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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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東林強硬地要求喬菲菲分手，喬菲菲不愿意，兄妹倆大吵起來。喬菲菲一邊流淚一邊抓著喬東林的手：“哥，我求你，不要逼我，我真的很愛他�！�
“他愛你嗎？”喬東林怒問。
“他愿意和我嘗試著走出陰影，他愿意試著接受我，我相信，假以時日，他會愛上我的�！�
“喬菲菲，你是不是腦子有�。俊�
“你憑什么說我，你遇見嫂子一個禮拜就想結婚，你又在乎過嫂子愛你嗎？你現(xiàn)在憑什么說我？”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醒了正在沉默的顧玥，這一巴掌打在喬菲菲臉上，但她的臉上也火辣辣地疼：“東林，你干什么啊。”
喬菲菲捂著臉，大哭著跑出去，顧玥慌忙去追，喬菲菲甩開她，大哭著跑了。
回家的途中，顧玥心事重重，喬東林一路沉默。她嘗試著和喬東林說話，他一個字都沒回。喬東林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抽煙，顧玥坐在陽臺發(fā)呆，兩人一夜無眠。
沉默是最傷人的利刃，比起言語，更加毒辣，就像一把刀永遠橫在兩人之間，不停地剝開他們的血肉。
喬東林打了喬菲菲就后悔了。喬菲菲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從小寵愛，可以說是溺愛，只要喬菲菲想要的東西，他都會想方設法為她得到。別說打了，就是一句重話，他也極少對她說�，F(xiàn)在他的掌心依然疼痛，他能感覺到手心的熱度，那一巴掌的聲音在他心里回響，如打在他的心上。
菲菲說得一點都沒錯，他有什么資格說她？他認識顧玥一個星期就想結婚，根本不在乎顧玥愛不愛他。
見到顧玥的第一眼，他仿佛聽到了上帝的聲音，嘿，喬東林，這是你遺失的肋骨。他為她癡迷，為她發(fā)狂，為她輾轉難眠，他認定了，這是他老婆。顧玥到底愛誰，他不在乎。他對顧玥百般討好，百依百順，他也清楚，顧玥愛的人是李明輝，并非他喬東林�；槎Y上的羞辱，讓他倍感恥辱，他發(fā)誓自己要得到顧玥的心，一雪前恥，他從小到大，呼風喚雨一帆風順，卻在顧玥面前跌了一個大跟頭。
婚后，他努力做一名好丈夫，他對顧玥捧出了一百分的真心，他不是圣人不求回報，他愛她就要得到她的愛。
婚后的顧玥對他溫情有余，熱情不足。顧玥生病那一天，他跑了大半個城市買到她喜歡的食物，哄她開心，回到臥室不小心按到顧玥的手機，顧玥撥了號碼，卻沒打出去，他竟然打出去了，他聽到了李明輝的聲音，那一刻，他想砸了手機。
他和顧玥玩了一個小游戲，果然發(fā)現(xiàn)，顧玥不知道他的號碼是多少，她卻那么嫻熟地撥打李明輝的號碼。在她最虛弱、最孤單、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她只想到李明輝，這是她心底的渴望。
顧玥不愛他，在這段婚姻生活中，他看得明明白白，可悲的是，他愛顧玥，這份心意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喬菲菲的話，無疑讓他惱羞成怒，這一巴掌打的不知是喬菲菲，還是可悲的自己。
李明輝和喬菲菲沒有分手，反而更黏在一起，喬東林怒不可遏，不斷找李明輝的麻煩。
顧玥頭疼不已，她勸阻不了喬東林，再這么下去，一定會出事。喬菲菲果然找到公司來，兩人在喬東林辦公室里吵了一架，喬菲菲哭著跑出來，顧玥慌忙去找她。
但是喬菲菲不愿意和她說話，顧玥也很尷尬，只能叮囑她路上小心點。
“李明輝，我們見一見�！鳖櫕h給李明輝打電話。
“你總算愿意見我了�！崩蠲鬏x笑意淺淺。
兩人約在河邊的小公園見，顧玥沒心情和他玩文字游戲，開門見山道：“李明輝，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為了報復我，你沖著我來，菲菲是個好姑娘，你別去招惹她�！�
“玥玥，難道分手了，我就不能再談感情，一輩子就要守著你？你以什么身份來說我，你又有什么資格來說我？”
“你要談戀愛，我沒意見，為什么偏偏是喬菲菲？李明輝，我求你，別添亂了，喬東林不會放過你，你的事業(yè)好不容易才穩(wěn)定下來，何必招惹他。”
“你這是擔心我嗎？”
“你錯了！”顧玥咬牙，“我是心疼菲菲，我們之間有什么恩怨，都和她無關，她那么善良單純，不應該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我求你高抬貴手吧！你該恨的人是我，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要嫁給喬東林，是我要和你分手，這件事和他們兄妹無關�！�
“顧玥，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什么事情都先考慮自己，再考慮別人，什么時候也開始關心別人的死活了，喬東林就那么好，你愛屋及烏，連他的家人也要保護？”
“隨你怎么說，我不希望菲菲受傷，李明輝，這輩子我們有緣無分，這和任何人無關�！鳖櫕h苦口婆心，只希望能平息這一切。
“顧玥，是喬菲菲來追求我，不是我去招惹她。你也說了，她單純善良，哪個男人不喜歡？你越是這么痛苦，我越不會和她分手，既然你這么維護喬家，我就攪得他們雞犬不寧！”
“你……”顧玥震驚地看著他，“你非要這樣嗎？”
李明輝一直敦厚善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城府深沉，恨意真的能扭曲一個人的心理，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嗎？顧玥只覺得手腳無措，她似乎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玥玥，這是你逼我的，說不定我真的會愛上喬菲菲，那就是皆大歡喜，我們當不成夫妻還能是一家人，你說呢？”李明輝笑著反問。
顧玥臉上發(fā)白，氣得渾身發(fā)抖。她和李明輝走到這個地步，她只怪自己，她天真地以為，分了手，他們結束了，她把這段感情埋葬在心底，永遠懷念，她就這么過一輩子。哪怕沒有歡笑，沒有幸福，只有痛苦，她也不后悔，這是她選擇的路，她會承擔所有的后果。
然而，她沒想到，這件事會牽扯到無辜的喬菲菲，她沒預想到，喬菲菲會愛上李明輝，沒想到，李明輝會為了報復她答應喬菲菲的追求。
“你真的那么恨我嗎？”顧玥悲傷地問。
李明輝大笑：“難道我不應該恨你？”
顧玥咬牙，也微微一笑：“李明輝，你是一名律師，聰明，理智，我沒想到你還這么感性，只不過是失戀一次，你就當成人生過不去的坎兒，挖空心思報復，你真是令人失望。每天都有那么多情侶分手，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心理扭曲，心存報復，將來的日子還過不過？不過是失戀一次，有什么了不起，你有本事就讓自己變得足夠優(yōu)秀，足夠寬容，讓我覺得失去你是我的損失，不要讓我覺得，錯過你是我一生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兩人不歡而散。
緣聚緣散，自有因果，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一旦變幻，難以捉摸。
顧玥去酒吧，喝得微醺，她心里難受，難以排解，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的思維。酒真是一個好東西，她可以暫時拋開一切煩惱，沉浸在酒精的世界里，也難怪有那么多人愿意沉迷于酒精。
酒吧燈光閃爍，她喝得有些頭暈，趴在吧臺上睡覺，喬一城早就看到顧玥，也給喬東林打了電話，見此只能過去，怕別人占了她的便宜。
“喬一城？”顧玥喝得有些迷糊，又搖搖頭。
喬一城略微詫異，顧玥一直叫他大哥，還沒直接喊過他的名字：“怎么一個人過來喝悶酒，你和東林鬧矛盾了？”
“沒有……”顧玥又灌了一杯，喬一城阻攔都來不及，“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錯……”
顧玥一頭栽在吧臺上，留下莫名其妙的喬一城。喬東林來得快，喬一城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讓著點媳婦兒，新婚才多久，是不是又出去花天酒地讓她不開心了，大晚上一人來喝悶酒很容易出事。”
“結婚后我都可以評選全市新三好男人，哪有時間花天酒地？這事和我沒關系�！�
“別以為我眼瞎，那天部門聚餐，陳小染跳舞時對你拋媚眼，你看得眼睛都直了�！眴桃怀菧睾偷卣f，“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顧玥雖然不是姑姑，你也別學姑丈啊�！�
“哥，陳小染要勾引我，我能有什么辦法，我當時是在想要是顧玥跳起來肯定比她好看多了，哎呀，我懶得和你說，明天我找你吃飯再聊。”
顧玥睡沉了，一路上都沒醒來�；丶液�，喬東林給她換了睡衣，動作可能大了，顧玥醒來直奔洗手間，抱著馬桶狂吐。
喬東林倚在門口看著她天昏地暗地吐，涼涼地諷刺道：“沒什么酒量，學人家買什么醉啊�！�
顧玥吐完了，趴在馬桶上睡著了，喬東林氣得差點踢她一腳。簡單給她梳洗后，抱著她上床睡覺，他知道她今天去找李明輝了。找了舊情人就去酒吧買醉，喬東林心里如扎了一根刺，又覺得怒火滔天。她是真的一點都不顧及他的感受嗎？知道喬菲菲和李明輝的事情后，他們一直冷戰(zhàn)，他也想開誠布公地談，他也想告訴自己大度一點，顧玥和他過得很開心，哪怕顧玥暫時不愛他，她遲早也會愛上自己，他們是要生活一輩子的。
然而，再怎么做心理建設，喬東林都沒辦法欺騙自己，他嫉妒李明輝，嫉妒得發(fā)狂。
“我要喝水……”顧玥推了推喬東林。
他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她抓起杯子全喝了，喬東林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喝了那么多酒，她的嘴巴肯定很干。
“謝謝你啊，明輝……”
喬東林沉了臉，驟然握緊了水杯，將其狠狠地摔在墻壁上。
水杯破碎，水灑得到處都是，喬東林雙手發(fā)抖，額頭上青筋暴跳，胸膛劇烈起伏。顧玥這一聲，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烙在他胸口，頓時血肉模糊，這塊烙鐵似乎要把他的心臟烙碎，喬東林忍不住大吼一聲，如負傷的野獸，悲傷嘶鳴。痛苦、挫敗、失望組成了一張緊密的網(wǎng)，把他緊緊地困住，他難受得透不過氣來。這么長時間以來，他捧著一顆真心放在她面前，她卻當成路邊市場上沒人要的爛白菜。不要也就算了，她還狠狠地踩了幾腳，扔到垃圾桶里。他的心在痛苦中，碎成一片片。
“顧玥，你給我起來，起來……”喬東林如發(fā)瘋一樣把顧玥拽起來，扯著她的領子大吼，“你看看我是誰，你給我起來！顧玥，顧玥……”
顧玥被他晃得頭暈，一把推開他：“你發(fā)什么瘋，我難受。”
她倒回去繼續(xù)睡覺，不理喬東林，他所有的憤怒都打在棉花上，喬東林惱怒不已。
顧玥睡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她不知道，她眼前到底是誰，她只是在毫無防備中，喊出她最信賴、最依賴的人。喬東林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他和一個醉鬼計較什么。
他早知道，她心里只有李明輝，沒有喬東林。
“顧玥，說你愛我�！眴號|林捏著顧玥的鼻子，無法呼吸的顧玥左右轉動都沒辦法掙脫喬東林，嗚咽地撒嬌。
喬東林說：“說你愛我�！�
“你愛我……”
“錯，我愛你�！�
“我愛你！”顧玥從善如流。
喬東林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顧玥愛喬東林�！�
“顧玥愛喬東林�！�
喬東林緊緊地抱著她，黑暗中，濕潤的眼睛在黑暗中宛若深秋古潭，水光冰涼，悲傷彌漫。
他想，世上沒有比他更悲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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