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美國 愛在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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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愛的話，就敢舍得拿時(shí)間來證明。
麥澤斯恐怕是地球上最忙的人，他會有時(shí)間陪薛蘿？他們從沒談?wù)撨^愛與不愛這回事，一個連女朋友的名字都記不住，一個連十幾年前暗戀過的男生都記得清清楚楚，除了同為地球人，他們壓根沒有共同點(diǎn)。
薛蘿開始北美之行，麥澤斯從底特律趕來，電話里，他的聲音聽起來意味深長。原來，他的前女友剛于上周在底特律結(jié)婚，新郎是他的好兄弟，他不僅出席了婚禮，還作為伴郎目送她嫁人。
薛蘿與麥澤斯是十幾歲就認(rèn)識的好友，后來他和家人搬去底特律，他們還依然在網(wǎng)絡(luò)上保持著聯(lián)系。麥澤斯常攛掇她出去玩，說：“因?yàn)樾凶�，會讓你知道該怎么去度過這一生�！�
飛機(jī)的玻璃窗外是大峽谷又長又深的溝壑，溝壑在土褐色的峽谷中蔓延，裂變，電影《變形金剛》、《斷箭》曾在這里取景。鳥瞰整個峽谷，四周一片戈壁荒涼，薛蘿的變焦鏡頭拍到一棵生長在巖石堆中的樹。
懸崖峭壁處并不設(shè)置安全圍欄，老鷹崖峭壁上延伸而出的玻璃橋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聲尖叫。橋上的游人如小心翼翼地走在距離谷底千米的高空，科羅拉多河在腳下奔流而去。橋上只允許收費(fèi)拍照，薛蘿顫巍巍地站在印第安大叔身旁拍了張照片。不管怎樣，她也算浮光掠影地游覽過了麥澤斯口中的科羅拉多。
這次的瘋狂之旅，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以往任何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簽證手續(xù)煩瑣、機(jī)票價(jià)格不菲，讓她所有的朋友大跌眼鏡，平日連化妝品都很少用的薛蘿，為了她的北美行真是豁出去了。而她制定旅行計(jì)劃，也讓朋友們覺得不可思議。
薛蘿喜歡冬天的雪景，她住的南方城市很少下雪，麥澤斯極力邀她去底特律，也是因?yàn)槟抢镆荒曛辽儆幸话胧嵌臁?
她一下飛機(jī)就看見麥澤斯戴著墨鏡站在不遠(yuǎn)處擺造型，旅途中結(jié)識的新朋友笑著對她說：“你的朋友很準(zhǔn)時(shí)�！丙湞伤篃釔鄞髰{谷，他把探險(xiǎn)視為信仰。他對著薛蘿很酷地點(diǎn)頭示意。薛蘿跟著他上車，看起來默契十足，他說：“我們出發(fā)去拉斯維加斯，見識下賭城到底有多罪惡！”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嗎？”她道。
天堂與地獄融于一身，僅憑幾美分可從流浪漢咸魚翻身，或從腰纏萬貫搖身一變，成為窮困潦倒的乞丐。這是拉斯維加斯最誘人、最致命的氣息，明知有毒，偏偏上癮。
“不止！”他心情很不錯，前女友的婚事似乎并未影響他。
被沙漠圍繞的賭城，距離他們出發(fā)的機(jī)場小鎮(zhèn)大約一個多小時(shí)的路程，地面溫度約在30度，隨著日照的變換，沙漠、植物和駱駝刺不斷變換著顏色，越近黃昏，色調(diào)更趨豐富，最后歸于黯啞。在途中，他們說話聲都似隔著層塵沙。
麥澤斯開快車，后視鏡里的薛蘿拼命跟頭發(fā)作戰(zhàn)，車?yán)锓胖鹚幬妒愕恼f唱，輪胎碾過處拉起一道沙塵幕簾。
抵達(dá)目的地后，薛蘿從車?yán)锍鰜�，看起來像個瘋子。她按捺住想殺人的沖動，沖著他大喊大叫，與平時(shí)的溫婉形象天翻地覆，她快要哭了，這根本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北美之行。路人紛紛側(cè)目，還有人停下來看。
麥澤斯故意大聲回答：“親愛的，我跟她們只是開個玩笑，我的心里只有你�！�
真狠！薛蘿干脆閉嘴。
他提上行李：“放完行李，我們馬上去個地方�！�
現(xiàn)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薛蘿搜腸刮肚地回想他曾提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經(jīng)歷。這一次，她從一個旁觀者正邁入?yún)⑴c者。
薛蘿的旅行計(jì)劃被麥澤斯鄙視了，以目前的情況也不太可能照計(jì)劃來，他電話不斷，每次剛坐下就像火燒屁股般站起來到處走，她抓著旅行包，一臉茫然地看天花板。
她才洗了把臉，就被他從旅館房間里拽上了車：“帶你去見我的幾個朋友。”
一路上，他們遇見不少他的熟人，其中，女孩子居多。
“死盯著你的人，真不是你的債主？”她說。
也不知他從哪弄了輛新車，比起他之前那輛沒頂?shù)摹俺ㄅ褴嚒斌w面多了。
“車主報(bào)失了嗎？”她繼續(xù)。
“可能，被抓前我們還能兜幾圈�！丙湞伤剐Φ馈�
“阿瑞不能進(jìn)賭場，他能算牌？”薛蘿忽然問，這是麥澤斯經(jīng)常提起的一個朋友，阿瑞是宅男精英，與薛蘿也很熟。她知道麥澤斯所有兄弟的名字。
真正的天才看起來像個弱智，他們都巴望著阿瑞替他們贏錢。阿瑞睜大眼睛看他們，表情茫然無措。為這件事，薛蘿和麥澤斯吵了一架。
一個好友拍了拍麥澤斯說：“你怎么把你媽帶來了？”
“你！”薛蘿大聲抗議。
那群人繼續(xù)商量著從哪家賭場先下手，突然阿瑞開口說：“我來這兒是為了結(jié)婚……”
他話還沒說完，他們都被嚇壞了，愣了足足有1一分鐘才爆發(fā)出一陣刺耳噪音，來表達(dá)他們的難以置信。阿瑞躲在薛蘿身后，他嚷嚷道：“怎么，你們想破壞婚禮嗎！”
眾所周知，拉斯維加斯除了以“賭”聲名遠(yuǎn)揚(yáng)之外，它同時(shí)還是世界結(jié)婚之都。
無論他們怎么費(fèi)盡心思想挖出阿瑞女友的事，阿瑞就是不啃吭聲。
阿瑞填表格時(shí)，麥澤斯看了眼薛蘿，好像明白了什么。
每年來賭城結(jié)婚的新人無數(shù)，只需半個小時(shí)就能結(jié)為夫妻。阿瑞的表格填完，薛蘿拉著他去馬路對面的教堂，另一個好友對著麥澤斯驚叫：“天哪，你居然連眼皮底下的事都沒發(fā)覺！”
“你去哪兒？給我回來！”麥澤斯大叫，立即引人側(cè)目。
“嗨，麥澤斯！”一個妖嬈的女孩走了過來，“很久沒在這兒看到你了�！�
看來他們是老相好，他的兄弟們識趣地站到邊上去了。薛蘿對阿瑞說：“我們?nèi)γ娴慕烫�，最多一刻鐘就能辦妥�！卑⑷瘘c(diǎn)點(diǎn)頭，和她手拉手走上街去。
身后爆發(fā)出起哄聲，有人在對麥澤斯大叫：“我的老天，你的女朋友又被撬走了，你必須做點(diǎn)什么！”
這時(shí)，阿瑞回過頭說：“別妨礙我們�！�
突然，一個身影沖上來將阿瑞打倒在地，薛蘿嚇壞了，拼命拽住麥澤斯又要打下去的拳頭：“你瘋啦！你瘋啦！”而身后的叫囂聲更激烈，剛才那個辣妹在吆喝：“誰打贏了誰就能得到新娘！”
薛蘿有幸，在還未真正領(lǐng)略賭城的迷人時(shí)，先去警局逛了個遍，這讓她覺得，無論以后多么不如意，她都會倍感安慰。
“這么說，你不打算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結(jié)婚？”一個虎背熊腰的警察問她。
“是的�！毖μ}瞪了眼麥澤斯，他跟這些警察似乎很熟。
“嗯，他們看起來是不怎么樣�！蹦蔷鞗_她眨了眨眼。
白天的賭城炙熱、慵懶，酒店旁高大的棕櫚樹，讓人恍如置身熱帶。他們走出警局，夜幕已降臨，疲憊的情緒被眼前璀璨燈火和紙醉金迷的氣氛瞬間點(diǎn)燃，麥澤斯異常激動興奮，拉斯維加斯之旅才剛開場。
果然，兄弟們早就坐在車上等他了，車上還有個女孩，阿瑞一見那女孩立刻跑了上去。
“你的臉怎么了？”女孩捧著阿瑞的臉問。
“出了點(diǎn)意外，現(xiàn)在沒事了，佩琪�！卑⑷鸬馈�
薛蘿和他們幾個擠在一輛車上，路上燈火輝煌、車輛川流不息，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停車后，男人們迫不及待地鉆進(jìn)賭場去了，連阿瑞的臉上也顯現(xiàn)出異常的激動。
這里的賭場二十四小時(shí)開放。
麥澤斯醉生夢死般地輪盤賭、擲骰子、猜賓果等等，幾乎沒有他不會的。薛蘿在角子機(jī)上消磨了一會兒，便和佩琪去逛賭場內(nèi)的商場，她倆結(jié)伴吃自助餐、看露天表演。薛蘿看得出來，佩琪正憧憬著婚禮的事，而她的未婚夫眼下正拼命想贏錢。
賭場內(nèi)所有的飲料都免費(fèi)，由兔女郎提供，老遠(yuǎn)就能看到兔女郎們頻頻在麥澤斯身旁轉(zhuǎn)悠，他手氣似乎不錯。大多賭場不設(shè)窗戶，“賭鬼們”殺紅了眼后，完全沉浸在不分晝夜的廝殺中。一轉(zhuǎn)眼，麥澤斯又不見了。
佩琪說這是她向往已久的單身之夜，和阿瑞結(jié)婚后，他們會搬去丹佛。薛蘿想著他們幾個不是闖禍、輸錢輸?shù)揭ペH，是不會輕易出現(xiàn)的。
佩琪手機(jī)響了，阿瑞讓她馬上去個地方，他在那等她。薛蘿和她擁抱道別�，F(xiàn)在正是賭城游人如織、氣氛如火如荼之時(shí)，薛蘿覺得回旅館睡覺太浪費(fèi)，盡管已很疲倦。
當(dāng)麥澤斯駕著一輛黑色SUV停在薛蘿面前時(shí)，她詫異地看著他，他表情得意：“我手氣不錯，居然沒把自己押在這兒。”
“這里租車很實(shí)惠，我以為你會租輛法拉利�！彼�。
“嗯，這是我剛買的，我們可以開去洛杉磯。”麥澤斯說，“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你之前說這句話時(shí)，我們?nèi)サ氖蔷�。�?
“去過的就不去了�！�
四層的M&M's零售娛樂商場緊鄰米高梅酒店，店內(nèi)全是色彩繽紛的巧克力和紀(jì)念物，裝在巨型透明柱子里的巧克力豆就像彩虹條。未等薛蘿仔細(xì)欣賞，麥澤斯拿著好大包的巧克力豆拉著她撤，她哭笑不得：“你沒付錢嗎？”
車轉(zhuǎn)幾個彎后停在酒吧門口，正在門口抽煙的一個兄弟對著他們招手：“太好了，你們可來了。”
“出什么事了？”薛蘿問。
麥澤斯抱著他最愛的巧克力豆，神秘地說：“進(jìn)去你就知道了�！�
包廂里佩琪眼角微紅，阿瑞深情地注視著她，手上是枚細(xì)致的婚戒，原來他們先去領(lǐng)了證。
紅場餐廳的服務(wù)生一次次地送上龍舌蘭、瑪格麗特、伏特加和烈性酒。最開心的是佩琪，她說自己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她的生活中只會發(fā)生糟糕的事，但在認(rèn)識阿瑞以后，她感到一切都變了。她和阿瑞是在一次朋友聚會中認(rèn)識的，一個住在底特律，一個在丹佛，異地戀，半年里只見過一次面，這次來賭城是麥澤斯的突發(fā)奇想。佩琪的父母并不希望女兒嫁給一個底特律的窮小子，佩琪卻決定和瑞私奔去結(jié)婚。
薛蘿爬上車返回旅館時(shí)，已累得睜不開眼了。麥澤斯開車回去時(shí)，還神采奕奕的。薛蘿困倦地想：我和他有什么共同點(diǎn)嗎？
醒來時(shí)，周圍是個陌生地方。麥澤斯說公園旅館都被訂滿，只能在小鎮(zhèn)上找個汽車旅館入住。
“這是哪兒？”薛蘿問，車上只有他們兩人，“其他人呢？”
“這是黃石國家公園，他們都另有安排�！丙湞伤拐f。
薛蘿聽到“咕嘟咕嘟”的巨響，灼熱而充滿各種顏色的濃稠的泥漿在翻滾沸騰，車?yán)^續(xù)前行，忽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煙柱，有幾十米高。麥澤斯道：“這是老忠實(shí)泉，地下有活火山�！�
不少小熱泉、溫池的水色斑斕，溫池面積也不大。水可靜可動，飄著溫霧的一汪碧水，會驟然升起令人驚嘆的水柱。薛蘿下車湊近了欣賞。
“不要去游泳，除非你穿了比基尼或者打算裸泳�！丙湞伤拐f。
“哼！”她知道水中含有大量硫黃，周圍的松樹大多已枯死。
“不要接近或喂野生動物，拍照的話，你跟我拍就行了�！彼f。
“哼！”她干脆不理他，甩車門。
薛蘿忽然想到了世界末日，眼下她似乎站在地獄入口處。如果黃石公園爆發(fā)，火山灰吞噬整個大氣層，沒有陽光，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除了死忙與分離，沒有什么是永恒的�！�
“我喜歡瘋狂，我討厭不敢愛。”
“愛就是找到一個對的人，陪你玩一場別人都玩不起的游戲�！�
……
薛蘿每段感情都以失敗收場，而麥澤斯總會變身哲學(xué)家，不顧時(shí)差與距離地聽她嘮叨。時(shí)常，麥澤斯會揉著眼睛聽她說，至于聽進(jìn)去多少只有天知道。他是她認(rèn)識最久、了解最多的異性，她會丑態(tài)百出地跟他喋喋不休。
“我討厭不敢愛！”她說。
車上的麥澤斯已酣睡，鬼知道他多久沒睡了。
去洛杉磯之前，薛蘿考慮了很久，盡管麥澤斯很有說服力，她還是想了一個晚上和他去洛杉磯的事。鑒于在拉斯維加斯的經(jīng)歷，薛蘿坦白道：“就算我跟上你的節(jié)奏，我的體力也達(dá)不到�！闭l知，麥澤斯古怪地笑了半天，氣得薛蘿想打他，他說：“不要動氣，我知道你體力不行�！�
薛蘿在主頁上寫：愛如果不說出口，是不是就會永遠(yuǎn)？所謂人生，取決于你遇見誰，而愛情就像風(fēng)，你看不到，但你能感覺到。
可是，好景不長。隔天，合租樓的陽臺上，她把麥澤斯的衣服全扔下去了，這會兒，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去他的愛，誰信誰傻”。麥澤斯摘下耳機(jī)，剛結(jié)束晨跑，在樓下眼睜睜地看著“寶貝們”都擺了地?cái)偅髲堉臁?
薛蘿看起來像個瘋子，是的，她快瘋了，來到洛杉磯后，每過一段時(shí)間她就會發(fā)瘋一次。昨晚在酒吧里麥澤斯又跟人大打出手，薛蘿被他從酒吧拽出來時(shí)額頭上還撞了個包。午夜時(shí)分，西好萊塢某條大街上，一男一女狂奔，還要躲避隨時(shí)可能出現(xiàn)的巡警。他喝多了，無法開車，而她沒有駕照，他對著垃圾桶吐得翻江倒海，她掉了一只鞋，而且完全不記得是怎么掉的，因?yàn)樗鹊靡膊簧佟?
麥澤斯說他有個兄弟在好萊塢混得不錯，經(jīng)常出入比弗利山莊豪華派對。薛蘿表示狐疑，他說：“這里是好萊塢，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彼蚍爬诵魏〉纳钪戮�，他說：“不要投入地?zé)釔酆屯洠獰o限地?zé)釔酆屯��！?
每天早上，他的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一大堆朋友，會輪番“洗劫”冰箱里所有的食物，宿醉的麥澤斯前晚喝了不知多少酒精，他們讓他去晚上的派對，在圣莫妮卡海灘附近。如果他有日程表，來了這里后，他的派對大概能排到下一年。
有一次，他的那群朋友走后，他帶著薛蘿找餐館吃飯，一邊點(diǎn)菜時(shí)一邊和女服務(wù)生調(diào)情，這差點(diǎn)讓兩個女服務(wù)生打起來，原因是其中一個和他好過一陣，為了能試鏡成功在身上動了幾刀，麥澤斯壓根沒認(rèn)出對方。一見形勢不對，他趕緊拖著薛蘿開溜。
“你逃跑時(shí)可以不用拉上我，我可沒惹上麻煩！”她叫道。
“那可不行，她們會跟蹤你找到我的。”麥澤斯大笑。
現(xiàn)在，薛蘿在陽臺上扔完他的衣物，跑去鎖門，打算下午就去換把鎖，麥澤斯卻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你把你自己的東西也扔了？”他手上一堆衣物里顯然有她十分眼熟的內(nèi)衣，她連忙搶過來。
因?yàn)樗拮�，薛蘿整個下午頭痛欲裂地躺在房間里，麥澤斯打了很多電話，不知又敲定了多少派對，冰箱里現(xiàn)在大概除了空瓶子什么也沒有。
她醒來時(shí)，桌上放著杯水，杯子下壓著的紙條上潦草地寫了晚點(diǎn)來接她，落款也不知是他的簽名還是涂鴉，他有時(shí)表現(xiàn)得十足像是腦子被門夾過。
薛蘿一個人邊喝咖啡邊吃著從昨晚到現(xiàn)在的第一餐，越南快餐店里的春卷很好吃，不用跟著麥澤斯“逃命”，她很開心。
麥澤斯發(fā)了個消息給她，讓她等他來接。他沒正常之前薛蘿不想搭理他，他突發(fā)狀況太多，她打算自己玩。最后，在購物中心晃悠的薛蘿被守株待兔的麥澤斯逮了個正著，他就是有本事能料到她下一步計(jì)劃。
“看到哪個大明星了嗎？”麥澤斯調(diào)侃道。
薛蘿看出他眼神神采奕奕，一定有什么事發(fā)生，她狐疑地看著他，他很開心地說：“我在片場找到了新工作——”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他們將分道揚(yáng)鑣，但很替他高興，說：“真不錯��！”
他滿不在乎：“這意味著我們會在洛杉磯多待些時(shí)候，你不是很想看看底特律嗎？”
薛蘿想也沒想地就點(diǎn)頭，那是他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她不在乎這些熱鬧的大都會城市，即使跟著他去日漸蕭條的底特律她也樂意。
晚餐，兩人去圣莫妮卡海灘吃海鮮，長長的木棧橋延伸至太平洋，很多電影中都出現(xiàn)過這個場景，尤其是一不小心掉進(jìn)水里的男女主角。而當(dāng)真的走在木橋上時(shí)，她著實(shí)有些驚詫于木板與海平面之間的距離。
兩人抵達(dá)海灘時(shí)，天色近黃昏，這里有常年澄清的藍(lán)天，白色的沙灘，沙灘上還有一片片棕櫚樹。
麥澤斯總是積極地改變現(xiàn)狀，無論好壞他心里滿不在乎。有時(shí)，他像百貨商店，琳瑯滿目看不完，當(dāng)貨架上清空后，他會將自己很快填滿。
木棧橋在橘色的夕陽下拉出意味深長的影子，深色的背景在余暉中緘默，他們走在突堤碼頭上，走到海中央，跟隨著漸漸褪去的光輝與溫柔。
薛蘿難以想象麥澤斯會這么安靜地走在她身旁，有那么一刻，她以為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人是有很多面的�！彼麡O輕地說了句。
她聽見了，他拒絕去想前女友嫁給了好兄弟，他拼命地轉(zhuǎn)移注意力，他不承認(rèn)失敗和認(rèn)輸。薛蘿陪他坐在海灘邊，直到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才起身去找吃的。
麥澤斯找了家招牌菜是大龍蝦的餐廳，對著熱騰騰的龍蝦，薛蘿不顧形象地開動了。
吃完這頓，天色早就暗了。麥澤斯還沒吃完，已經(jīng)在說晚上派對的事，薛蘿邊吃邊嘆息，他一個勁地說：“有很多雞尾酒�！�
兩人趕到時(shí)，派對早已如火如荼，現(xiàn)場請了很多樂隊(duì)和歌手，來者看著有些眼熟。薛蘿拿著雞尾酒坐在游泳池邊，難以置信地出神，麥澤斯對她的影響力真是潛移默化，他鼓勵她一次次出行，最瘋狂的就是這次。她很想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改變的，只是他們認(rèn)識得太久，已找不到答案了。
薛蘿一杯接一杯喝顏色鮮艷的飲料，突然一陣巨響，有人掉下泳池。有人跳了進(jìn)去，薛蘿吃驚地站在泳池邊。
“你沒事吧？”麥澤斯不知幾時(shí)跑到她身旁，她以為他跟一個棕色頭發(fā)的女孩溜上樓了，他拿走薛蘿手上的酒杯，讓她退后。
“不�！毖μ}揮手要他走開，她感到胃里正在翻江倒海，跑去洗手間吐得生不如死，最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麥澤斯才在門外叫她。
“滾開，找你的女孩去，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彼蘖耍l(fā)覺自己很沒用，總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如果這次還這樣，她會失去他這個朋友。
她不想失去他。
派對那晚，麥澤斯一路沉默地送薛蘿回去休息，她說她想回家了。這天早上，他突然跑來對薛蘿說：“你說去哪兒就哪兒，我保證不會再像之前那樣�！�
她真不忍心和他這么快分別，她計(jì)劃了很多的行程，雖然他們從未說過他們之間的事，可她喜歡看見他，喜歡和他吵得不可開交后又開開心心地去找吃的。
她多想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最好的自己，如果他不是總這么忙碌地過日子的話。
他們戴上墨鏡去逛街，邊走邊笑。
“就像這樣，就很不錯。”薛蘿說。
“你不喜歡那種生活方式，是嗎？”麥澤斯的表情變得有些嚴(yán)肅。
“我只是不喜歡你把自己藏在一個個鬧劇背后，不讓別人看到你。這里這么熱鬧、花樣百出，我和你會走散的�！�
麥澤斯放慢了步子，問她：“你真的喜歡底特律的冬天，嗯？”
他很喜歡冬天，盡管冷得讓人沮喪。薛蘿抬頭看著他，說：“比你以為的更喜歡�！�
“你看到了我所有糟糕的一面，就像過去幾年我看到了你的……”他笑了起來，眼睛特別亮，拉起她的手。
“冬天會很冷嗎？”她問。
“不會，有我�！彼f。
有時(shí)候，愛上一個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只需一秒鐘，以前的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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