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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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橙沒聽懂,只是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忍了忍,終于放下手上的東西,側(cè)過身扶著他的手臂。
“封御景,你是不是在發(fā)燒?”
沒有回答,男人比平常濕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裸露的頸項上,驚得她差點輕呼出聲,卻分明感覺到這人已經(jīng)渾身軟綿,甚至突然手臂一松,重重壓向她!
浮橙被迫向后靠著堅硬的大理石,腰都快要被壓斷了,她伸出手抵著他同樣滾燙的胸膛。
“封御景?喂?喂!你真是……”
浴室里的溫度似乎也被發(fā)燒的人給帶高了,浮橙翻了翻白眼,一手固定著他高大的身子,一手艱難地在他身上摸索著,半天才將他的手機掏出來,幸好昨晚沒有多事地幫他換衣服。
調(diào)出通訊錄,看到那少得可憐的聯(lián)系人時,她怔愣了一下。
只有三個人。
一個江易,一個英文名,還有一個的署名是……浮橙。
可以顯見手機的主人,不是記性好到可以記住全部的來電號碼,就是根本懶得去存別人的號碼。
浮橙盡量忽略心中突然升起的奇異感覺,直接給江易打了電話。
早晨七點,浮橙安靜地坐在藤椅上,手上拿著一本畫冊,慢悠悠地翻著。
“陸小姐,請先吃早飯吧!币粋穿著傭人裝的女子端著餐盤細聲說著,偶爾拿眼角偷偷看浮橙的臉色。
“好,放下吧,謝謝!备〕确鴷,指尖雖然平穩(wěn),卻不得不承認心里還是在擔憂著某個發(fā)燒四十度的男人。
喝了口牛奶,她抬眼看著這個長相靈動的女子。
“你們少爺……”
“哦,少爺還在睡,醫(yī)生說了,他這次發(fā)燒只是表象,更嚴重的是他的身體機能都在衰竭,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很虛弱。還有啊,少爺一生病是很需要人照顧的,尤其是這個家里面的人都很忙,哦哦哦,當然了,我雖然是個下人,可是我也是有我的私人空間的,也就是說啊,我是不可能有時間照顧少爺?shù),那么……?
“你是恨不得把我說死嗎?”略帶沙啞的嗓音打斷女子滔滔不絕的夸大其詞,封御景扶著門框,不耐地瞥了她一眼,走過來將浮橙從座位上拉起來。
“我們回去。”也不管浮橙愿不愿意,他拉著她直接往樓下走去。
“阿御!你還在發(fā)燒!”那個女子急忙追出來,討好地笑道:“我那樣說還不是為了……”
被他用力一瞪,她只好訕訕地擺手:“唉,行行行,這里你最大,你愛怎樣就怎樣,我這個當姐姐的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啊,唉,翅膀硬了都會想飛的,我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女子邊哭號著邊用眼神偷偷示意發(fā)怔的浮橙配合。
“封御景……”浮橙叫住他,抬頭認真地說,“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多休息!
封御景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捉摸不透的眸光看著她,半晌道:“那你陪我!
“不行,我今天要去公司……”浮橙剛想拒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抿唇,還是點了點頭,“算了,等你退燒了,我們一起走。”
周筱聽著滿臉笑容,在一旁欣慰地直拍手:“就這么定了!哈,還沒自我介紹吧,我叫周筱,是阿御的……喂!封御景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姐放在眼里!”
身后傳來的一驚一乍的哀號讓浮橙感到有些好笑,又覺得真笑出來會顯得太失禮,只好一手捂著嘴悶笑。
封御景回頭看她一眼:“想笑就笑,憋著做什么?”
“其實,你生個病還挺不錯的!备〕绕^看向他攢聚的眉心,挑戰(zhàn)權(quán)威地冒死直言,“至少看上去不會那么難相處!
“陸浮橙,”封御景停下腳步,沒什么表情地垂眼看她,“你在咒我!
午飯的時間依舊是在周宅度過的,只是奇怪的是,整間房子里卻只剩下了浮橙和封御景兩個人,連周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照顧封御景的重任就這么順理成章地落到浮橙的肩上。
“陸浮橙,我渴了!狈庥翱吭诖差^,使喚著坐在窗邊看雜志的人。
“杯子就在你右手邊的桌子上,你自己拿!备〕葲]理他,認真地研究著一幅近期被炒得很熱的畫。
“陸浮橙,我是病人!彼桓市淖约涸谶@一個多小時里完全被這女人忽視,故意咳嗽了幾聲,聲音沙啞,“手上沒力氣……”
“啪—”被騷擾得完全不能靜心的浮橙把書往窗臺上一放,大步走過來端起水杯塞到他手里,瞪眼:“封御景,我不記得我是你的傭人!”
他突然饒有興趣地攫住她隱忍待發(fā)的憤怒視線,薄唇輕勾:“你是我的女人!
浮橙無語,深深覺得這男人是燒傻了。
懶得和他斗嘴,踱回窗前繼續(xù)看自己的雜志。
“邵昕是星云國際的資深畫手之一,畫風(fēng)大膽,擅用視覺感極強的對比色構(gòu)圖,主題大多是頹廢社會片斷和嶄新的希望,你手上這幅是她最近的轉(zhuǎn)型新作,月初剛獲得今年 LENYO 大獎賽金獎!狈庥暗卣f著。
“你認識她?”浮橙詫異地回頭看他,他們之間其實很少,嚴格地說,是從來沒有就這類話題談過。
封御景冷哼:“怎么,難道就只有喬以航才懂這些嗎?”
見她在聽到“喬以航”三個字時,神色微微有些波動,封御景笑得更是不顯山不露水。
“邵昕會是下個月繪畫大賽的內(nèi)定冠軍!彼⒉唤橐飧嬖V她這種黑幕。
然后像是眼不見為凈似的撇過臉,拉高被子躺下睡覺。他很多年沒有生病了,一生病竟然覺得前所未有地無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在作祟。
浮橙并沒有對他帶來的消息感到好奇,而是垂眸看著手上的畫,皺著眉,不再出聲。
這幅畫……和她大二時遺失的一張草稿很像……
沉思許久,她抬眼看著床上那個將腦袋蒙進被子里的別扭男人,不覺輕笑,但愿只是她的錯覺。
隔天是周二,天氣并不算好,寒風(fēng)凜冽肆虐,夾帶著雪花,給冬日的寒意添了幾分死氣沉沉。
剛過六點,浮橙就迷迷糊糊地聽見一陣穿衣聲,睜開眼見到已經(jīng)起床,正對著鏡子系領(lǐng)帶的封御景。她一怔,揉著眼睛爬起來,跪坐在床上問:“喂,你—”燒退了沒有?一句話含在嘴里,又默默地憋了回去。
看他這么精神抖擻的樣子,問了絕對會被反問一句“你沒長眼睛不會看嗎”之類的堵心話。
“有事?”封御景看她一眼,她還穿著睡衣,發(fā)絲微亂,幾絲烏黑貼著臉頰,襯得肌膚更加瑩白潤澤。
浮橙搖搖頭,她都不知道怎么會一覺醒來,自己就從周宅回到了山上別墅。
“我去公司了,手機落在周宅,有事就撥這個號碼!彼S手遞過來一張紙條。
“?”浮橙納悶地接過,總覺得封御景發(fā)完燒后變得和藹可親了。
這真是個噩耗,她無聲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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