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黃埔軍校:蔣介石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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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自從參加了革命,就先后率領(lǐng)突擊隊殺入閩浙總督衙門,刺殺了光復會領(lǐng)袖陶成章,拿下了江南制造局,為國民革命作了不少貢獻。無奈蔣介石出生江浙一帶,一直沒有機會加入以孫中山為核心的廣東圈子。直到1922年陳炯明叛變,孫中山躲在永豐艦避難,蔣介石盡管與陳炯明的關(guān)系不錯,卻依然登艦護衛(wèi)在孫中山身邊四十多天,從此獲得孫中山的青睞。1923年,孫中山任命蔣介石為大元帥府大本營參謀長。同年8月,蔣介石被派去蘇聯(lián)考察軍事。四個月后,蔣介石從蘇聯(lián)回國,而后孫中山任命他為陸軍軍官學;I備委員會委員長,孫中山給蔣介石這個官職,有這么兩層意思:一是歷練蔣介石,看他有沒有能耐把這攤子事接下來;二是讓蔣介石做準一把手,回頭還要看大伙兒的意見,再作定奪。
此時蔣介石雖然站穩(wěn)了立場,還有護駕之功,可是孫中山僅把他當作自己的御前侍衛(wèi),并沒有看重他的政治才干。1924年國民黨召開一大時,蔣介石連候補中央委員都不是,更令他生氣的是,連浙江省黨代表的位置也不給他留一個,蔣介石僅以軍事委員會委員的身份在國民黨一大亮相。命令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蔣介石在國民黨內(nèi)地位如此低下,他心里能不憋屈嗎?一氣之下,他就撂挑子了。
蔣介石故意跑去上海找張靜江,張靜江得知蔣介石撂挑子了,便吃驚地問他:“介石啊,眼下陳潔如之事我?guī)湍愦俪闪,孫先生又器重你,于國于家,你都應該心滿意足,你不盡心籌辦軍校,跑到上海來干嗎?”
張靜江有恩于蔣介石,他只好如實告訴張靜江:“黨中央決議由孫先生兼任軍校校長,孫先生想在程潛和許崇智二人當中選一個人出來擔任校長,我與李濟深為副校長,我不甘心給別人做墊腳石,窩火!”
張靜江明白了蔣介石的意圖后,決定向?qū)O中山保舉他擔任校長。蔣介石賭氣走后,籌備軍校的一攤子事就全部壓在了廖仲愷身上。廖仲愷無奈之下,只得發(fā)電報與蔣介石說:“請問介石兄,何時回到廣州?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只好另找他人了!”蔣介石自然知道軍校不會因為他撂挑子就辦不了,于是立馬回電廖仲愷說:“來電已知悉,愚弟盡快趕回廣州,勿念!”還在電報中特意對校務(wù)做了一些安排,好讓領(lǐng)導們放心,而他自己還想拖些日子,要等個準信兒。結(jié)果還是孫中山等人沉不住氣了,急忙派許崇智去上海把蔣介石給請回來履職。蔣介石得知許崇智無心校長一職,方才松了一口氣。
1924年4月21日,蔣介石喜形于色地趕到廣州,26日便在黃埔軍校正式辦公。孫中山在5月3日正式任命蔣介石為黃埔軍校校長兼粵軍作戰(zhàn)參謀長,應允他在人事和財政兩方面有更多的權(quán)力。孫中山在5月9日親自兼任軍?偫,廖仲愷擔任黃埔軍校黨代表。此時的蔣介石在孫總理、廖黨代表之后,排行老三,直到1925年孫中山和廖仲愷相繼辭世后,蔣介石才坐上黃埔軍校的第一把交椅。
蔣介石是個有心計的人,他先前去過蘇聯(lián)考察,目睹了蘇聯(lián)紅軍的軍隊狀況,也要建立一支聽命于自己的軍隊。在黃埔軍校第一屆招生的名額問題上,蔣介石打破了地域觀念的限制,宣傳團結(jié)一致的國家精神。他進行了大膽的嘗試,將招生名額劃撥到各省市進行招生。這與我們現(xiàn)在的高考制度差不多。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總共招了645名,這些學生來自大江南北,有黑龍江的,有甘肅的,有云南的,有貴州的……蔣介石打破地域概念,也是基于當時中國四分五裂的軍閥割據(jù),只有在黃埔軍校內(nèi)部教育過程中,強調(diào)大中國的概念,才能凝聚國家精神,軍校的教學和訓練都著眼于全國進行部署。有時候,軍校里的學生會私下里成立同鄉(xiāng)會,蔣介石得知這一現(xiàn)象,當即對學生們說:“直系軍閥就是以同鄉(xiāng)會的名義建立起來的,現(xiàn)在你們建立同鄉(xiāng)會無異于在黃埔軍校里建立一支直系軍閥。我們不能學他們,也絕不能像他們那樣糟糕!
蔣介石好不容易撈到黃埔軍校校長的位置,這可是他政治生涯的第一桶金啊!黃埔軍校剛一開辦,蔣介石跟玩了命似的,沒日沒夜地撲在軍校建設(shè)上。他嚴于律己,不再吸煙喝酒,生活態(tài)度與他先前在日本和上海判若兩人。蔣介石經(jīng)常去軍校食堂與教職員一起用餐,教職員對他很敬重,總是等他動筷子后,方才拿起碗筷進餐。
在軍校開學后的八個月內(nèi),蔣介石向軍校學員發(fā)表講話就達46次之多,對學生進行軍事、政治基本思想的教育,講話的主題包括軍人的責任、義務(wù),革命軍人對三民主義的信仰,軍人打仗的目的,軍人的紀律和服從,軍隊的集體生活等。為此,他編了一本叫《新兵精神教育問答》的小冊子,作為軍校精神教化讀本,主要內(nèi)容有“我們?yōu)槭裁磥懋敱薄叭绾尾拍芡炀葒椅M觥钡取?
黃埔軍校剛起步時,沒有一槍一彈,是蔣介石前往石井兵工廠秘密運來五百支步槍,因為那兒的廠長是國民黨黨員。蔣介石就是拿這五百支步槍裝備了黃埔一期的六百多名學生,這是他帶兵的第一筆本錢。軍校開創(chuàng)之初,時常無米下鍋,都是蔣介石出面到處籌錢。黃埔軍校就建在原清朝陸軍小學和海軍學校校舍的遺址處,許崇智在這個島上鎮(zhèn)守長洲要塞,孫中山任命蔣介石同時兼任許崇智的參謀長。1924年7月7日,孫中山又任命蔣介石為長洲要塞司令,管轄若干艘海軍艦艇。8月9日,一艘掛有挪威國旗的輪船“哈輔號”由香港駛進廣州,船上裝載著大批軍火,企圖挑起戰(zhàn)爭。孫中山得知情報,立即命令蔣介石出海追剿,蔣介石親自指揮軍艦,將挪威輪船截獲,收繳九千多支槍械,后經(jīng)查實,原來是國內(nèi)商團私購軍火。孫中山得了這批武器,怕事情鬧大,到時候中外敵對勢力互相勾結(jié),國民政權(quán)就危在旦夕了,于是下令蔣介石放棄長洲島,將繳獲的槍支運往韶關(guān),作為國民政權(quán)組成北伐軍的武器裝備,可是蔣介石卻堅守長洲島,倘若他奉命撤島,那么黃埔軍校在建校不到半年時間就要變成“韶關(guān)軍校”了。
蔣介石在黃埔軍校練兵就講究一個字——“嚴”!皣缼煶龈咄健边@話確實沒錯,很多有名的將官都出自黃埔軍校,這與蔣介石的嚴加管教大抵是分不開的。在黃埔軍校里,他不僅對學生和教官要求嚴,對自己要求更嚴。蔣介石對軍校學生說過,如果他在軍校對他們要求不嚴,而是像個和藹的小老頭,那么這種慈愛絕對是虛偽的,甚至帶有一絲欺詐的嫌疑。蔣介石有一天清晨到操場給全校師生訓話,看見一位教官姍姍來遲,一邊扣著散開的軍服,一邊往隊伍里鉆,他登時火冒三丈,立即喝令這位教官出列,罰跪示眾,以示懲戒。也許是事務(wù)繁忙,蔣介石訓完話就徑自走了,忘了那位被罰跪的教官。第二天出早操時,蔣介石又來到軍校操場,抬頭就看見一個人直挺上身,僵硬地跪在操場上,身上蒙了一層白霜。蔣介石感到納悶,這個教官為何跪在那里?走過去一詢問,才知道這個教官就是昨天被自己下令罰跪的。蔣介石得知真相,趕緊把他扶起來,內(nèi)心很是感動,而后下令將該教官由中尉升為中校。這個一跪升三級的教官,就是后來位居中華民國陸軍總司令、國防部參謀總長的顧祝同。蔣介石的嚴苛使得黃埔軍校建起了一支真正強大的軍隊。
在蔣介石看來,黃埔軍校主要需要完成兩大歷史任務(wù),分別是建立一支新型軍隊和積極推行三民主義。黃埔軍校在組織建設(shè)上的成功之處就是成立了軍隊黨組織以及黨的代表制度。蔣介石曾經(jīng)在黃埔軍校大會上特別強調(diào)在黃埔軍校建立特別區(qū)黨部,隨后改名為特別黨部。這個黨部的任務(wù)就是在軍校內(nèi)部上下級之間建立良好的溝通和協(xié)調(diào)機制,便于軍令及時地上傳下達,從而讓軍隊聽從黨的指揮。在黃埔軍校的大廳里放著一個意見箱,每個黃埔軍校的人都可以將自己的意見甚至是牢騷放進這個意見箱,直接傳達給蔣介石,蔣介石每個星期都要針對這個意見箱里的意見召開一次專門的討論大會,主要是為了落實并解決意見上的問題。這個意見箱起到了很好的監(jiān)督作用。
蔣介石很會籠絡(luò)師生的個人感情。據(jù)黃埔一期學員徐向前回憶說:“黃埔軍校開課后,蔣介石每個星期都到學校來,要找十個學生見面,談上幾句話,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和蔣介石單獨見過面、談過話!蓖瑸辄S埔一期學員的鄭洞國則回憶說:“蔣校長叫我去談話,我非常緊張,他一口浙江官話,我生怕聽不懂,加上緊張,幾分鐘的對答,出來時上身都濕透了!
蔣介石懂得相人之術(shù),他認為帶兵就像遛狗,沒有好的獵狗,怎能追上兔子。他去軍校找學生談話,起先是自己開口說幾句,而后就很少說話,主要是聽學生說,看學生做。蔣介石從學員們的言行舉止,遴選那些骨骼清奇、面相端正、目光有神和應對得體的加以特別關(guān)照。
蔣介石是黃埔軍校的校長,哪個學員不想與他結(jié)識?蔣介石也想從學員當中尋找自己的利器,所以他經(jīng)常召見學員,籠絡(luò)師生的個人感情,同時也考察學員的思想志趣以及能力上的長短板,作為將來任用他們的參考依據(jù)。凡是蔣介石青睞的學員,他都會一次性地給他一筆錢。這筆錢的數(shù)額根據(jù)學生的家庭條件而定,不管學員是出身貧寒之家,還是殷實之家,這筆錢都會讓其感到受寵若驚。有些學員的家庭恐怕一輩子也掙不了這么多錢,這怎能不叫學員們感激涕零?蔣介石的目的在于通過這種方式把軍校里的優(yōu)秀學員變成自己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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