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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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說得阿寶小臉紅紅,保證似的說:“南珍姨我不會磨牙放屁摳鼻子,真的!
南珍疑惑地說:“阿寶你到底怎么了?”
阿寶羞羞臉地不肯說。則冬嫌南珍話太多,過來牽走阿寶。
南珍看向陳阿婆,阿婆說:“隨他去吧,小寶今天回家肯說話了,這是好事!
南珍還是不放心,進去叮囑則冬:“小孩子睡覺不老實,你別……”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則冬用肩膀的陰影遮蓋住,顯得很沒氣勢。
“好吧!蹦险湔f,“我明天過來接阿寶上學。”
店里打烊了,阿寶上床前跟則冬說:“哥哥我已經(jīng)洗過澡了,阿婆幫我洗得很干凈。你放心,我身上很香的!
則冬點點頭,給孩子蓋被子。他從沒有與誰同蓋過一床棉被,雖然突然,卻不突兀。
天亮后,則冬先起床為阿寶準備早飯,他煮一碗面,上面臥一顆雞蛋,澆上一點麻油,香味立馬就出來了。
他去叫阿寶起床,阿寶習慣性地伸手攬住則冬的脖子撒嬌:“阿婆我想再睡一會兒!
則冬把孩子拎起來告訴他:“我以前每天凌晨四點就起床念書,小學語文課本我現(xiàn)在也可以給你倒背如流!
阿寶瞪圓了眼睛看著則冬,問他:“我也要四點起床嗎?”
則冬彎了彎嘴角:“當然不用,你又不是我。但是,不能賴床!
等南珍過來時阿寶已經(jīng)在吃早餐,南珍跟則冬的冷戰(zhàn)還沒結(jié)束,誰都不理誰。阿寶吸著面條偷偷打量兩人,呢喃著:“不許吵架!
南珍摸摸孩子的腦門,說:“誰說我們吵架了?我們沒吵架,對不對?”
南珍反問則冬,則冬風輕云淡地點點頭?砂氝是覺得這氣氛很怪。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轉(zhuǎn)移,拉著南珍說起他的姜老師。
“南珍姨你什么時候跟我姜老師一起吃飯?”
南珍:“……”
阿寶:“我阿婆天天叨念著呢,她說南珍姨實在太不聽話!
南珍:“……”
則冬再不聽什么老師不老師,去后院給他的小花澆水。
阿寶吃完了面條,南珍洗了毛巾給他擦手擦嘴,阿寶小聲問南珍:“南珍姨,為什么大哥哥不會說話?”
南珍低頭檢查阿寶的指甲縫,一點都沒停頓地解釋著:“不會說話的人都是天使,他們用聲音換回了翅膀!
“天使?”阿寶問。
南珍點點頭,看向阿寶身后的柜臺,柜臺的一角黏著一個玻璃瓶子,里面有一顆小貝殼。她說:“如果不是真正的天使,又怎么會愿意用聲音換翅膀呢?”
阿寶想了想,問:“哥哥的翅膀在哪里?我怎么沒看到?”
南珍說:“阿寶啊,翅膀不一定能用眼睛看到,你可以用心去看!
“翅膀是什么樣子的?”
南珍說:“可以有很多種樣子,善良、勇敢、不自私、純凈,你覺得他的翅膀是什么樣子的?”
阿寶說:“南珍姨,我覺得大哥哥的翅膀是白色的,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我覺得我已經(jīng)看見了!
南珍笑起來,說:“阿寶真聰明!
小阿寶捂著嘴驚呼:“原來大哥哥是天使!”
南珍說:“這是一個秘密!
阿寶捂緊了小嘴巴,保證不會說出去。南珍笑著將阿寶抱起來,扔進車里。他們走了,則冬從后廚出來,將灑水器放下,仔細看自己的雙手。
翅膀?
南珍說:“不會說話的人都是天使,他們用聲音換回了翅膀。”
則冬閉上眼,腦子里全是年幼的自己的驚聲尖叫:“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抽干我的血!”
長長的針頭扎進血管里,一管管暗紅的鮮血被取走,他很害怕,渾身發(fā)抖,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安撫他:“玉堂,別怕,沒事的,我保證!
可那個男人的保證一點用都沒有,到最后還是出了問題,他再也不能說話了。年幼的他很害怕,他嘗試張開嘴發(fā)出聲音,但,鏡子里的自己無聲地在重復愚蠢的動作。
他去找那個被他視為父親一樣的男人,男人的手里拿著家族千年流傳下來的神杖,他領他進到神壇,告訴他:“玉堂,你是巫家這幾十年來唯一被玉佩選中的人,你所做的犧牲都是為了全族的人。你日后會成為巫家新的領頭人,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會擁有所有!
他說的則冬不懂,則冬不想失去說話的能力,可從那時起,他再也由不得自己。
南珍說:“如果不是真正的天使,又怎么會愿意用聲音換翅膀呢?”
則冬快步走出門,已經(jīng)看不見南珍的車,他在門口等了又等,可南珍并沒有回店里。天氣涼了些,溫度一低人們的胃口就格外好,就想吃點熱量高的東西,于是則冬和阿彬這一天都很忙,忙著煮咖啡調(diào)奶茶切蛋糕加熱蛋撻。
到了傍晚時,則冬讓阿彬顧店,他要出去一趟。阿彬都來不及問問他的則冬哥要去哪里,就被客人呼喚,說要多加一份雙倍芝士比薩。
則冬只穿一件單衣,傍晚的海風呼呼地將他的背后吹得鼓起一個包,他從不跑,只是走得很快,他立在熱乎乎的油桶前面舉了四根手指頭。賣烤地瓜的大叔給他挑了四個最甜的裝起來。
南珍一進門就看見她家伙計在啃烤地瓜,滿室都是香甜,誘得她抓起錢包就往外跑。可惜晚上的氣溫降得快,那個大叔早就收工回家。阿彬心滿意足啃著被烤出油的地瓜,然后被南珍踹了一腳。
阿彬諂媚:“南珍姐,則冬哥給我買的,可好吃了!”
南珍很有骨氣地咽了咽口水,把抽屜拉出來準備算賬。發(fā)現(xiàn)抽屜里躺著兩只特別大個的、二十四小時前被綁架了的“小”地瓜。
她用手指摸了摸,還是燙的。南珍嘀咕:“這誰的呀,快拿走,好臭。”
則冬聽見了,快步過來表示:“不臭,很香,你不是愛吃嗎?”
南珍就是不碰,拿了計算機在那摁來摁去,則冬站在一旁挺尷尬的,阿彬早躲遠了,害怕被波及。則冬將地瓜拿出來,把皮剝得干干凈凈,遞給南珍。香味一直饞著南珍的鼻子,南珍的肚子咕嚕嚕地叫喚,被則冬聽見。他一手舉著地瓜,一手在南珍的賬本上寫道:“專門給你買的,你不吃嗎?”
“專門”兩個字看起來格外順眼,南珍突然就搶了過去,啊嗚咬了一大口,心想:饞死我了!
則冬一臉平靜地看著南珍狼吞虎咽吃掉整整兩個大地瓜后,不知從哪里又拿出一個。
南珍撐得不想動,擺擺手:“吃不下了!
則冬:“你還欠我一次雙份芝士加甜。”
南珍:“不想動,好飽。”
則冬就這么盯著她看,目光中全是控訴:“你這個騙子,你怎么能這樣!”
南珍實在覺得這家伙可憐,搖搖晃晃站起來去給他料理。則冬就恢復了平靜臉,亦步亦趨地跟著,聽南珍指揮他:“拿兩片芝士過來……兩勺糖夠不夠……什么?你要吃四勺?不行太多了,當我家白糖不要錢嗎……不許討價還價!”
阿彬又閃了回來,抹著嘴回味,這是他則冬哥第一次往外花錢呢!
南珍在后廚里嘮叨:“跟你說,我今天在學校待了一整天,聽說有人欺負我家小寶?哼哼,我倒是要看看有我在誰敢說小寶是野孩子!他們那個班主任實在太不負責,我去找班主任喝茶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處理這個問題!”
小小的咖啡店,客人們輕聲低語,廚房里烤箱正在升溫,則冬守在那里等著他的小地瓜,阿彬接到一個電話,哐當打破了一個玻璃杯。
南珍把電話奪走,聲音發(fā)顫:“阿寶你別哭,南珍姨馬上就回去,別哭啊,阿婆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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