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十七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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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陽接到林鳳蘭的電話,一種復(fù)雜的心理矛盾便漫延開來:林鳳蘭是自己青少年時期的第一個戀人,而初戀又是最難以忘懷的,象有一只無形的手,時常在他心底深處攪動起感情的波瀾。然而,他們畢竟分開了10年,且又不通音訊。所以初戀又象一個遙遠(yuǎn)的夢,朦朦朧朧,如煙如霧。谷小燕帶著青春的朝氣,鮮活而又勇敢地向他走來,象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熱烈而又奔放。林鳳蘭在電話里約他星期天到云溪去,她的皮裝廠準(zhǔn)備試產(chǎn)一部分皮夾克投放市場,請他去作參謀。他雖然答應(yīng)了,可是心里總覺得愧對林鳳蘭,盡管他與林鳳蘭之間沒有任何法律約束。他的心靈不得安寧,因為另外一個女人已經(jīng)俘虜了他的半個心。
等到星期天,他還是騎著摩托車前往云溪鄉(xiāng),即使不做情人,朋友還是要做的。一路上他把車速打得很快,但沒有帶谷小燕去鳳鳴山時的激動和興奮。風(fēng)在耳邊呼呼地響,他超過一輛又一輛貨車、客車、三輪車,就象在和誰比賽一樣。他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云溪鄉(xiāng),沒有去工商所,而是徑直到了云溪賓館。
林鳳蘭一聽到摩托車響,估計是何曉陽來了,便走下樓,一看果然是何曉陽把車停在院子里,就笑著迎上去說,曉陽,你來得真快。何曉陽取下頭盔說,不是有一句成語叫歸心似箭嗎?
只怕你那顆心拴不住,林鳳蘭依然笑著說,上樓歇會吧。
在林鳳蘭辦公室里,何曉陽喝著熱咖啡說,這么快就要試產(chǎn)了,你還真是深圳速度。
林鳳蘭說,我只建好了一個車間,暫時上一條生產(chǎn)線。
何曉陽問,工人呢?
我在云溪鄉(xiāng)招了20多名女工,送到杭州去培訓(xùn)了一個月,已經(jīng)回來上班了。
何曉陽點燃一支煙說,你叫我來當(dāng)參謀,可我對皮裝一巧不通。
那沒關(guān)系,林鳳蘭說,我們設(shè)計了幾種樣式,等會到車間去看后提提意見。
何曉陽說,我講的可都是外行話,不能算數(shù)。
其實林鳳蘭請何曉陽當(dāng)參謀是假,想見他是真,同時她還準(zhǔn)備好了一套高級皮裝送給何曉陽。這段日子,她全力以赴辦工廠,可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對何曉陽的思念便油然而起。她放棄了香港優(yōu)越的生活條件,甘愿到故鄉(xiāng)來投資辦廠,真可謂吃盡了千辛萬苦,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為了與何曉陽團(tuán)聚嗎?在她貼身口袋里有一個精致的皮夾,皮夾里裝著一張照片,那是何曉陽在高考前夕送給她的。10多年來,她一直把這張照片帶在身邊,形影不離。多少次在夢中,她與照片上的人交歡在一起,驚醒后依然是月照空床,免不了黯然神傷。眼前的何曉陽是那么神采奕奕,渾身散發(fā)著男子漢的氣息。那氣息猶如一股沖擊波,沖擊得她芳心搖蕩。
何曉陽見林鳳蘭沉浸在某種遐想之中,便站起來說,走吧,我們到你車間去看看。
林鳳蘭背著小皮包說,好吧,那就先到車間去看看吧。下午我?guī)闳ビ紊酵嫠?br /> 基建工地上依然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林鳳蘭指著一座已建好兩層的樓房說,這是辦公大樓,要建四層,還有兩層就完工了。
辦廠不容易,何曉陽說,不要說你一個女人,就是一個男人,也會累得筋疲力盡。
林鳳蘭說,開始是要忙一點,萬事開頭難嘛,走上正規(guī)就好了。
他們走進(jìn)一個高大的車間,車間里很明亮,十幾個姑娘坐在縫紉機(jī)前忙碌著。林鳳蘭帶著何曉陽走進(jìn)隔開的一個小間說,這是樣品陳列室,你看看這些皮夾克的款式如何?
何曉陽見幾根鐵絲上掛著十幾套皮夾克,顏色有紅、黑、藍(lán)、紫等多種,款式新穎,很耐看。伸手一摸質(zhì)感很好,便說,你還真有兩下子,這種式樣新潮、質(zhì)感好的皮夾克投放到市場上,一定好銷。
林鳳蘭笑著說,有你這個局長的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何曉陽說,我的話也不是真理,市場競爭是靠質(zhì)量競爭,有過硬的產(chǎn)品不愁賣不出去。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好東西自然有人要。
林鳳蘭把用塑料袋裝著的一件式樣新穎的皮夾克遞給何曉陽說,這是送給你的,也請你給我們當(dāng)一個業(yè)余廣告員。
何曉陽笑著說,那我要付給你多少錢呢?
林鳳蘭打趣說,你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還不夠,我這可是高級皮裝,不是面向工薪族的。
何曉陽伸了一下舌頭說,你別嚇唬我。
我才不會嚇唬人呢,林鳳蘭認(rèn)真地說,我們暫定價為1800元。要發(fā)不離8是不是?
何曉陽說,無功受祿,受之有愧,我不敢收。
林鳳蘭把塑料袋塞到他手上說,別跟我裝象了,今后你就是我們廠聘請的高級顧問。
他們從樣品陳列室出來,那些坐在縫紉機(jī)后的姑娘們停止了議論,用羨慕、猜疑、審視甚至還有點嫉妒的眼光望著他和林鳳蘭。
何曉陽說,她們在你這兒能拿多少錢一個月?
林鳳蘭說,我們是計件工資,如果干得好,一個月可以拿到800元。
你為地方辦了一件實事,何曉陽說,正式投產(chǎn)后,可以解決一大批待業(yè)人員。
林鳳蘭信心十足地說,預(yù)計今年年底招收200人,明年擴(kuò)充到500人,只要市場前景好,明年產(chǎn)值可達(dá)到1000萬元。
何曉陽贊嘗說,到底是女強(qiáng)人,氣魄就是不一樣。
我算什么女強(qiáng)人,到時候還要依靠你。林鳳蘭說,我們吃午飯去,下午帶你玩幾個地方。
中餐還是在云溪飯店吃的,四個菜一個湯。何曉陽與她一起喝了一瓶葡萄酒。
吃過午飯,林鳳蘭到辦公室拿了照像機(jī),又帶了一些水果,對何曉陽說,我們要爬幾座山,中午就不休息了,你行不行?
何曉陽說,沒問題,當(dāng)兵的沒其他本事,但是不怕吃苦。
出了云溪小鎮(zhèn),他倆沿著云溪河邊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向深山里進(jìn)發(fā)。已是深秋季節(jié),真是 天高氣爽。午后的秋陽帶給人的是溫暖而不是炎熱,幾只大雁在頭頂上飛過,飛向山那邊的樹林。云溪水在靜靜地流淌,河灘上有幾條牛在吃草,幾個牧童坐在一起打撲克。遠(yuǎn)山上樹木蔥蘢、竹林青翠,歷歷在目,路邊開滿星星點點的野菊花和馬蘭花。何曉陽感覺到秋天的景色真是明凈如畫。
他們第一站是去看石鏡,據(jù)《寧國縣志》記載:石鏡光可照人,心術(shù)不正者,其形如彌猴。
石鏡在一山崖邊的石壁上,那上面有桌面大的一塊光滑如鏡。那個山崖叫烏石崖,離云溪10華里。他們不一會就走到了。
何曉陽說,傳說這塊石鏡能照出人心的好壞,我們來檢驗一下。說著便走到山崖下,對著石鏡照起來。說來奇怪,石鏡還真能照出人形,雖不十分清晰但也歷歷可辯。林鳳蘭跟著走到石鏡前,只見石鏡里兩個人合為一體。林鳳蘭輕輕地說,這是上帝的安排。
驀然間,石鏡中好象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似乎是一個女人。林鳳蘭吃驚地問,怎么又多出一個女人,該不會是第三者插足吧?
何曉陽也吃了一驚,難道自己和谷小燕的事被這石鏡發(fā)現(xiàn)了?仔細(xì)一看,原來是折光。他把林鳳蘭拉過來換了一個角度,石鏡中的另一個女人消失了,便笑著說,這個第三者是你自己,再不會多心了吧?墒撬闹懈〕鋈斯刃⊙嗟纳碛,眼光便忽閃了一下。
林鳳蘭把照像機(jī)拿出來說,這兒風(fēng)景挺好的,我們合個影吧。烏石崖風(fēng)景不是很美,但是險峻。石壁高約數(shù)丈,頂上有一塊巨石,遠(yuǎn)看就象一只烏鴉。石壁天然而成,沒有任何人工的痕跡。石壁上沒有樹木也沒有花草,突兀而立。
何曉陽說,你把自動快門打好,站到我這里來。
只聽咔嚓一聲響,照像機(jī)留下了他們這個難忘的瞬間。
林鳳蘭收起照像機(jī)說,趕路吧,下一站是仙人塔。
何曉陽說,你知道仙人塔的故事嗎?
林鳳蘭說,不知道,你知道嗎?
何曉陽如數(shù)家珍地說,仙人塔在治東百里外,座落在山坡之上,傳說為仙人所造,距今有五百年矣。明嘉靖年間的《寧國縣志》是這樣記載的,再上朔五百年,仙人塔就是唐代的建筑了。
林鳳蘭奇怪地問,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何曉陽笑著說,因為我有一本《寧國縣志》。
仙人塔在云溪河對岸的山上,要過一道長長的獨木橋。這種獨木橋現(xiàn)在已很難見到,兩棵樹連結(jié)成,中間也是用樹木扎成的橋墩,人走在上面有點象雜技演員踩鋼絲,稍不小心就會掉下河去。何曉陽伸出一支手說,我牽著你過去吧。
林鳳蘭擺擺手說,我還沒有那么嬌嫩呢,你先過去。
何曉陽很輕松地走了過去,林鳳蘭走到橋中間晃動了一下,險些掉下河去,但她很快恢復(fù)平衡,慢慢走過來。
何曉陽說,你嚇了我一跳。
林鳳蘭笑著說,是嗎?我要是掉下去了你怎么辦?
何曉陽說,學(xué)雷鋒啊。
他們來到仙人塔前,何曉陽說,你看這仙人塔,建在山頂上,那些大石塊是怎么 上去的呢?
林鳳蘭吃著水果說,你不是說是仙人造的嗎?
何曉陽說,我是亂侃,你可別當(dāng)真啊。走,到塔頂上去玩玩。
他們沿著塔內(nèi)的階梯一級一級往上爬,上到塔頂都累出了汗。在塔頂上向遠(yuǎn)方眺望,田野河流村莊盡收眼底,好一幅皖南秋景圖。
林鳳蘭靠到何曉陽身上說,我有點累了。
何曉陽撫摸著她的秀發(fā)說,大自然真是神奇,人在大自然面前真是太渺小了。
林鳳蘭卻想著另外的問題:身邊的這個男人,她曾在夢中多少次呼喚過,可是最近以來,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何曉陽似乎又投入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但她又不相信,何曉陽不是那種輕浮的人,除非那女人有超凡的吸引力。要是早日與何曉陽結(jié)婚,就不用擔(dān)那么多心思了? 是何曉陽同意嗎?想到這里,她就說,曉陽,我想早點結(jié)婚。
何曉陽一愣,怎么突然提這個問題?沉默片刻說,還是等你的工廠正式投產(chǎn)之后再說吧。
林鳳蘭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試探地說,你是不是還愛著別的女人?
何曉陽第一次說了慌話,沒有,有誰能喜歡我這個當(dāng)兵的人?
林鳳蘭不好再說什么了,就說,我們回去吧,天已不早了。
回到賓館吃過晚飯,林鳳蘭說,你今天不要走了。她要把自己交給何曉陽,不管今后的生活道路向哪個方向發(fā)展,她都要與他白頭到老,死而無憾。
何曉陽猶豫一會說,好吧。
寬大的席夢思床上,何曉陽在林鳳蘭的撫摸中,身上漸漸躁熱起來,男性的生命之根悄悄勃起。在一股激情的沖擊下,他翻身到林鳳蘭身上,把男人的武器挺進(jìn)到那一片未開墾的處女地之中。這是從未有過的任命體驗,象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探險,又象在湛藍(lán)的天空上翱翔,興奮、緊張、激動、神奇。
當(dāng)何曉陽那堅挺的生命之根進(jìn)入體內(nèi)之初,林鳳蘭感到一陣陣疼痛,接著疼痛消失,慢慢有一騰云駕霧的感覺。她象進(jìn)入一片幽靜的花園,又象跳入了一池清涼的塘水,舒服、愜意、纏綿、飄逸。
兩顆真誠的心貼到了一起,幸福的汗水流到了一起。
從此,他們的愛情進(jìn)入了一個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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