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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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尚打了個寒噤,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金萍并未注意到,她接著問:“死者的身份核實了嗎?”
“還沒有!备鹕袩o奈地嘆了口氣,“認尸啟事已經(jīng)發(fā)布出去,但至今無人認領(lǐng)。”
“一種古老的、早被廢棄的刑法突然重現(xiàn),擱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五個花季少女究竟犯下什么罪過,為何招致如此殘忍的懲罰?”疑竇漸漸點燃了金萍的憤怒,她的嗓門陡然提高,“難道就沒有群眾舉報?什么時代了,竟還有這種殘酷的私刑大行其道!”
葛尚四下望望,打了個噤聲的手勢。金萍強力克制住自己:“方圓五百里都是你們的轄區(qū),應(yīng)該好好查一查!
“過兩天,我打算去一趟清水村。發(fā)現(xiàn)第一具尸體后,程隊就鎖定了這個村子!备鹕袕目诖鲆恢熖钸M嘴里,但看到金萍厭惡的表情,隨即尷尬地收回去,“該村位于中緬邊境的一座深山,從行政區(qū)域上隸屬夯嶺縣,距本市二百余公里。村中約一千一百人,他們是古苗人的后裔,有著苗人和緬甸克欽族的雙重血統(tǒng)。”
“由于長期的與世隔絕,他們保留了原始的生活方式和習(xí)俗,雖然近些年隨著山區(qū)的不斷開發(fā),受外界影響日漸加深,但一些舊時的東西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族長制和五花八門的私刑。所以程隊認為,那里是兇案最有可能發(fā)生的地方?伤麄兦巴{(diào)查的時候,卻遭到了族長的堅決否認。”
“既是這樣,你干嗎還要去?”金萍喝了一點粥,放下勺子,“你該知道,人體的傷痕是可以偽造的,兇手蓄意制造謀殺,然后故意搞出這種障眼法也未必沒有可能!
“還有,”葛尚剛要回答,金萍打住了他,“受害者的尸體是在哪兒發(fā)現(xiàn)的?”葛尚道:“公安局門口,而且并非同時出現(xiàn)!苯鹌嫉纱笱劬。葛尚繼續(xù)說:“第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8月22號早上,也就是一個月前,發(fā)現(xiàn)者是麻長青;兩天后出現(xiàn)第二具尸體,發(fā)現(xiàn)者是卓小平;第三具尸體出現(xiàn)在三周前,發(fā)現(xiàn)者是程隊;第四具尸體的出現(xiàn)時間為9月16號,即一周前,發(fā)現(xiàn)者是尹坤。”
金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葛尚苦笑了一下,接著說:“三天前,我發(fā)現(xiàn)了第五具尸體!
金萍呆呆地說:“你是說……”葛尚慢慢舉起雙手,向她攤開,其手心處栗子大小的紅點清晰可見。
“錐刑。”葛尚緩緩?fù)鲁鲞@兩個字,“用四根削尖的竹子分別穿透人的手心足心,掛到木樁上暴曬三日,倘若不死,就在胸口補上一根!苯鹌及膺^對方一只手,輕輕碰觸掌心的紅點:“痛嗎?”葛尚撤回雙手:“現(xiàn)在還能忍受,只怕一天比一天痛得劇烈!苯鹌蓟腥唬骸斑@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
“十四天!备鹕信娬{(diào)著這個數(shù)字,“不管是麻長青、卓小平還是程隊,從發(fā)病到死亡都是十四天。說句不吉利的,照目前的形勢,只怕尹坤也難逃厄運,再下一個便是我。干我們這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死也得落個明白。三天了,我只剩十一天時間!
“別嚇自己!苯鹌及参繉Ψ,“就像看到別人的傷口自己也會感到痛一樣,這是人體本能的知覺反應(yīng)。當這種反應(yīng)嚴重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軀體形式異常和知覺障礙。說實話,當初看到程大隊長的尸體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脖子里勒著條繩子,以至于高領(lǐng)毛衣都不敢穿。但我知道這只是心理暗示,于是想辦法去調(diào)節(jié),慢慢地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葛尚看看表,“八點四十五,我耽誤你的上班時間了!苯鹌紵o所謂地笑笑:“我的工作就是給人看病,你不就是我的患者嗎?”葛尚也笑。
“有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苯鹌家灰稽c出,“第一,受害者的尸體為什會出現(xiàn)在公安局,是誰送過來的?從第一具的出現(xiàn)到第五具之間,時間跨度達一個月,尸體沒有腐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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