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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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開始始于結(jié)束。
當(dāng)童年時光漸漸遠去,年份慢慢遞增,昔日的幼子,長成挺拔少年。
1969年,十三歲的張國榮,即將開啟遠赴英國,開啟嶄新的際遇。
張國榮的成績實在欠佳,張父恨鐵不成鋼,思來想去,權(quán)衡再三,最終決定送兒子出國留學(xué)。彼時,他只有十三歲,生活閱歷少得可憐。遠渡重洋,豈是如此輕松寫意的事情。
之余張父,未嘗不會憂心,只是思量著,與其在國內(nèi)耗費光陰,不如去國外見見世面,借此磨煉一下心性也好。之余張國榮,欣喜多過焦慮,過慣了晦澀黯然的日子,有機會換個環(huán)境,自然是好事。
只是,他年紀尚小,只身一人前往異國他鄉(xiāng),難免有諸多不便。離家前,生活起居皆有人打理,并不需要他操心。抵達英倫后,旁人都指望不上,唯有依靠自己。踏上飛機的那刻起,就要開始一個人生活了,心情復(fù)雜,心緒難平。
站在英倫的土地之上,感受著異國風(fēng)情,飄忽如夢的日子,是生活瑣碎及學(xué)業(yè),讓他覺醒。今時今日起,多的是“堅忍”二字。以往從未留心的事,慢慢開始注意;以往從未操心的事,也慢慢親力親為。
痛并快樂著,煩憂與愉悅同在。
自幼,張國榮便對音樂情有獨鐘,律動讓他心神蕩漾。遺憾的是,稍有缺失的家庭氛圍,束縛著他的天賦。來到英國,正是給了他自由自在的機會。
這里,空氣中都彌漫著藝術(shù)的氣息,讓為之向往的人欲罷不能。但凡有閑暇時間,他便揣著好心情,去餐廳客串表演,一個人的日子也就熱鬧了不少。
時年,中學(xué)畢業(yè)的他,順利考入英國利茲大學(xué)(University of Leeds),攻讀紡織專業(yè),出自父親的意愿,盼著他能子承父業(yè),不枉費自己的一片苦心。
眾多課程中,張國榮尤為喜愛繪畫及設(shè)計,很是用心。文學(xué)書籍為他打開了新的世界,他常沉醉其中,是大衛(wèi)·赫伯特·勞倫斯和莎士比亞忠實的擁護者。
就這樣,在英國的日子過得有條不紊,愜意自然,雖遠離家庭、父母,卻鮮有孤獨之感,他長大了,學(xué)會了慰藉靈魂,抵抗孤獨。
臨別前,父親攜領(lǐng)一家人為他送行。原本,分離在即是傷感之事,可到了他這里,留在心上的只有些許不快。他回憶:“我去的時候給自己的感覺是快點讓我離開,我根本都不想在香港,所以,就是童年種下的各種效果了,我一點傷感都沒有。我最記得我跟他們揮了一次手之后,跟他們BYEBYE了一次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的!
往日的疏離,讓分別的這一刻,顯得格外耐人尋味。該歡喜時,冷漠以對;該憂傷時,依舊冷漠以對。如此一來,自然少了些許脈脈溫情。
初到英國,人生地不熟,萬事靠自己,對他來說,也不算難事。
前往學(xué)校報到,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排在16人的宿舍里,讓他著實有些吃驚。此外,來英國之前,他剛剛讀到中二,來到英國也是初級班。然而,短時間內(nèi),卻連跳幾級,相當(dāng)于香港的中四。
生活與學(xué)業(yè)的改變,他一一接納,沒有任何牢騷。想起當(dāng)年的過往,他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自少就比較容易適應(yīng)環(huán)境,也比較任勞任怨,所以到了那里也不是覺得那么不習(xí)慣。而我的那個跟我一起去的同學(xué)比較挑剔,因為可能是他自小的家庭背景的關(guān)系,他爸爸是一間輪船公司的BOSS,我到那里就沒有瘦,反而是肥了,理由是我把他那份也吃了,而他就像有些絕食抗議那樣。因為我們到了那里并不是很多東西吃!
畢竟是異國他鄉(xiāng),生活習(xí)慣迥然不同,尤其在飲食上。早餐,有炸魚條拉,牛奶拉,面包拉,還有兩只蛋;午餐,包括一些肉批,還有一些用些雜肉、切碎了的牛肉、瘦肉做成的批,下午的餐就是喝水,吃完這些就有一個甜品,諸如果凍之類的。
初來乍到,一切都需要去慢慢適應(yīng),尤其是外國的飯菜。與張國榮同為留學(xué)生的其他人,很多都會寫信向家里訴苦,說他們不夠東西吃。父母心疼孩子孤身在外,自然不會無動于衷,便會多寄些零用錢,或是“寄一些公子面來讓我們撐撐肚皮”。
“我的朋友和我的宿舍經(jīng)常有偷東西的毛病,我們睡的是陸架床,旁邊還有個小柜子,讓你放些經(jīng)常用的東西,試過一兩次那兩盒公仔面離奇失蹤。之后我們就向一個教地理的先生訴苦,地理先生就同情我們,借了他的廚房給我們用”。
民以食為天,小小年紀便獨自在異鄉(xiāng)生活,諸多不便。所幸,張國榮不是木訥的孩子,他的小聰明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處。
閑暇時間,張國榮將星期六稱作“野獸出籠的日子”,他這樣解釋“逢星期一到星期五,因為我們是全日制的,沒有放什么假的,不是像香港的學(xué)生那樣開心,放學(xué)可以回家的,只有兩個讀DAY TIME的同學(xué)因為住得近,所以可以回他們的家睡,而其他300多的同學(xué)都是在學(xué)校寄宿的”。孩子的天性就是如此,喜歡自由自在,在學(xué)校待久了,難免感到拘束。
張國榮說,他讀書時一波幾折的。讀了五年半,由中四讀到OLD LEVEL,獲得獎學(xué)金后,來到列斯大學(xué),攻讀紡織專業(yè)。在紡織班一年多的時間中,他學(xué)習(xí)美術(shù)設(shè)計、畫畫,他對此興致很濃,甚至有想過要將這些興趣培養(yǎng)下去。他曾以驕傲的口吻說過,“我可能有一天成為一個成功的設(shè)計家”。
回望在英國的時光,如過眼云煙,匆匆而過。他的學(xué)業(yè)還未完成,他的興趣還未來得及培養(yǎng),世事已經(jīng)起了變化。當(dāng)初,他想要快點離開,也心知終有一天還要回去。只是,誰承想,這么快就到了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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