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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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佳佳太高估了她的執(zhí)著，事實上她早已從那虛無的美夢中醒來，明白了有些男人是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染指的�？伤男模�是因為這個消息微微地痛，她也不知這疼痛從何而來，只知道此刻喉嚨干干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俞東反手握住了程端五幾乎冰涼的手，一點點地搓揉，讓她漸漸有了些溫度。他笑瞇瞇地回答：“定好了日子，我這個做哥的給置辦嫁妝！”他拍了拍陸應欽的肩，饒有介事地說，“好好對我妹妹，不然別怪我做兄弟的無情��！”
陸應欽還是冷冷一哼，他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只靜靜地立在原處，俞佳佳的手還親昵地挽在他的手臂上。一身銀灰剪裁的西裝讓他顯得格外儒雅清朗，只那臉上盡是諷刺的表情，毫不掩飾地盯著程端五，那目光里有洞察也有復雜。程端五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不自在。半晌，她低垂著頭，又往俞東身后躲了躲。
大概是她的退卻激發(fā)了陸應欽的嘲諷之意，他冷冷地瞥了程端五一眼，明明是笑著，說的話卻如寒冰一樣冷：“程端五，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尋不痛快呢？隔三岔五地在我跟前晃算什么事啊？”他眼底滿是陰郁的厭惡，寒著一張臉很是瘆人，“俞東，我說你這樣算什么意思呢？”
他咄咄逼人地往前一步，用力地把程端五一拉，程端五胳膊受力，一個趔趄從俞東的背后被扯了出來，幾乎無所遁形地被陸應欽曝光在所有人視線之下。她麻木地抱著自己的雙臂，一言不發(fā)地低著頭，卑微得不值一提。這一刻，她覺得似是被一股強光直直地照在她的頭頂，她避無可避。
陸應欽的羞辱仿佛永無止境，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又響起：“俞東，我警告你，少不識抬舉，別什么貨都扒拉在身邊，這女人我一刻也不想看見，你少給我?guī)г谏磉�，不管你是誰哥誰弟，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他撣了撣剛剛扯過程端五的手，一臉嫌惡的表情。
他決絕地拂袖而去，末了冷冷呵斥：“都給我滾！”
程端五一直沒有說話，她低垂著頭，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等她再次抬頭，只看見陸應欽決然的背影，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有些失魂。陸應欽從表情到聲音都是冷的，一如記憶中的每一天。
現(xiàn)在回想，陸應欽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也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一丁點溫柔，可她怎么就是認死了他，愛得那樣死心塌地呢？
她想，也許人對待愛情都有幾分賤吧，越是讓她疼的人，她越是記得深刻。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如若不是她的生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怕是永遠也醒不過來吧。即便現(xiàn)在，她也沒有底氣說自己一點也不再愛他，她只是終于肯正視現(xiàn)實，正視陸應欽永永遠遠不會愛她的事實。
她收斂了最后一絲脆弱的表情，抬頭對一旁關切地守著她的俞東輕輕一笑，裝作毫不在意地說：“咱們走吧。”
俞東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滿了擔憂和猶疑，半晌他才小聲問：“端五……你沒事吧？”
程端五深深呼吸，現(xiàn)在的她面對這一切已經(jīng)比從前坦然千倍萬倍：“俞東哥，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沒事吧？都是因為我連累你被糟踐一頓，真抱歉�！�
俞東一陣心疼，緊皺著眉頭，聲音有些沙�。骸岸宋�，你別傻。”
程端五搖搖頭，她斂去淡淡的笑容，努力讓心里陣陣酸楚退卻，輕緩地對俞東說：“這樣的情形我已經(jīng)習慣了，陸先生對我這個態(tài)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有什么好在意呢？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按照他的意思離他遠遠的，可這地球畢竟是圓的，我總不能保證永遠遇不上他啊！”
“端五……”
程端五輕吐一口濁氣，無限解脫地說：“總要面對的，你既然敢?guī)乙黄疬^日子，就該想到的呀？我不在意你也別在意了�！彼读顺队釚|的手，“俞東哥，我不委屈，真的。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都想通了，陸先生……”她頓了一下，“是我高攀不上的人，以前是我認不清，現(xiàn)在我都想通了，真的。”
她真心地對俞東笑著，那笑意逐漸從嘴角蔓延到眼睛，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解脫。她已經(jīng)按照陸應欽的意思，不再抱有任何一絲幻想，也沒有再纏著他，他再厭惡她，她也只能行至于此了，其他的只能他自己解決了不是嗎？
俞東反手抓住了程端五的手，篤定地與她對視，鄭重其事地說：“端五，我沒有陸應欽的本事，但我會竭盡所能對你好，以后只要我有的，我全都給你。有些人我們?nèi)遣黄�，躲著就好了，只要你不嫌窩囊，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他像個偉大的建筑師，振奮地勾畫著一幅美好的藍圖，“離開這里，我們開始新的生活�！�
程端五愣了愣，隨即綻放了笑容，她偏著頭看著他，柔聲回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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