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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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確看待孩子的分數(shù)
很少有悲劇比生活受阻更悲慘,很少有不公比失去奮斗的機會甚至希望更痛切,它們源于外部強加的限制,卻被錯誤地認為出自人的內(nèi)心。我們居住在一個人各有別、各有所愛的世界,但半真半假的偏頗理論卻成了意識形態(tài)。
——斯蒂芬·杰伊·古爾德
“從2 歲開始這些小孩子就在競爭! 3 歲時,為了進幼兒園,他們就開始接受訓練和指導。幼兒園!他們的父母緊盯著他們,告訴他們?nèi)绻荒苓M入這個幼兒園,就不會進入好的小學或中學,然后高中也會失敗,他們的生活就會一敗涂地。競爭從幼兒開始,而且越來越激烈。”
父母的恐慌已經(jīng)達到了面對流行病的程度,從而刺激了一類書的出現(xiàn),這些書的目的就是提供建議,有時它們能起到緩解的作用,有時卻是火上澆油,讓父母對孩子的教育感到害怕、顫抖。不管你認為蔡美兒(Amy Chua)的《虎媽戰(zhàn)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 )是一個笑談還是一個指導手冊,該書對成功的描述明顯觸動了美國精神的神經(jīng)。
追求成功帶來的焦慮感已經(jīng)高漲了幾十年,但全球經(jīng)濟危機以及年輕人的高失業(yè)率已經(jīng)將恐懼變成了可自我延續(xù)的歇斯底里。如果薪酬豐厚的工作為數(shù)不多,那么,光彩奪目的學歷就顯得至關(guān)重要,而教育的風險、成績的代價也都很大。過去十幾年以來,美國年輕人的失業(yè)率超過了歐洲,25~34 歲之間的美國人的無業(yè)率一度超過了26%,這種情況發(fā)展得雖然緩慢,卻是真實發(fā)生了。年輕工人是唯一一個工資下降的年齡組,因為他們在2013 年的工資比2000 年時還低。因特網(wǎng)、機器人和全球化淘汰了初級工作崗位,因此,要想出人頭地,一流的教育顯然是唯一的生存方法。你可以忘記逆襲的傳奇了,現(xiàn)在,成敗都取決于并只取決于學校教育。
對這種恐慌的每一種反應都會促生出幾種競爭性的教育市場,在這些市場中,孩子相互競爭,教師相互競爭,并且學校之間為了搶奪優(yōu)秀的生源而狂亂競爭。因為預期新的特許學校會加劇市場競爭,那些落后的學校必須提升它們的競爭能力。但是,隨著競爭市場成為常態(tài),學校開始操縱這個體系,選擇并留住進取心最強的學生,同時“勸退”那些成績不達標的學生。競爭戰(zhàn)略從不會提高每一個人的成績(但所有取得最好業(yè)績的學生能完成學業(yè))。相反,競爭加劇了每個學生對自己的恐慌和絕望,使得他們不得不獨辟蹊徑,以便可以穿越這個危險的教育叢林。
某些孩子學習數(shù)學不費勁,或者閱讀速度比其他學生要快,學習慢的理應給予更多的時間,而學習快的不應被他們拖了后腿。在分軌制中,孩子得出了一個更簡單的信息:你要么是學習快的,要么是學習慢的;要么是聰穎的,要么是天賦不高的;要么是勝者,要么是輸家。孩子們或明或暗地被分類。
我們堅持認為激勵孩子(和成人)的方式就是給他們提供獎勵,這是嚴重違反直覺的。不管是分數(shù)、星星、證書、金錢或獎品,“每種預期可以拿在手里的獎品對完成任務的激勵只是暫時有效,事實上,它削弱了內(nèi)在動機”。普林斯頓大學的心理學家郭保(SamGlucksberg)發(fā)現(xiàn):如果要求某人帶有一定獨創(chuàng)性地解決一個問題,并且解決的話會得到一定的現(xiàn)金獎勵,那么,相比得不到現(xiàn)金獎勵的人,此人解決問題的用時更長。許多其他的實驗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不管是分數(shù)、獎品或漢堡優(yōu)惠券,只要對外部回報有所期待,創(chuàng)造活動所需要的豐富思維就會枯竭。而且,真正的批判性思維和創(chuàng)新需要的是發(fā)散性思維、嘗試不解決問題的答案和檢驗概念,關(guān)鍵是要允許犯錯。當大家全都關(guān)注于考試及其結(jié)果時,這些做法根本不會產(chǎn)生。
父母都是為了孩子好,他們想用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孩子有天賦、有才華,事實上卻讓問題隨之惡化。我們知道,興趣要比才能重要,但興趣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容易受鼓勵、開發(fā)、善意和耐心的影響。教育體制就像是一個越野障礙賽的賽場,考試和評價將學習變成了商品,而且其中彌漫著對失敗的恐懼,這個體系大大限制了對學生的鼓勵。學生學會了各種應付考試的方法,但這與學生的能力沒有關(guān)系。相反,看上去似乎是我們的基因決定了誰喜歡考試,并且還能考得很好!霸S多孩子現(xiàn)在對于他們想要什么樣的生活沒有概念。沒關(guān)系。我告訴他們?nèi)魏蔚姆謹?shù)只是在某個時點的測量,成績不能證明‘你是誰’或‘你是否優(yōu)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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