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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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定,晨曦又替辛宜倒了杯茶,這才娓娓將事情原委告知了對方。辛宜聽罷倒沒再說什么,神色如常地道:“原來如此。那就是言醫(yī)生沒口福了,小曦,這銀耳放不得,一晚上就壞,那就求你幫幫忙吃掉啦!
這種時候拒絕反覺矯情,晨曦恭敬不如從命,賠笑道:“那就謝謝辛宜姐了!痹掍h一轉(zhuǎn),又道,“對了,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您了,曉曉最近怎么樣?”
辛宜聽了這話,眼里閃過意味不明的光,沉臉靜默片刻,這才冷冷道:“好多了!
雖然不知情由,但晨曦再蠢也看得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正覺氣氛詭異,辛宜就起身道:“好了,既然言醫(yī)生不在,我就先走了。”
晨曦忙不迭也跟著站起來,正想再說什么就見辛宜的目光停留在了茶幾上。茶幾上,正攤著晨曦的記事本,里邊全是關(guān)于今天蘇瓊案子的記錄。為客人保密,是心理咨詢師的第一職業(yè)原則,見狀晨曦狀似不經(jīng)意地合上記事本,抓頭笑道:“最近和小伙伴們玩推理游戲,隨便寫寫畫畫看能不能找到真兇,哈哈!”
辛宜又掃了眼茶幾,沒再說什么。直到晨曦將其送到玄關(guān)口,已準備出門的辛宜這才回身幽幽道:“推理什么的,我也不太懂。不過我聽別人說,破案最重要的還是人證物證!
晨曦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咂舌道:“人證物證?”
辛宜淺笑:“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見!
這頭,眼見著辛宜離去,晨曦終回神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人證物證!”
哦,家庭作業(yè)有救了!
兩天后,古逸和晨曦將吳盛遠單獨約了出來。一到咖啡廳,吳盛遠就開門見山問:“你們約我出來干什么?是不是小瓊有什么事?”
晨曦和古逸對視一眼,沒有言語。吳盛遠見狀越發(fā)著急:“到底怎么了,你們倒是說啊!
晨曦輕咳一聲,道:“吳先生,我們已經(jīng)找到您太太的病因了!
吳盛遠眼眸閃亮:“是什么?”
晨曦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攪拌勺,抬眸一字一句道:“是你!
“我?”吳盛遠幾乎將眼珠子瞪出來,“你說小瓊得產(chǎn)后抑郁癥是因為我?”默了默,吳盛遠陡地咆哮出聲,“怎么可能!”
因為這聲怒吼,咖啡廳的人都朝這邊微微側(cè)目。古逸不慌不忙地呷了口咖啡,這才敲著桌子道:“吳先生是不是想說,你這么愛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關(guān)心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奉她為女神,她又怎么可能因為你患抑郁癥,對吧?”
吳盛遠怔了怔,沉聲:“你到底想說什么?”
晨曦看了眼古逸,將這兩天完成的“家庭作業(yè)”擺在吳盛遠面前,吳盛遠瞥了眼面前的資料忍不住一愣,無法言語。
古逸敲了敲面前的資料,笑嗔:“吳先生家很有趣,保姆是女的,廚師是女的,司機是女的,就連宅邸的保安都是女的。呵,還好令千金也是女的,不然等孩子再大一點,吳先生會不會連孩子的醋都吃呢?”
“你們什么意思?”吳盛遠的目光變得犀利而可怖,“我請你們來是幫我開解我老婆的,不是調(diào)查我的!”
“這不是調(diào)查,”晨曦糾正道,“這是臨床資料的搜集與歸整,只有搜集到更全面的資料,我們的診斷才能更準確。另外吳先生請恕我直言,你的占有欲已經(jīng)達到病態(tài)程度,我們心理學(xué)上稱之為偏執(zhí)型精神障礙,而你拒絕蘇瓊接觸男性的行為就是嫉妒妄想的具體表現(xiàn)!
吳盛遠聞言愕了愕,這才輕蔑一笑:“小姑娘懂什么?如果沒有占有欲那還談什么愛?唯一的區(qū)別就在于我有錢,我有能力和資金金屋藏嬌,而那些沒錢沒能力的男人就只能讓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
話畢,古逸就啪啪拍起掌來:“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古逸夸張拍桌道,“有錢的話,哪個男人愿意讓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賠笑?我就認識個妒夫,最近天天讓我?guī)退O(jiān)視他未來老婆,誰知好心沒好報,最后他居然連我的醋都吃上了!”
吳盛遠嗤笑一聲,算作回應(yīng)。晨曦卻微微納悶,古逸說的是什么?妒夫?未來老婆?之前對的臺詞里沒有這兩句啊……
晨曦正茫然,這頭古逸卻驀地沉下臉道:“可是就算再怎么占有欲強,在老婆書房里安竊聽器的人還是沒幾個人吧?”
聽了這話,吳盛遠一僵,剛才的笑容還凝在嘴邊。古逸詭笑著湊到吳盛遠跟前,幽幽地問道:“吳先生你說,是吧?”
吳盛遠嘴角抽搐:“你到底想說什么?”
古逸挑眉,輕輕喚了聲晨曦。晨曦忙不迭地又將另一沓文件擺在了吳盛遠跟前。
“吳先生,我覺得你說得對,如果男人對女人沒有占有欲那就不叫愛情了,可是,如果一個男人從頭到尾地監(jiān)視著對方,不給她一點點私人空間,那只能讓女人感到心寒。因為在他心里,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自己的愛人,不是嗎?”
吳盛遠:“……”
其實,竊聽器算是晨曦“家庭作業(yè)”的意外收獲。彼時晨曦找蘇瓊的司機搜集資料,意外得知不久前吳盛遠剛辭退了一個保姆,這個保姆叫張青柳,在吳家做了已經(jīng)有七八年。
這么長的雇傭時間,張青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吳盛遠卻說辭退就辭退,讓司機等人唏噓不已。而更令晨曦感到奇怪的是,吳盛遠辭退張青柳的時間正是蘇瓊發(fā)生掐嬰事件之后。
晨曦眨了眨眼道:“太巧合了不是嗎?這邊蘇瓊剛傷害了寶寶,另一頭你就辭退了張青柳,總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呀。”
于是晨曦照著司機給的聯(lián)系方式找到了張青柳,一打聽終于真相大白。
“剛請到嚴澤前輩來給你老婆診治時,你就提出過要看兩人的聊天記錄,可被嚴前輩拒絕了?赡愕钠珗(zhí)癥讓你無法忍受一個陌生男人和你老婆關(guān)著門聊天,還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所以,你做出了可怕的決定。每次嚴前輩來你家之前,你就會讓張青柳把錄音筆放進書房里,等兩人聊完你再讓張青柳以收拾房間為由把錄音筆拿出來。唔……事情一直都進展得很順利,可所謂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那天蘇瓊和嚴前輩見完面后,事情還是敗露了!
聽到這兒,吳盛遠的臉色早已慘白,唇也開始微微發(fā)顫。
晨曦吞了口口水,繼續(xù)道:“見完嚴前輩后,蘇瓊?cè)フ視,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書柜里的錄音筆,你的伎倆被識破,她和你大吵后情緒激動,甚至做出了要掐死女兒的舉止。事后你遷怒張青柳辦事不力,干脆辭退了她。這一切,我都沒有說錯吧?”
話落,吳盛遠抓了抓頭發(fā),終于承認:“好吧,我……我承認,我對小瓊的占有欲是有些強;楹笏顺鰧懽魅τ耙暼σ彩俏覙O力要求的……可是我們真的很相愛,感情也一直都很好,這……這根本就不是造成她產(chǎn)后抑郁癥的主要病因。”
“句句在理!”古逸拍著桌子夸張稱道,“吳先生,我們的想法和你完完全全一樣。你的偏執(zhí)癥不可能是婚后才表現(xiàn)出來的吧?既然婚前蘇瓊就已經(jīng)知道你是個極品妒夫,可她還是接受了你,那現(xiàn)在又是什么原因讓她爆發(fā)的呢?嗯?”
吳盛遠一噎,沉默不語。
晨曦接過話茬道:“女人是一種很矛盾的動物,她們一邊渴望自由一邊又享受著男人對自己的強勢占有。蘇瓊既然在婚前就接受了你的偏執(zhí)癥,只要沒有重大變故她不可能爆發(fā),所以,這中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她從享受你的占有欲到瘋狂厭惡你的占有欲。”
吳盛遠抹了把臉,眼光閃爍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我們說什么?”古逸冷哼,“吳先生,你老婆的情況你比我們都清楚。這次是掐孩子,下次或許就是掐自己了。你能保證二十四小時都看住她?哦對,我倒忘了,吳先生有錢有勢,找人二十四小時看著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你別忘了,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聽現(xiàn)象,說不定哪天就從抑郁癥變分裂癥了……”
最后一句話徹底擊中吳盛遠的心扉,咬了咬牙,吳盛遠終道:“好吧,我說——我……我不是處男!
本在喝咖啡的晨曦聽了這話差點把咖啡噴了出來,這頭古逸也目瞪口呆地盯住吳盛遠,不知所措。
古逸道:“吳先生,你開什么玩笑?”晨曦在旁也一個勁地點頭,拜托!你都是有女兒的人了,你當然不是,不然孩子怎么來的?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吳盛遠擺手,“是和小瓊在一起之前的事!
說來話長——
蘇瓊和吳盛遠在一起后,吳盛遠一直騙蘇瓊自己之前沒有過女人,蘇瓊也從沒懷疑過這話的真實性?烧l料蘇瓊生寶寶之時,事情卻露了餡。彼時蘇瓊在醫(yī)院剛誕下千金,迷迷糊糊醒來時就聽兩個小護士討論著女兒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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