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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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大嬸姓李，住在我們隔壁，丈夫常年在外做活兒，她帶著獨子一起生活，兒子每天出門做事，白天只留她一人在家。
她非常喜歡小孩子，雖然季小白最終十分不配合地擺出了一副受氣包的模樣，但是他那張絕頂漂亮的小臉蛋顯然很得鄰家大嬸偏愛，她終于同意給我的租金打點折。
交了一個月的房錢，我和季小白終于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小家。我仔細看了看這小房子，地方不大，東西齊全，但房間里只有一張床鋪，好在季小白是個小孩子，晚上暫時和我擠一擠還是夠了的。趁著天色還亮，我?guī)е拘“资帐捌鸱块g來。
我們幾乎沒有什么行李，要做的無非是些清潔打掃的工作。剛開始只有我一個人干活，季小白在旁邊蹺著二郎腿像大爺一般發(fā)號施令，但這種情況在我發(fā)覺之后很快發(fā)生了逆轉—屈從在我的“家庭暴力”之下，季小白只能拿著掃帚，在我的指揮聲中十分憂郁地干活，一邊掃地一邊自言自語：“我為什么要跟過來找罪受……”
在季小白啰里吧唆的抱怨聲中，我們終于在天黑前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完了。
晚上的時候我特地從隔壁院子里的水井打了一大桶水，燒開之后痛痛快快地在房間里洗了個澡。我和季小白這一段時間都在拼命趕路，早上連洗臉都是湊合，更別提洗澡了，我自進了小蘇派以后還從未這樣邋遢過，身上的汗臭味熏得連自己都受不了。
久違的清爽感覺讓我心情大好，擦干頭發(fā)，換好水以后，我興沖沖地踏出房門，把正蹲在院子里百無聊賴地拔草的季小白一把抱起來，進了屋子就開始手腳麻利地脫他的衣服，準備替他洗個澡。
本以為像季小白這樣的富家小少爺，被人服侍著洗澡應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害羞起來，一邊捂著衣服小小扭動著掙扎，一邊滿臉通紅地小聲叫著“不要不要呀”……真不知道是他思想不純潔還是我思想不純潔，總之害得我最后沒法下手�？此裉爝�挺辛苦，難得地想照顧他一次還不領情，我只好關上門放他一個人在房間里頭洗澡。
晚上睡覺的時候季小白的反應就更奇怪了，這家伙看著床一會兒臉色發(fā)紅，一會兒又唉聲嘆氣，上床了之后也是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害我產生了占了他多大便宜的錯覺。不過我實在是很困了，也懶得和他計較，本來床就不大，他縮在角落里正好給我挪出了更大的地方，于是我吹了燈，翻身上床呈大字型睡了。
或許是許久不見我有什么動靜，季小白往我旁邊蹭了蹭�？晌业乃繁緛砭筒缓�，又嫌他占地方，就伸腳把他往角落里踹了踹，繼續(xù)呈大字型睡。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換上我的“實習”馬褂出門時，季小白還沒有睡醒。
出門的時候碰見了李大嬸，我便留下幾個銅板給她，讓她幫忙在白天照看一下季小白。雖然季小白的性格不招人待見，但臉蛋還是很誘人的，因此李大嬸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
遠豐鏢局每天早上都有晨起操練，一般是在鏢局后面的校場上，只要不出鏢的鏢師都必須參加。我一踏入校場，就立刻迎來了齊刷刷打量的目光。
我對此早有準備，盡量目不斜視地向信鏢門的場地走去，信鏢門的一眾鏢師見我過來了，居然有不少人拍掌吹起口哨來，場地上一時之間熱鬧無比。饒是我表面再鎮(zhèn)定，忍不住手心也出汗了。
好在各門的負責人很快就過來了，胡鏢頭更是厲聲喝了一句：“吵什么！”
信鏢門的那群人立刻安靜下來了。我看著胡鏢頭那張板著的臉，心想這人雖古板頑固了些，但在信鏢門里頭還挺有威望。
大家都站好了隊，只有我站在一旁無所適從。胡鏢頭看了我一眼：“你，到最后頭站著去！”我聞言立刻乖乖地站在最后一排，我雖然在女人里個子算高的，但奈何前面全都是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我站在后面完全被這些人的背影給擋了個嚴嚴實實，只聽見前面又漸漸熱鬧起來，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最后的倒霉蛋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高個子娃娃臉的少年。他見我站在旁邊，開始還挺不自在的，和我聊了兩句之后，就漸漸地放開了。
少年名叫李蔥苗，因為前幾日早上操練的時候遲到，被罰站在最后排一個月。他告訴我，每日的操練除了固定的體力訓練之外，隔一段時間還會讓鏢師之間進行武藝的比試。而我今天第一日過來，恰巧就趕上了，前面這么熱鬧就是正在比武呢。
“這只是一般的切磋，點到即止。”李蔥苗小聲地對我說，“因為最后贏的人有額外的賞錢拿，數目還不小，所以大家都很賣力�！�
我隨口問道：“那每個門只在內部競爭嗎？門與門之間會不會有切磋�。俊�
“當然有啦。”李蔥苗一臉興奮地說，“不過我們信鏢門一直都很弱，從來沒有拿過第一�！�
因為無聊，我和李蔥苗兩人多聊了幾句。他對我以女人的身份加入鏢局很好奇，據他說我出身小門派但是被公子看中直接安排過來的事情，在我來之前的幾天就已經在鏢局里傳得如火如荼，什么版本都有，甚至還有人說我是公子的紅顏知己。
不過他又隨口補了一句：“看你的長相，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公子的紅顏知己而是實力派啦�！�
我聽了這話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又問了他一些關于信鏢門的事情，正聊得高興，突然聽見胡鏢頭那大嗓門在叫我的名字：“蘇小可！”
我虎軀一震，立刻大聲回答：“到！”
“上來�！�
我心中暗道恐怕是沒什么好事，忐忑不安地走到最前面，胡鏢頭拍拍我的肩膀，臉帶微笑地面對眾人：“這位就是我們信鏢門新來的蘇小可蘇姑娘了，想必她的事情大家之前就有所耳聞。”
臺下沒人說話，但眾人的各色目光幾乎將我刺穿。我心里暗道胡鏢頭這老頭子明擺著就是看我不順眼，說得不明不白的這叫什么事兒呀，但面上還是維持著端莊的笑容。
胡鏢頭又繼續(xù)開口：“今日是比武的日子，下面有哪個愿意上來和蘇姑娘切磋一二？”
不會吧？！我本來以為第一天來，又是實習的身份，比武這種的應該沒我什么事兒呢。要知道，從小到大，我的比試對象從來只有一個蘇小愛，我沒有和別人比過武��！
臺下久久都沒有人應聲，旁邊幾個門的人看到我站在臺上，很多沒有比武的鏢師目光都朝著這邊看過來。胡鏢頭又喊了幾次沒有回應后，我吞了吞口水，小聲地問：“沒有人的話，就算了吧……”
胡鏢頭沖我一笑：“蘇姑娘放心，第一回比試，我不會為難你，就給你找個上次比武的最后一名吧，但你要是輸了，可別怪別人看不起你�！闭f罷還未等我有所回應，就又高喊了一聲，“李蔥苗，上來�！�
下一刻，我就看到李蔥苗那小子分開人群上來了。
我和李蔥苗各自挑好了武器，中間保持一段距離，面對面地站在人群前頭。李蔥苗對我眨眨眼睛：“我會手下留情的哈�！�
我沒理會他，下面人群中的議論聲似乎離我越來越遠，我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手心中的冷汗。沒關系的，我安慰自己，雖然沒怎么比過武，但是師父對我的武功是很認可的，我只要鎮(zhèn)定就行了。但心中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說，雖然是比武的最后一名，但是能進入遠豐鏢局的，都不會是平平之輩，你做好出丑的準備了沒有？
沒有給我再想的時間，李蔥苗很快就舉步攻了過來，他的武器是長劍，我此刻只能慶幸蘇小愛用的也是長劍了。
李蔥苗的劍法很四平八穩(wěn)，雖然攻勢并不凌厲，但勝在招招滴水不漏。因為心中緊張，前幾招我只有勉強防守之力，大概是看我只守不攻的緣故，周圍漸漸起了噓聲，我急迫地想突破現狀，找到進攻的位置，但因為短刀長度的劣勢，我始終都無法近李蔥苗的身。
額頭上漸漸有冷汗冒出來，李蔥苗突然一個橫劈，我提刀接過，卻因為掌中的滑膩差點將短刀脫手飛出。
我本能地攥緊手中的刀，即將落敗的危機感讓我全身都進入了如臨大敵的狀態(tài)。我不能輸，我要將我的所學展示在世人面前，我也不想辜負林悠揚給我的機會，我更想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力量實現小時候的夢想。
堅定了心思，我提起精神接住了李蔥苗的攻勢，開始思索對敵的辦法。其實幾招下來，我發(fā)現李蔥苗的出招速度要比我慢很多，利用這個弱點，我應該可以很輕松地壓制他，只是之前一直胡思亂想而自亂陣腳，所以才會一直處于下風。思及此，我的一顆心終于放下，穩(wěn)定地格下他的劍勢后，我突然出其不意地加快了速度。李蔥苗的節(jié)奏被我打亂，果然開始露出破綻，我找準機會左手短刀一個大力架開他的長劍，趁他不備直接撞向他身前，下一刻，我右手上的短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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