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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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離吃飯的地方不算遠(yuǎn),幾個人步行就可以過去。阮珊拉著宋斐斐的手一起走,韓煒不知怎么的和蔣可瑤聊上了,剩下沈夢和江子城走在最后。
暮春深夜的街道上鮮有行人,月光的清輝靜靜地灑落下來。前面幾人都在聊天,歡聲笑語揚(yáng)了一路,只有沈夢和江子城并肩走在一起時,極其安靜和沉默。
這種氣氛讓人有些窘迫,江子城先開口問沈夢:“今天是你多少歲的生日?”
“二十歲!鄙驂舻拖骂^去看著腳下晃動的兩個人的影子,輕輕地回答。
江子城點(diǎn)點(diǎn)頭,想了想又說了句:“生日快樂。”
沈夢笑了笑,看了看手里捧著的那束風(fēng)信子:“謝謝你送我的花,我很喜歡!
抬起頭時看到前面走著的宋斐斐,沈夢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是宋斐斐的哥哥,為什么你姓江,她姓宋?”
“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或許是提到了宋斐斐的緣故,江子城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這中間有很多故事,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兄妹!
“噢,這樣啊!鄙驂羲贫嵌攸c(diǎn)點(diǎn)頭。
走進(jìn)KTV的時候,沈夢是有些微微的窘迫的,是那種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到何處的窘迫。在她眼里,這家KTV的裝修和布置極其豪華,豪華到讓她覺得自己那一身從夜市上花三十塊買回來的衣服是如此格格不入。
好在他們并沒有在大廳停留多久,很快就進(jìn)了包間。包間里的燈光很暗,倒是很容易讓人放松下來,茶幾上擺放的飲料啤酒果盤零食應(yīng)有盡有,宋斐斐和阮珊張羅著點(diǎn)歌,后來音樂聲響起來,便有人拿起話筒唱歌。
沈夢坐在一個角落里安靜地吃著話梅,那些歌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屏幕聽著大家唱。大家一首接一首地輪,倒也沒有人記起她。直到輪到江子城的時候,他拿起話筒時說了句:“那這首歌我就送給今天的壽星沈夢吧!
聽到自己名字的沈夢抬起頭去,在暗淡搖曳的燈光下正好對上了江子城的眼睛。那一刻的她好似感覺到?jīng)坝康暮樗畠A瀉奔騰著,摧毀了她心中所有的堤壩,在那顆二十歲的心里肆意地竄動流淌著。
依舊是一首沈夢沒有聽過的歌曲,但旋律異常好聽,她不敢一直盯著江子城看,只有死死地盯著屏幕,看著上面的每一句歌詞每一行字。
他唱著:“命運(yùn)就算顛沛流離,命運(yùn)就算曲折離奇,命運(yùn)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別流淚心酸,更不應(yīng)舍棄,我愿能一生永遠(yuǎn)陪伴你……”
后來沈夢換了一部新手機(jī),學(xué)會了從網(wǎng)上下載歌曲,這首《紅日》是她下載下來的第一首歌曲,她聽了很多年。
江子城唱完這首歌之后,自然也提醒了大家沈夢的存在,阮珊在那邊喊她:“沈夢,你要唱什么,我給你點(diǎn)。”
她自然是紅了臉,連連擺手:“不,不,我不唱,你們唱就好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唱,唱一首也行。”阮珊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硬是把她拉到了點(diǎn)歌器那里,“我告訴你怎么找歌,要不你自己挑,我們先唱著。”
——后來沈夢也曾想過,如果不是阮珊堅持把她拉到點(diǎn)歌器前逼著她在眾人面前唱出第一首歌,也許她的人生亦會寫出不一樣的故事。
所以在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潦草境遇里,命運(yùn)總是別有深意。
沈夢磨嘰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選好了歌曲,其間每個人又都唱了好幾首,屏幕上出現(xiàn)她的那首歌的時候,幾個人愣了愣,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大家都沒有聽過這首歌,不過從歌名和畫面來看,應(yīng)該是一首可以想象出來是什么風(fēng)格的民歌。
宋斐斐將話筒遞了過去,沈夢接過來,好在在這種燈光下也看不出來她臉上的緋紅,她站在角落里,拿起話筒顫巍巍地唱出了第一句。
包間里當(dāng)即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是的,這是他們第一次聽沈夢唱歌,盡管前面幾句由于緊張而微微發(fā)顫,可卻掩蓋不了那聲音的絕妙。一曲終了,大家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里久久回不過神來。
是韓煒最先鼓掌的,大家也都跟著拍起手來。蔣可瑤對她笑:“沈夢,真沒想到你有這么一副好嗓子,不去唱歌真是浪費(fèi)了!
“是啊,是啊,要是你去參加學(xué)校里那什么十佳歌手大賽,準(zhǔn)把那些人都PK下去!比钌赫f道。
沈夢笑了笑,把話筒放下,心中不是沒有浮現(xiàn)出些許愉悅的感覺的。然而這種愉悅感并未持續(xù)幾秒鐘,很快就在她偷偷看向江子城而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正全神貫注地集中在宋斐斐身上時完全消散。
江子城在第二天清晨的校園門口和他們五人告別,其實(shí)在他離開之前,沈夢是想問一問他的電話的,可幾次話到嘴邊又都咽了下去,直到最后江子城坐上了一輛出租車揮手和大家告別都沒有說出口。
幾個女生回到寢室之后便排著隊去衛(wèi)生間洗漱,蔣可瑤最先爬到床上,沈夢在下面整理著那束風(fēng)信子,裝了半花瓶的水細(xì)細(xì)地把花插進(jìn)去。
阮珊站在陽臺上跟邵然打電話,自從上次北京一面之后,兩個人的感情急劇升溫,這兩個月邵然都在這邊的公司工作,幾乎每周都來學(xué)校看阮珊。
當(dāng)然,這次打電話之前,他是有好一陣子沒抽出時間來。公司的財務(wù)方面出了些問題,他十來天都忙得不可開交,許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潔癖抑或是從小家教的緣故,公司里的什么事他都要親力親為,一定要按計劃完成才能安心。有時候晚上加班要到凌晨,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想著阮珊一定已經(jīng)睡了,也就沒有打電話過去。
這一次是打來賠罪的。
“阿阮,好啦,不生氣了,我最忙碌的時間段已經(jīng)過去了,可以好好陪你了!
“你是不忙了,可我都要放暑假回家了!比钌亨僦煺f道,“又要好久見不到面。”
“你們都要放暑假了?”邵然在那邊問道。
“是啊,”阮珊點(diǎn)點(diǎn)頭,“下月初應(yīng)該就放假了!
“暑假……”邵然在那邊沉吟了一下,“阿阮,暑假和我一起去個地方好不好?”
“好啊,”阮珊張嘴便答應(yīng),“去哪里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鄙廴辉谀沁呅π,“絕對不會讓我家阿阮失望的!
他喊她阿阮。
許是因為邵然和宮蕊都在同樣的文化環(huán)境中生活過,他們都喜歡在親密的人的姓氏前面加上一個“阿”字,阮珊記得邵然第一次這樣喊她,“阿阮”兩個字從他的唇齒間纏綿地吐出,讓阮珊的心在那一刻慢慢地融化了。
因為曾聽過宮蕊那樣稱呼他的緣故,她是不愿意喊他“阿邵”的,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他“邵然”,然而因為情誼滿滿,亦能把這兩個字喊得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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