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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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父母對子女的愛,都是一樣的心情!被劾硗_羅怔然的神色,目中露出憐憫之意,續(xù)道,“獵人本不想同意,但母鹿苦苦哀求,更保證說只要獵人放它回去,它安頓好兩只小鹿,便會回來赴死。獵人看它哀求甚苦,便同意了它的條件。”小宣一怔,隨即笑道:“我明白了,這只母鹿實在狡猾,它用的是緩兵之計,等獵人把它放回去,它便帶著兩個孩子跑到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了!
綺羅卻不認(rèn)同:“出家人不打妄語,大師怎會講這種違背誓言的故事!毙⌒灰詾槿,他甚是不服氣地爭辯道:“為什么一定不能打妄語?要是敵人都要?dú)⒛懔,你還那么老實,豈不是要被壞人殺死!彼钍橇嫜览X,綺羅向來說不過他,便偏過頭去向著慧理道:“我只聽大師怎么說!
慧理微笑道:“那只母鹿是只守信的母鹿,它回去之后把兩個幼子帶到了一片水草肥美的地方,含淚對它們說‘為母并不畏懼生死,只是舍不得你們。這片地方水草最好,你們以后要努力養(yǎng)活自己!f完,它就要和兩個孩子分別。”說到這里,慧理見兩個孩子都睜大了眼睛,目中都流露出不忍的神色,他便微微一頓,嘆息道,“兩只小鹿哪里舍得和母親分開,見母親要走,都不住地悲鳴,寸步不離地跟在它身后!
“真可憐啊,”綺羅低聲道,“要是是我,也絕不愿意和母親分開。”她提到母親,聲音漸漸變低,眼眶又紅了。
“好孩子,”慧理摸了摸她的頭,又道,“母鹿自然不忍心讓兩個孩子跟著自己去送死,于是它發(fā)足狂奔,想把兩個幼子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讓它們跟不上來!毙⌒麖埩藦堊,目光微微一黯,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
慧理看在眼里,只繼續(xù)說故事:“誰知那兩只小鹿雖然年幼,但它們拼盡全力地發(fā)足狂奔去追趕母鹿,摔倒了又爬起來,弄得滿身是傷,也仍然固執(zhí)地尋找著母鹿。它們一路嗅著母鹿的氣息,終于找到了母鹿,可此時的母鹿已經(jīng)跑到了獵人的面前!
聽到緊張?zhí)帲_羅攥緊了雙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問道:“獵人殺了它們了嗎?”
“沒有,”慧理大師搖了搖頭,目中露出悲憫神色,“獵人看到了守信的母鹿,又看到了孺慕心切、不畏弓箭的小鹿,心中大為震動。他頓時發(fā)了善心,便放鹿不殺。三只鹿死里逃生,悲喜之下鳴聲不已,更是答謝獵人的義舉。”
綺羅雙手合在胸前,松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這位獵人終于動了慈悲之心,放它們一家母子團(tuán)圓!
小宣細(xì)細(xì)想了想這個故事,忽然問道:“師父,為什么獵人天生就可以射殺母鹿,母鹿卻不知道反抗,只能束手就擒?獵人如果一心向善,根本就不會打獵。所以他殺不殺母鹿根本只在他一念之間,哪里有什么本心的善惡。可母鹿卻還要為此感恩戴德,這公平嗎?”
綺羅本沒想到這些,此時聽小宣這樣說,一時竟也愣住,只覺得他說的雖然荒誕,卻也有道理。
慧理看了看小宣,隔了半晌方說道:“這世上雖沒有絕對的善惡,但一念之善,便也是善;一念之惡,卻也是惡。善不易結(jié),惡不易解。世上的事,日后都是有因果報應(yīng)的。”
綺羅腦中似有個念頭閃過,她點了點頭,清脆地說道:“大師,我明白了。獵人雖然從前造了很多惡業(yè),但他能在一念之間,止殺結(jié)善緣,也是一樁功德。以后在地藏王菩薩的生死簿上,都明明白白地記著他做過的好事和壞事,做一樁好事就勾掉一樁壞事,到時候自然會給他一個公平的評判!
“便是這個道理,”慧理聽她說得童稚,忍不住露出微笑,“這便是佛說母鹿經(jīng)的故事。佛祖給眾弟子說完這個故事后,又說道,‘一切恩愛會,皆由因緣合, 會合有別離,無常難得久!彼D了頓,見兩個孩子都露出迷茫之色,便解釋道,“這幾句話是說,世上的一切恩愛相會,都是有因緣的,有聚就有散,有散便有聚,唯有‘無!瘍蓚字方是這世上的永恒!
慧理大師說完故事,似是有些乏了,他望了望外面天色漸暗,便對小宣道: “你再陪綺羅玩會兒,別出去惹禍!
綺羅恭敬地說了聲“是”。小宣卻笑道:“我們什么時候給師父惹過事?”
慧理眸中浮現(xiàn)出淡淡的憂色:“今日不比往常,如今城里駐扎的是昔日……昔日的……”他面上神色微變,已是有幾分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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