄，并不是顧玥所愿。她嘗試著把這段隱秘的心事，說給喬東林聽，并不奢求喬東林能平息心中的不甘和憤怒，只希望他能多給她一些諒解。
喬東林皺眉，聽著顧玥以平靜的語氣敘述著這段經(jīng)歷，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他不甘心，他憤怒，他痛苦，如今，他更困惑。
顧玥，為什么你能如此冷靜？
六年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他和她認識連六十天都沒有，已組成了一個家庭。從認識她起，她就一直這樣冷靜，像是一潭深秋的水，激不起一點波瀾，她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顧玥，你能說說你的事嗎？”
“什么事？”
“什么事都好，我想聽。”他一點都不了解懷中的女人，哪怕她已是他的老婆，已是他最親密的人。
顧玥說起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都是很快樂的往事。
喬東林發(fā)現(xiàn)，她極少講述十二歲以后的事情，他印象之中，顧玥十二歲時，父母過世，她成了孤兒，被舅舅收養(yǎng)：“咱爸媽，是怎么過世的？”
顧玥身子一僵，良久不語。喬東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慌忙撫摸著她的肩膀：“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車禍�！鳖櫕h抿了抿唇，輕聲說，“當時我們一家正要去郊游，有人醉駕，車子從后面撞上我們。當時正好拐彎，車子被撞后直接翻車滾下山坡，我和媽媽坐在后面，她抱著我的頭，把我護在懷里。我爬出車子，但沒有力氣拽他們出來……當時我的腿斷了，我爬上公路呼救，還是來不及。醫(yī)生說，哪怕早送來半個小時，他們或許就不會死�！�
喬東林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肩膀：“那個畜生呢，最后被判刑了嗎？”
“忘了�！焙诎抵�，顧玥的眼睛像是潭水一樣死寂，“當時太混亂，我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多才慢慢接受他們?nèi)ナ赖南��！?
“行了，別傷心了，路面有監(jiān)控，這種畜生肯定會被抓起來，也算告慰咱爸媽在天之靈�！眴號|林吻了吻顧玥的眉心，難怪，顧玥極少笑，身上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郁。
“你可別說，若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出了這種事也是賠點錢了事。你要是做了這種事，你爸媽肯定不會讓你坐牢，說不定就送你出國避難，過幾年回來也沒人記得這件事了�！鳖櫕h笑說。
“這能活得安心嗎？再說，老婆，我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嗎？”喬東林故作不悅捏她的臉頰，顧玥大笑去躲，新婚男女在床上玩鬧，最后總會以某一種運動告終，良久……顧玥喘息著推他：“喬東林，你夠了，這都幾次了……”
“老婆你太誘人了�！彼f著又伏下身來親她。
“等等……”顧玥別開臉蛋，“你不覺得光是這種身體上的交流太禽獸了嗎？我們不如來點精神上的交流……”
“比如？”
“你平時喜歡什么顏色？我喜歡白色�！�
“我喜歡黑色�！�
“平時你喜歡看什么書籍，我喜歡看現(xiàn)代文學�！�
“看報紙！”
“我說書籍�！�
“報紙也是書籍，好吧，財經(jīng)方面的書�！�
“那你喜歡什么戶外運動，我比較喜歡打羽毛球�！�
“籃球，高爾夫�！�
“那周末你都做什么呢？我一般喜歡喝茶，看書。”
“我喜歡泡吧�！�
“……”
“哦，忘了，我結(jié)婚了，既然是這樣就改成陪老婆吧�！�
“……”
“老婆，我們還是來點身體上的交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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