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絕對命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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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火，意味深長地看了老槍一眼，老槍裝沒看到，扭過頭去讓小馬發(fā)電報去。小馬背上裝備，溜到村角去了。
我心里暗罵：“老槍來當兵可惜了，‘奧斯卡’少了一位中國影帝啊�！�
我們一直干到午夜，大家又餓又困，包括那些山民都支撐不住了，于是大家就找了一處安全地方休息。我渾身濕透了，身上酸疼得不行，仿佛被人狠揍了一頓，找了一處干的地方躺下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有人把我推醒，我一看，是毛三，其他人也都被叫醒了，一個個睡眼惺忪的。
我問毛三：“怎么回事？天還沒亮呢！”
毛三小聲在我耳邊道：“班副，立刻撤離，老槍下的命令。”他瞟一眼不遠處正在沉睡的一伙兒山民，道：“不許聲張，要偷偷走，千萬不能驚醒那幫山民。”
我還沒清醒的頭腦越發(fā)迷糊了，“咱們偷偷開溜？這算什么事啊，我軍還沒這先例呢！不戰(zhàn)而逃向來是我深惡痛絕的，要走你們走，我要留下來。”
毛三無奈地看著我，說：“班副，你要清楚，咱們是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不是在救災。”
我徹底怒了，差點叫起來，“什么任務！明明就是救災，人民群眾生命財產(chǎn)安全受到損害，當兵的不去幫他們，我們算哪門子兵��！要走你們跟老槍走，我一個人留下來等支援部隊。”
毛三嚇得拼命向我擺手，示意我小聲點。這時，老槍從黑暗中走過來，他一揮手，兩名戰(zhàn)士不由分說架著我，毛三捂住我的嘴，很快就把我拖出了村子。
山民們睡得太沉了，沒有人發(fā)覺我們的異動，我們按原路返回，一直走到遇到山民們的地方才停下來。
我瞪著老槍，怒道：“老槍，你給我說清楚，為什么在關鍵時候要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老槍冷靜地看著我，說：“我如果讓弟兄們在村子里睡到天亮，一個人都不會活著出來，你知道嗎？”
老槍盯我的眼神冷冷的，讓我背后一陣發(fā)涼，我強撐著，“嚇唬誰呢！他們就是一幫普通的山民，遭了災害，急等著咱們?nèi)ネ谒麄兊挠H人出來，就這么簡單，你當他們是鬼呢？”
老槍道：“我已經(jīng)向上級確認過，整座山區(qū)都被搜查過，活人早就遷移下去了，山區(qū)里根本就沒村子，沒活人�！�
“你……”
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那幫山民活生生地站在我們面前，我握過他們的手，是暖的，我看見他們號啕大哭的樣子，讓人心酸，他們一口鄉(xiāng)音表明，他們就是這里的土著山民。這一切都在證明，我們遇到的是活人，而不是鬼�？墒�，老槍的一番話，卻讓我打心底冷了起來，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在這漆黑的雨夜里，顯得格外嚇人，其他戰(zhàn)士們的臉上，都是一片蒼白。
我道：“肯定是上級信息有誤，這么大的山區(qū)，能一下子搜索完全嗎？”
老槍懶得和我廢話，一揮手，那兩個戰(zhàn)士又架著我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他們把我塞進車里，小高驅(qū)動汽車，我們順著山路搖搖晃晃就下去了。
勇士越野車開了一會兒，我們又在老槍的命令下上了另一條僻靜小路，我們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突然前面山林里一束光柱朝我們射來，刺得我眼前一片空白。
林子里有人喝道：“誰？”
老槍報了番號和暗號，里面就走出來一個軍官，級別比我們高一點。老槍與他互敬軍禮，他領著我們進了林子。進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今天腦子的確有點不夠用，任我們想象力再豐富一百倍，也難以想象這座原本空曠的林子里，居然是這樣一幅光景。
那林子里搭滿了軍用帳篷，在密林四周埋伏了無數(shù)暗哨，我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帳篷簾子下面透著燈光，里面隱隱傳出說話的聲音。我甚至還看到不少重型武器—輕重型火炮、火箭炮、高炮、加農(nóng)炮都隱藏在林子里，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腎上腺素持續(xù)分泌，我甚至緊張得有點發(fā)抖了。
我跟著戰(zhàn)友機械地朝前走，心里不停地在問自己：“他們在干什么，他們要做什么，要打仗了嗎，我們的敵人是誰？”
我越想越懵，甚至想攔下老槍和那名軍官問清楚。難道那幫山民就是我們的敵人，就是他們讓我們扛出這么重型的火力配置？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軍官帶我們走到一座帳篷面前，他鉆了進去，過了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示意我們進去，他自己去了密林里。
我滿腹狐疑，跟在老槍屁股后面進去，我才進簾子后，就聽到老槍吧嗒一個敬禮，叫道：“首長好！”
我心里一緊，抬眼看到圓桌前站著幾個老頭，清一色的將軍銜，我們師長正沖我們點頭，“辛苦了！”
像我們這種“小蝦米”，能得到師長接見，放到古代，那是“承主隆恩”了，心里又是震驚又是害怕�；叵肫饎偛拍且荒唬睦锔記]譜起來。
師長指著那幾位將軍，道：“這幾位都是上級派來指導我們工作的首長，我們一定要確保這次任務完滿完成，一定要不負上級期望。”
我相信我們班這群戰(zhàn)士里，除了老槍，其他人都和我一樣，聽了師長的一番話之后，腦子里肯定是一團糨糊。
師長看了我們一眼，“怎么樣，有信心嗎？”
我們齊聲答道：“保證完成任務，請首長放心�！�
師長滿意地點點頭，但是臉上還是繃得緊緊的，大首長獨有的大將風范也沒法掩飾他內(nèi)心的緊張，我等小兵小將，此刻心里怎么能不亂？
師長接了個電話，聽了一分鐘左右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比缓缶蛼炝穗娫�。他指了指桌子中央的沙盤，在一處位置上點了點，說：“你們剛才的位置，已經(jīng)被我軍鎖定�！蔽疫@才注意到整幅沙盤，就是我們所處的這座無名山，師長剛才指的位置，正是被泥石流夷平的那個村子，我心里亂成一片，想破腦袋也沒辦法理清思路。聽師長的意思，我軍的目標，就是這個村子，太不可思議了。
師長又朝村子對面那座山峰一指，道：“我軍在同一時間，從四個方向分別派出了四支小分隊，你們這支是回來最早的，其他幾支分隊還在保持聯(lián)絡�！�
“這個位置—”他的指揮棒在山峰上畫了個圈，“我們一個連的人就在這座山峰查找線索，他們出發(fā)兩個小時之后，就徹底跟總部失去聯(lián)絡。剛才我接到消息，總部認為，這個連隊極有可能全部覆沒了�！�
我偷眼去看師長，師長皮膚黝黑，臉上表情凝重，他甚至還有一點精神恍惚，其他幾位將軍比他好不了多少。
從他們的架勢和林子里隱藏著如此龐大的重炮配備來看，我知道今晚的事情很大，大到不可想象。如師長所說，那片被泥石流埋掉的村子就是我們的目標，那些可憐的村民就是我們的敵人。但是作為一個親歷者，我拒絕承認這是真的。可是，那一個連的人馬，怎么會在大山里全軍覆沒，他們遇到了什么？在這座大山里，除了密林和山民，我很難想象還會有其他東西。這座大山就能吞掉一支現(xiàn)代化連隊，我心里犯嘀咕：師長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可是眼前的氣氛證明，每個人都緊張得恨不得把心臟提到嗓子眼，誰會在這當兒開玩笑呢？
師長繼續(xù)說：“你們班是回來最早的，也熟悉山里情況，所以我代表師里決定派你們上山。第一個任務是尋找失蹤連隊的情況，第二個任務就是確定目標范圍，一有情況，立刻匯報，聽到?jīng)]有？”
我們齊聲立正，“保證完成任務，絕對不辱使命�！�
師長點了點頭，道：“出發(fā)吧，我和幾位將軍在這里等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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