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身困娼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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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外,趙德魁腳底一滑險些摔倒,他狠狠地對隨從道:“回去派人把韓嘯亭給我抓起來,就說他串通土匪!”
當天下午,韓嘯亭被抓到監(jiān)獄,趙德魁和北平警備司令打了招呼,自己帶人親自審問韓嘯亭。
到了監(jiān)獄,他進入韓嘯亭的監(jiān)牢,對韓嘯亭威脅道:“韓嘯亭,我們已經(jīng)在你家中搜出你和土匪的私通證據(jù),不光這些,還搜出你們刺殺日本人的計劃書,你這回死定了!不過念在我們是老朋友,我會跟日本人那邊替你開脫,但前提你要答應把你閨女嫁給我!
韓嘯亭哈哈大笑:“趙德魁,你這是無恥!我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答應你任何事!”
趙德魁眼中兇光一閃:“好!骨頭夠硬!那我今天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他回頭叫道,“來人,給我打!打死這個通匪的臭戲子!”
幾個壯漢上前,把韓嘯亭綁住,掄起皮鞭子就打,皮鞭觸肉,啪啪作響。
趙德魁狠狠地瞪了一眼滿身是血的韓嘯亭,邁步走出牢房,鼓槌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趙德魁一愣,問:“你怎么來了?”
鼓槌趕忙賠笑道:“我有事著急見您,到公署一問,說您到這兒來了,就趕緊找了過來!
趙德魁看了一眼牢房里被抽皮鞭的韓嘯亭,問:“什么事,說!”
鼓槌趕忙道:“袁大疤瘌和影子飛來找我,說要投奔您,還帶來些文物寶貝,有幾件正是您想送給日本人的,品相都不錯,我這叫您趕緊回去看看。”
趙德魁道:“袁大疤瘌和影子飛這幾個月去哪兒了?”
鼓槌回答:“自從上回他們讓那個秋儉端了老窩,就到處投靠。后來正趕上打仗,別的土匪都嚇得不敢做買賣了,所以沒人收他們,這兩人只好去了天津,趁亂偷了不少寶貝,現(xiàn)在太平了,才來投奔您!
趙德魁點點頭道:“行!我這就回去見見他們,看看他們弄來什么寶貝!
鼓槌瞟了一眼監(jiān)牢,見韓嘯亭被打得渾身是血,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趙師長,那不是韓嘯亭嗎?”
“對啊,你認識?”
“當然認識,他是孫家鼓坊的?。他這是犯了什么案子?”
趙德魁狠狠地看了一眼里邊的韓嘯亭:“通匪,密謀刺殺日本人。”
“。 惫拈掣静幌嘈,也不敢多問,“那這罪過可大了!”
趙德魁點點頭:“先回去再說!”說完又向里邊喊道,“接著打!我倒要看看他骨頭有多硬!”
鼓槌又往里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
趙德魁回到公署見到袁大疤瘌和影子飛,又看了他們帶來的寶貝,十分高興。他贊許道:“你們的忠心可嘉呀。以后也別當什么土匪了,留下來跟我干,保你們升官發(fā)財!
袁大疤瘌一臉賠笑:“謝趙師長!謝趙師長!我們兄弟這回也是虎落平陽了,知道您一向仗義,所以看時局太平了,第一時間就趕來投靠您。我們跟著您,也不是為了升官發(fā)財,只為一口熱飯,一壺熱酒,以后您要有事,盡管吩咐我們?nèi)ジ,我們一定賣命干好!”
“好,那你們就留下。我身份在這兒,有些私事那幫當兵的真的干不了,你們是江湖中人,行動反而方便!
袁大疤瘌連連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要看誰不順眼,我們偷偷殺了他都行!”
趙德魁壓低聲音:“小點聲,明白就好。你們好好干,和秋儉那小子的仇,我找機會替你們?nèi)。上次就有個機會,鼓槌跟我說秋儉在鼓坊藏了中國軍人,我也報告日本人了,結(jié)果派人去搜,沒搜到。那次要讓我搜到了,直接就能槍斃了他們鼓坊那窩子人!
鼓槌一旁道:“也怪了,我明明看到他們往里送飯的,誰知翻遍那庫房也沒找到。不過趙師長說得對,以后有的是機會,早晚讓你們報了仇!
影子飛一旁道:“趙師長,我們兄弟把命都給您了,風里來得,雨里去得,刀山火海您一句話!”
趙德魁滿意地點點頭。
鼓槌三人滿心歡喜地從趙德魁處出來,找了家酒館喝酒。
喝到一半,鼓槌說道:“我剛才找趙德魁的時候,看到他把唱戲的韓嘯亭抓起來正用大刑呢,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趙德魁了,看樣子是沒法活著出去了。”他看了一眼影子飛,“影兄,不成待會兒你陪我溜達一趟,你身子靈巧,咱倆看看他家有啥寶貝,這事兒不干一票,以后沒機會了。”
影子飛罵道:“去你個奶奶的!這事你自己去,我不奉陪。那年我就是聽你報的信,說孫家老宅有寶貝,才和唐耗子扮作狐仙去偷,結(jié)果差點沒死在秋儉手里。自那以后,我就沒他媽順過,我這江湖有一號的人物,現(xiàn)在卻混得到處躲到處藏。今天我跟了趙德魁,想踏實幾天了,也該消停清靜一下了!
鼓槌連連道歉,給影子飛滿酒:“好好好,那我自己去!不過那孫家老宅確實有寶貝,當時我的意思是直接殺了那老兩口,進去拿不得了,誰知你非要玩新鮮的,扮什么狐仙,唉!不過現(xiàn)在不用去偷了,孫家老宅那些寶貝,有人自己送到我手里了。”
“誰?這么有本事?”
鼓槌陰險地一笑:“你們知道也沒用,看天色不早,喝了這杯酒,你鼓爺就要夜探韓宅去了!”
自從父親被抓走,韓盈袖也無法出門,因為大門被兩個男人守住,根本沒法出去。她自己哭了半天,最后也知無用。安靜下來后,她想到只有逃出去找孫鳳臣報信,才能救出父親。
夜深了,外邊刮起了北風,風卷著地上的雪渣子打得窗戶沙沙作響。韓盈袖偷偷跑到大門,順著門縫看去,那兩個人就坐在家對面的酒館里盯著,看來從大門根本出不去。她又跑到后院,看了一眼圍墻的高度,從庫房找來一架梯子,支好后慢慢爬上圍墻。雪夜的后街寂靜無人,她試著坐在圍墻上,低頭看看下邊的地面,猶豫著不敢跳。墻上滿是積雪,觸手冰冷,這時一陣大風呼嘯而來,卷起的雪渣子打到韓盈袖臉上,她一害怕,身子被風吹得一晃,就呀的一聲摔落到墻外。
好在墻邊是一個蓋著雪的土堆,韓盈袖穿得厚,摔得不是很厲害。她掙扎著剛要起身,突然一人跑過來扶她。韓盈袖嚇了一跳,把那人的手推開,抬頭借著雪光一看,來人似乎在哪里見過。
來人正是鼓槌,他獨自來到韓宅正門,剛順門縫往里看了一眼,就上來一個人罵他,借著雪光,他看到那人手里端著槍,知道不好惹,就趕緊借故躲開了。他不甘心,又溜達到韓宅后墻,看到一個土堆可以攀爬,轉(zhuǎn)身到處尋找蹬踩物,拿了一個破春凳回來后,就看到有人從墻上掉下來。
鼓槌也嚇了一跳,低頭細看,竟然是韓盈袖。他是鼓坊伙計雜工,經(jīng)常出去送貨,韓盈袖對他只是面熟。
鼓槌扶起韓盈袖:“這不韓小姐嗎?你這是干嗎?”
韓盈袖摸著生疼的手腕,問:“你是……”
“我是鼓槌,孫記鼓坊的伙計,我見過你!
韓盈袖記起來了,聽他說是孫記鼓坊的,不由得十分親切,又一陣氣苦,眼淚流了下來。
鼓槌問:“韓小姐,你別哭,到底怎么了?”
韓盈袖道:“我爸爸被抓起來了,他們關(guān)住了我,我要去找孫伯伯報信,想辦法救我爸爸!
鼓槌左右看了一眼道:“你別急,都是自己人,我?guī)湍恪T蹅儎e在這里待著,先離開這里。這樣,你先去我家躲著,我去南郊找孫掌柜報信,這么大的風雪,你就不用跟我往那邊跑了。”
韓盈袖點頭,起身隨著鼓槌迅速離開。
鼓槌在街角叫了兩輛人力車,帶著韓盈袖來到一個宅院。他帶韓盈袖進了院,回身把門關(guān)好,又把韓盈袖讓進正屋,拉開電燈,對韓盈袖道:“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街上給你叫碗熱餛飩面,你踏實吃著,我去鼓坊報信!
韓盈袖一臉感激,連聲道:“謝謝你!”
鼓槌走出屋,把門從外邊關(guān)好離去。
等了很久,鼓槌一直沒有回來。韓盈袖有些著急了,走到門前想出去看看情況,但一拉門才發(fā)現(xiàn),屋門已經(jīng)被鎖上了。她驚恐萬分,四下觀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又過了很久,突然院里傳來一陣踩雪的腳步聲,接著門鎖被打開。韓盈袖趕快迎了過去,門開了,進來一個濃妝艷抹的胖女人,穿著狐貍毛圍領(lǐng)棉旗袍,眼色不善。她身后跟著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兩人一臉流氓樣,一看也不是善類。
韓盈袖見不是鼓槌,嚇得直往后退。
那胖女人從頭到腳打量了韓盈袖一番,點頭道:“還挺標致!”
后邊那個矮男人附和:“嗯嗯,水靈!值了!”
韓盈袖心里怦怦直跳,顫聲問:“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那胖女人哧地一笑,“我們是你的親人呀,從今天起,我們會把你當親妹妹對待的,你叫我花姐就行!
后邊那個高個男人淫蕩地笑道:“你把我當哥哥也行!當丈夫也行!哈哈哈哈哈!”
韓盈袖驚恐地大聲道:“我到底在哪兒?你們到底是誰?”
花姐哈哈笑道:“這能是哪兒,這是男人來找樂子的地方!
“妓院?”
花姐得意地一笑:“對,就是妓院,除了它還能是哪兒。嘖嘖嘖,你長得這么俊,以后我就指著你給我掙錢了。只要你聽話,花姐是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此處,韓盈袖腦子一片空白,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被鼓槌騙賣到了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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