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泡馬子與包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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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睡得晚，起的卻很早。
他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從房間出來，睡眼惺忪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
門碰到一個東西，憑他的手感，那是少女的臀部。
穿著象牙白睡衣的米鈴轉(zhuǎn)過身來，右手拿著牙刷，嘴角冒著白沫，沈默聞出一種淡淡的薄荷香。
米鈴瞪著沈默。他一陣尷尬，隨即說道：“唐突唐突，打擾大小姐刷牙啦。”不等米鈴發(fā)作，轉(zhuǎn)身倉惶逃回自己房間。坐在沙發(fā)上，心里咕嚕著：一個女孩子起這么早干嘛？
米鈴在衛(wèi)生間好長時間才出來。聽著米鈴回房間的腳步聲，沈默心說，女孩子梳洗真是麻煩。
好在米鈴直到吃早餐都沒有對沈默發(fā)作。
餐廳里只有米鈴、沈默、小珠子三人。
老米早早起來出去晨練，然后直接步行就去學(xué)校了。
餐桌上擺著兩盤意大利海鮮pisa餅，一人一杯檸檬可樂。沈默插起一塊放在口中，口感很好，有鮑參汁的味道。
小珠子精挑細(xì)選的吃著pisa,望著二人，突然問道：“姑姑，怎么你們都不說話。”
米鈴拍拍他的頭說道：“食不言，寢不語。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可是平時早餐你總說個不完。”小珠子嘟囔道。
“吃你的吧，不要噎著。”米鈴瞪他一眼。
用完早餐，米鈴吩咐小珠子看家，她驅(qū)車帶著沈默奔文化館而去。
坐在車?yán)铮蚰瑔柕溃?ldquo;大小姐，文化館的人了解女兒茶嗎？”
“說不好，不過那里文化人不少。”
“哦。”
一陣沉默。
寶馬車行駛在鎮(zhèn)中心，沈默突然問道：“嗯？大小姐，你怎么不說話了？”
“你說為什么？”米鈴神情顯得有些嚴(yán)肅。
“哈哈，是不是在等著我道歉��？”沈默嘻嘻哈哈。
“當(dāng)然，這么長時間了，你一句內(nèi)疚的話都沒有呢。”
“好啊，不過在我跟你道歉之前先給你講一個笑話。”
“什么笑話？別拿我開涮就行。”
“怎么會？”
“你們這些文化人什么做不出來？”
“得！你要是不愛聽我就不說了。”
“賣什么關(guān)子，快講。”
“嗯，好好開車，聽我慢慢講啊。”
“有美國、英國、中國三個國家的頂極槍手比賽槍法，靶子是一個日本人頭上頂著一個蘋果。美國人第一個上場，走出50米遠(yuǎn)，轉(zhuǎn)身一槍，“啪”， 小日本頭上的蘋果兩半了，美國人吹了吹冒煙的槍管，驕傲的說：‘I’am 亨特’； 英國人上場了，走出100米遠(yuǎn)，轉(zhuǎn)身一槍，“啪”的一聲，蘋果兩半 了，英國人吹了吹冒煙的槍管，驕傲的說：‘I’am 邦德’；中國人上場了，走出5米遠(yuǎn)，轉(zhuǎn)身一槍，“啪”的一聲，日本人的頭被打爆了，中國人吹了吹了還 在冒煙的槍管，驕傲的說：‘I’am sorry’。
“哈哈哈。”沈默講的這個笑話在網(wǎng)上都老掉牙了，但還是招來米鈴銀鈴般的笑聲。
沈默很得意，紳士般沖米鈴一點(diǎn)頭，說道：“大小姐，為今天早上去衛(wèi)生間沒有敲門，我真誠跟你道歉：I am sorry。”
“哈，你真是一個大活寶，道歉都要罵人。”雖然這樣說，米鈴仍然沒有止住笑聲。
二人談笑間，到了圖書館。
一間房子里，四個作家正在打牌。米鈴顯然與大家都很熟悉。她一一給沈默做了介紹，這是錢老，那是大孫，這個是小吳。米鈴對最后一個不修邊幅看不出年齡的人做了重點(diǎn)介紹。
“這位是咱們鎮(zhèn)的新銳超前衛(wèi)作家夏流，代表作《泡馬子與包二奶》。”
沈默憋笑差點(diǎn)憋出內(nèi)傷。呵呵，果然是新銳超前衛(wèi)的作品。
米鈴對大家笑笑：“我們今天主要是想找夏流聊聊，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錢老大度一擺手：“米家大小姐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們回避，你們聊。”
三人離去，沈默恭敬問道：“夏老師，原來您就是《泡馬子與包二奶》的作者啊。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哦，你也看過這本書？”夏流一改剛才刻意板著的面孔。
“當(dāng)然啦，這本書在網(wǎng)上十分火。不知道讓多少女大學(xué)生為你著迷呢。”沈默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米鈴，征求的口吻說道：“你說是不是這樣？”
米鈴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嗯，”夏流頻頻點(diǎn)頭，“其實我寫這本書的目的就是要用YY的手法，揭示一下現(xiàn)實中最嚴(yán)肅的一個問題，進(jìn)而對人性的壓抑與釋放提出一個全新的詮釋。”
“其實我們來的目的是——”米鈴剛要說話，沈默一拉她的手?jǐn)r住說道：“其實我們來的目的就是慕名而來。”
“慕名而來？？”夏流驚異問道。
“對對，慕名而來。就是慕名來跟您探討一下您這書中幾個學(xué)術(shù)問題。”
“這樣啊，十分歡迎之至。我最喜歡這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學(xué)風(fēng)，當(dāng)今文壇的衰敗正是由于互相吹捧的不正之風(fēng)造成的啊。”夏流唾沫星子亂飛，臉上神采飛揚(yáng)。
“既然這樣，晚生可就直言了。”沈默悄悄捏捏米鈴伸過來示意他停止說話的手。
“夏某洗耳恭聽。”
“夏老，我覺得您《泡馬子與包二奶》這部巨著，無論從文筆、辭藻、風(fēng)格、內(nèi)涵來說都堪稱一流，足可睥睨國內(nèi)文壇，其造詣應(yīng)該在英國的《查太萊夫人的情人》之上。”
“呵呵，言重啦，言重啦。”夏流揮揮手，難掩臉上得意之色。“保持低調(diào)，多說不足。”
“嗯，雖然如此，可是晚生斗膽還是要指出書中些許不足，有不妥之處還請夏老見諒啊。”
“夏某聞過則喜，請直說無妨，最好給我批的體無完膚，然后讓我有醍醐灌頂之感。”夏流越說越虔誠。
旁邊的米鈴氣得一個勁反白眼。沈默假裝沒有看到，自顧自說道：“從題目看，我覺得寫作重點(diǎn)應(yīng)該放在‘包’與‘泡’上。這應(yīng)該是貫穿整部小說的題 眼。只有深入挖掘這兩個字最原始的內(nèi)涵，不怕世俗的白眼，不怕傳統(tǒng)的抨擊，不怕文人的誹謗，不怕政府的封殺，才能深刻剖析‘包二奶’與‘泡馬子’這兩種社 會現(xiàn)象的深層次根源。”
“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寫書時候還是有所顧忌啊。”
“‘包’與‘泡’的本質(zhì)區(qū)別就在于一個三點(diǎn)水，‘包’，簡潔明了，一目了然，不矯揉造作，不拖泥帶水，‘包’就包她個轟轟烈烈，包就包她個迷迷糊糊。”
“高！實在是高！仁兄繼續(xù)說。”夏流一拍大腿，連稱呼都改了。
“再說這‘泡’，比‘包’多一個三點(diǎn)水，就虛偽了許多，于是衍生出許多�？菔癄�，矢志不渝，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千古瞎話。如果把這字分 開就好理解多了，‘泡’是什么？沒有到手之前，海誓山盟，卿卿我我，就如同水邊釣魚；‘啪’的一聲，魚上鉤了，離開了水，還有那么浪漫嗎？說白了，魚 ‘泡’在水里時候浪漫，魚在鍋里的時候就是干‘包’了，雖然樣子難看些，不過烹調(diào)好的話，味道還是蠻誘人的嘛。”
夏流被說的目瞪口呆，沈默更是口吐蓮花。意猶未盡之時，只聽后面啪的一聲，米鈴不知道把什么扔到地上，轉(zhuǎn)身走了。
沈默趕緊對夏流說道：“夏老，今日有事，改天我們再切磋啊。”說罷匆匆離去，追米鈴去了。
背后傳來夏流的聲音：“哎，等一下，留下你的電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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