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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jié) 郭小川:黨組里新來的年輕人(2)

從“整人的人”到“挨整的人”

在由中宣部調往作協(xié)時,郭小川就曾跟陸定一和周揚講過價錢,“希望只搞兩年就調回來”。組織上當然未作肯定的答復。來了之后,郭小川“很想把戰(zhàn)斗任務擔負起來,跟黨組和白羽同志在一起,把作協(xié)整頓一下;另一方面,卻也想利用這創(chuàng)作團體的環(huán)境,把個人的寫作恢復起來”。

在“和白羽同志在一起”這個問題上,郭小川一開始就很別扭。因為經常受到訓斥,到作協(xié)不到半年,郭小川便心生退意。至于個人寫作問題,“很想搞創(chuàng)作”其實是郭小川當年來作協(xié)的動力之一。剛到作協(xié)不久的他,在作家們面前還有些“自卑感”,感到某些作家看不起自己,以為“哪里來了這個毛頭小伙子,居然來領導我們”,甚至還聽到有人說“作家協(xié)會的工作,讓非作家來領導,簡直是笑話”。這種議論對郭小川刺激很大,他覺得“最好是離開作家協(xié)會,不離開的話,為了做好工作,也得搞創(chuàng)作”,這是他“搞創(chuàng)作”的外部原因。

作為一個時代性的詩人,郭小川的大部分代表作正是他在作協(xié)這幾年間寫出來的,比如長詩《深深的山谷》《白雪的贊歌》《一個和八個》,抒情短詩《望星空》《甘蔗林——青紗帳》等。在郭小川的日記中,經常可以看到他日寫數(shù)百行的記錄;有一個階段,他還在每月日記的首頁記錄下自己所寫的字數(shù)、行數(shù),以及當月所收到的稿費。為搞創(chuàng)作,他幾乎花費了一半以上的星期天和每個沒有工作的晚上,一年寫了近六千行的詩,還沒算上未發(fā)表和已修改完畢的——作為領導層成員的郭小川如此辛勤創(chuàng)作,自然會引起同志們的不滿。特別是隨著他在文學界聲譽日隆,同志們的反感情緒日甚。到了1959年,當“反右傾”運動越來越緊張時,郭的勤奮創(chuàng)作、豐收成果就成了他的“罪證”之一:“郭小川同志在作協(xié)四年期間,一共寫了一萬余行詩,出了五本詩集和一本雜文集,但仍然叫嚷創(chuàng)作與工作矛盾,叫嚷不能‘合法地’創(chuàng)作,當一個人取得一些成就的時候,就沾沾自喜,對于領導和同志們的批評有抱怨情緒!

1959年初夏,郭小川感到自己身體很不好,到醫(yī)院檢查又沒什么結果,情緒一時低落,遂提出想在夏天的工作淡季到下面休整一下。劉白羽拒絕了郭的提議。郭小川一時難以克制,當夜寫了一封長信,其中提到:“我到作協(xié)工作已將四年,最近越來越感覺難以工作下去。說句喪氣話,再這樣下去,有淪為‘政治上的庸人’的危險……一天到晚被事務糾纏著,弄得身體垮下去,不能讀書,不能下去,也不能認真寫作……”劉白羽看完信后,告訴郭小川,既然問題已發(fā)展到此等程度,就需要組織出面解決了,否則“對你和黨都不利”。但在經歷了一系列的黨內談心會后,郭小川感到更加壓抑,心情始終不能平靜。6月15日,他又寫信給邵荃麟,袒露自己“精神依然很壞”,“我真有點害怕,是不是精神分裂癥初期的癥狀?”并對寫給劉白羽的信作了解釋,說“關于我最近提的意見,本來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我心里很想下去工作,若不可能,也用不著斤斤計較”。

這封信迅速在黨組內部傳閱開來。對于信中郭所流露出的不滿情緒,劉白羽后來在批判大會上批判道:“……說明他陰暗的個人主義是長期的,掩蓋在各種表面現(xiàn)象之下,而且是很頑固的。他總把個人放在至高無上的地位。”

政治風云詭譎多變,郭小川此時的心境是暗淡的。他不再是一年前那個“整人的人”,而是逐漸翻身向下,漸漸變成了一個“挨整的人”。

《一個和八個》受批判

1959年國慶節(jié)后,“反右傾”的調子越來越高,中宣部批評作協(xié)“反右傾”搞得不夠徹底,于是作協(xié)黨組趕緊行動起來,確定批判對象,爭取在十天之內把批判高潮掀起來,方法是“自己把思想談出來,大家批判,別人提供”。10月23日,在作協(xié)黨員大會上,黨組正副書記邵荃麟、嚴文井、郭小川首先檢查個人思想,然后再發(fā)動群眾大鳴大放。到10月底,批判的火焰漸漸燒到了郭小川身上。

1959年12月17日,作協(xié)黨組向中宣部匯報了郭小川的“主要錯誤”,將郭的錯誤歸為四項:向黨鬧獨立、嚴重的個人主義和名位思想、向右傾妥協(xié)、創(chuàng)作上的嚴重錯誤。

郭小川受到批判的長篇敘事詩《一個和八個》,寫于1957年5月間。在延安時期,郭小川就曾聽到過一個故事:張國燾肅反時期押了一批犯人,都是被冤枉的好同志。在一次反圍攻時,這批犯人起而反抗,大多壯烈犧牲,僅有幾人逃出。他前后用了不到半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初稿。他在日記中說:“這是一首真正用心寫的詩!边@首詩讓他寫得欣喜若狂:“由于快樂,也由于對自己這個人的欣賞,我簡直狂熱了!

《一個和八個》初稿寫好后,郭小川交給了《人民文學》的陳白塵,陳看后馬上意識到主人公被判死刑的嚴重性,建議郭小川多加修改。郭修改好后,轉給《詩刊》的編輯先看,臧克家、徐遲等人亦贊不絕口。但郭不愿在自己主管的《詩刊》上發(fā)表太多作品,于是又轉寄給《收獲》的靳以,靳以回信說,還是不發(fā)表為好,表示這個主題很難掌握,發(fā)表出來會起什么作用很難說,擔心會引起讀者很多意見,尤其是會被不良分子鉆空子,說黨是常會冤枉好人的。郭小川感到很郁悶,他沒想到自己得意的作品會有這么嚴重的問題。他不甘心,又將這首詩交給了周揚,想聽聽周揚的意見。

周揚當時并沒有提出什么意見,一直到1959年6月,郭小川在作協(xié)受批判時,周揚才把這首詩拿出來交給作協(xié)黨組,要求用以批判郭小川。劉白羽在批判中說:“這正如一個同志看了《一個和八個》后,簡直不相信這會是參加斗爭的作協(xié)黨組副書記郭小川寫的!”郭小川在當時的檢討不可謂不深刻,但內心其實是不服氣的。到了1967年,周揚、劉白羽被打翻在地之后,他才在另一份檢討中說:“我認為,周揚、劉白羽的手法是不正派的!兑粋和八個》詩稿在周揚那里放了一年零四個月,當我給他們馴服的工作時,他一聲不吭的;當我跟他們鬧了別扭時,他就批下來叫作協(xié)黨組批判。我寫給劉白羽的信,也在劉的手中放了幾個月,后來才忽然拿出來批判!

據(jù)當年批判過郭小川的人說,在批判大會上,郭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有想不通的地方,我回去再考慮一下。”他考慮的結果是什么呢?那就是徹底放棄抵抗,徹底將自己否定,包括自己的工作、黨性和詩歌寫作。在一次又一次的“檢討”后,郭小川陷入了嚴重的困頓中,他既沒有了自信,也失去了方向;他的“檢討”,從最初的“言不由衷”,逐漸過渡到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孰為對孰為錯的境地了。

“黑線”上的“干將”

1959年挨整后,郭小川基本上就靠邊站了。當時正值“三年困難時期”,作協(xié)活動陷于停頓中,郭小川也落得清閑。接下來的兩年,他主要參與了《文藝十條》的起草工作和籌備作協(xié)理事會,其他則是“混日子”,并盡量避免與周揚、林默涵和劉白羽等人接近。他相繼辭去了作協(xié)黨組副書記和《詩刊》編委的職務,此時他的想法還是“一走了之”,哪怕降職也在所不惜。

1962年10月,在胡喬木的關照下,郭小川正式調到《人民日報》任記者。到了《人民日報》后,他就很少再與作協(xié)發(fā)生關系了。1964年5月,他甚至想離開北京,調到中南局去工作。然而有些運動,想躲是躲不開的。1964年,毛澤東突然對文藝工作作出兩次嚴厲批示,在中國作家協(xié)會的一份整風報告上,毛還批示道:“寫在紙上,不準備兌現(xiàn)的!

上級問話,就必須有人被揪出來承擔責任。作協(xié)挨了批評后,中宣部立即將正在大連海濱養(yǎng)病的劉白羽調回來,任命他為作協(xié)整風檢查組長,取代黨組書記邵荃麟,全面負責作協(xié)的整風和工作。領導“這些協(xié)會”的周揚、林默涵似乎是首當其沖的,但第一個被揪出來的卻是邵荃麟。邵是1926入黨的老黨員,書卷氣較濃。他瘦骨嶙峋,長期胃下垂,以吃流質食品為主,體質一直比較虛弱。劉白羽給邵荃麟定的罪名是“教條主義的無限清談,官僚主義的不聞不問”。

1966年《五七指示》發(fā)出后,新疆建設兵團被選作宣傳典型,郭小川與同事一起前去采訪。采訪尚未結束,“文革”的氣氛就濃烈起來,滿街貼滿了大字報,到處在燒書、批斗、辯論,郭只得返回北京。在回京的飛機上,郭就開始緊張起來,他拿過紙筆,將自己的財物“存款四千元、派克金筆一支”等寫清楚,準備回京交給組織。隨行同事安慰他:“運動可能不會那么嚴重,說不定一年半載的就過去了!惫幱舻卣f:“這次看來非比尋常!

從新疆一回到家里,一張大字報就貼在門外,上面寫著:“把文藝黑線周揚的黑干將郭小川揪出來!”此時,“走資派”陸定一、周揚、劉白羽、邵荃麟等人都已被揪了出來,作為“黑線”上的“干將”,郭小川也跟著掉進旋渦。他被揪回作協(xié),與邵荃麟、劉白羽、嚴文井、張光年等一起,關押在文聯(lián)大樓地下室,接受小將們的輪番批斗。

1969年9月底,中國文聯(lián)大樓六七百人被連鍋端往“五七干!。作協(xié)有意留下郭小川讓他回報社,郭很激動,還寫信告訴遠在內蒙古插隊的女兒,準備大干一場,沒想到報社卻回絕了他。無奈,郭小川只得打點行裝,隨作協(xié)南下咸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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