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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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大哥的大氅在這個小姑娘身上!蹦情L者身旁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她忍不住偏過頭去,只見那明黃的平靴旁果然還有一雙雪青的靴子,看上去雖然尺寸略小,卻也用赤金線勾著龍紋。
“起來吧!蹦俏婚L者似是有所觸動,目光從街旁那個畏縮成一團(tuán)的小女孩身上掠過,見她身上果然裹著一件墨色的青羽大氅,語氣便也溫和了許多,“能有愛民之心,便不負(fù)朕的教誨。”他頓了頓,又道,“以后做事更需上心,不可再滋事擾民!
“臣遵旨!蹦乔嗄耆顺谅晳(yīng)道,卻仍是連頭也未抬起。
她從側(cè)面看著他緊抿的嘴角,心中一動,隱隱竟覺得這青年人的語聲中似有金石之音。
那長者見青年人仍未起身,心中不悅,拔步便向前行去,眾人便皆跟著去了。
“大哥,快起來吧,”過了片刻,只見那雪青的小靴子移近了些,是適才長者身旁的少年走了過來,雙手欲扶這青年人起身,兀自低聲勸慰道,“石虎的大軍連日不退,父皇心中不快,并不是存心為難大哥!彼穆曇羟宕,雖是孩童,卻也似模似樣地說著大人的話。
“多謝太子殿下。”青年人脊背微微一屈,卻不敢真去扶那少年的手,他的膝蓋早已跪得麻木,此時足底微微使力,便咬牙站了起來,身形微微一踉蹌,但很快便立定了,再不露半分狼狽。
“熙兒,還在磨蹭什么?”已走遠(yuǎn)的老者忽然回頭高喊了一聲,似是不滿。
那雙雪青的靴子微微一頓,趕緊跑了開去。
而此時,這小女孩方敢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卻見適才給自己大氅的青年人還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遠(yuǎn)方出神。她細(xì)細(xì)打量過去,只見這青年人一身黑色長袍,神情此時冷峻下來,明明是一張年輕如白玉的臉,可眉目間頗見幾分風(fēng)霜之色。
小女孩年紀(jì)雖小,卻也知道察言觀色,心知這些人必都是富貴通天之人。她心下略一思忖,便解下了身上的青羽大氅,仍舊跪在地上,雙手捧過頭頂,低聲道: “這是貴人的衣物,綺羅不敢承受!
那青年人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可目光卻落在她身旁的陶甕上—那是貧寒人家慣用的再普通不過的土陶甕了,可以盛水也可用來盛酒,粗劣的陶甕上花紋亦燒得斑駁不堪,露出青灰的底色來。他微微一怔,眉目間竟浮起淡淡的郁色,片刻,方淡淡道:“賞你了!
小女孩捧著大氅深深叩首,再抬頭時,卻見他已行得遠(yuǎn)了。她這才站起身來, 四處望去卻見昔日熱鬧的街上竟是家家門戶緊鎖。她心里倒也不慌張,這些年孟津城里的人都見慣了路上過兵的情景,今日這個王打過來,明日那個將軍打過去,亂哄哄的,也不知道是誰的天下。每到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要把房屋鎖牢,唯恐一點(diǎn)家什被充了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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