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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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也知道疼?”我見他沒事兒了,心里不由得就松了口氣,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走過去笑罵道,“要我說剛才真把你打死那也就省心了。”
“?這都是咋回事兒?”李越咧著嘴,發(fā)現(xiàn)自己腮幫子上也腫了一塊。
我坐下來緩了口氣兒,咳嗽一通反問道:“我他娘的還想問你怎么回事兒呢,甭提了,先說說你自己吧。”
“我?我沒啥啊。”李越揉著臉茫然道,“我就跟那兒摸東西呢,不過一直也沒摸著,于是就挺著急,在那兒亂找,后來好像是你嫌慢,抽了我一下,然后就這樣唄。”
“你光摸東西,能摸成這德行?”我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指著一片狼藉的地面說道,“你瞧瞧,你瞧瞧,我這胸口疼的,這血,這燈,還有這……”我頓了頓,屁股不由得往旁邊挪了幾分,“還有你這手套也別用了,要捂臉也換另一只,剛才你就是這手把人舌頭給扯下來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李越驚叫一聲,慌忙看看自己的一雙手,隨即把手套取下來遠遠地扔到了一旁:“真的假的?”
“騙你是這個。”我伸伸小指,“早就提醒你他娘的別胡來,你非不聽,這回可好,差點沒把你自己交待在這兒。”
我簡單跟他說了說剛才的事兒,末了嘆了口氣琢磨道:“我估計你呀,是犯了尸煞。棺材里這主兒的死很可能就跟那戒指有關,再加上死時身邊又沒別的東西,所以那點怨氣全附到上頭了,你剛剛要把那玩意兒吞進去,沒準兒立馬就能變粽子。”
李越聽完不禁長嘆一聲:“那要照你這么說,我就白忙活了?”他齜著牙從包里掏出塊紗布綁腦袋上,心有不甘地說,“唉,算了算了。”猶豫了一下,又忍不住小聲問道,“那戒指現(xiàn)在掉哪兒了?”
我瞪了他一眼,奪過他手中剩余的紗布擦了擦后脊梁上的汗:“你死在這上頭就完了,都這樣了還沒死心呢?”
“好歹讓我看兩眼,這血也就算沒白流不是?”李越苦著臉說道。
我指了指不遠處掉在地上的探燈,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索性站起來帶著他走過去,撿起仍舊能夠發(fā)光的探燈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那戒指就在兩腳之間安安靜靜地躺著,純銀的外表早已被氧化成一片暗淡的灰黑,古拙的花紋在探燈的照射下閃著若有若無的光暈,整個看上去就跟尋常鋪子里頭打出來的老銀沒什么兩樣。
“看看就得了啊,可別再招它了。”我盯著這枚造型簡樸的老銀戒指心有余悸道,“就為了這么一不值一千塊的玩意兒,你瞧瞧你那點出息。”
別看李越干別的不行,對冥器的行市倒還算了解,他一看到這么個戒指就忍不住罵了句街,緊跟著苦笑一聲抽了自己一嘴巴:“唉,都怨我手欠,得了,看來這地宮里頭實在是沒什么東西可撈,咱還是走吧。”
我點了點頭,跟李越折返回去,隨手把他之前支在地上的手電筒撿起來:“走吧,出去看看再說。”我把手電筒遞給他,然而光線劃過甬道墻壁的瞬間我臉色不禁一變,整個人頓時呆立在那里,再也移動不得分毫。
“怎么了,哥?”李越看我一動不動地面壁發(fā)愣,接過手電筒忍不住問道。
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著面前的磚墻。燈光緩緩掠過墻面,只見壁畫中一個個八卦爐上所飄出的石灰色青煙,竟忽然間都如同被風吹動一般,不約而同地一起悄然流動著,在墻上慢慢改變著方向!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過,最終那幾股煙霧悉數(shù)定格到了甬道的另一端,我定了定神,慌忙拉過還在詫異的李越,急匆匆地朝著青煙所指的方向走去。只不過還沒走出幾步,墓磚上就異變再起!之前已經靜止不動的爐煙立時又飄散起來,仿佛遭遇了逆風,裊裊地又紛飛到了之前飄過的地方!
我恍然大悟,帶著李越按部就班地走了回去,如此反復幾趟,突然就聽見身背后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轉頭再看時發(fā)現(xiàn)就在之前那口棺材旁邊的墓道上,又斜斜地出現(xiàn)了一個通往下面的暗道!
“愣著干嗎?快走!”也不知道這個暗道什么時候就會消失,我慌忙推了李越一把,兩個人一路小跑跑到暗道口,打著手電筒看了看這個僅能容納一人側身通行的小路略微沉了一下,不由分說地就要往下走。
“哎……哎……”李越一把拉住我,在狹窄的洞口上踟躕著不肯向前,“安全第一,萬一里頭是死路怎么辦?”
“呸,你懂個屁,風生水起,下面是生路!”我被他扯得一個趔趄,晃了晃身形隨即在臺階上站穩(wěn),“少廢話,趕緊下來。”
“這,靠譜么?”李越猶豫著跟在我后面斜著身子亦步亦趨地往下走,一副被嚇怕了的樣子,心驚膽戰(zhàn)道,“這生路也太窄了吧,別到時越走越窄咱倆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聲音悶悶地撞在幾乎都要貼著嘴的石壁上反彈回來,震得耳朵嗡嗡直響,我吸著肚子艱難地說道:“閉嘴吧你就,我這樣的都不怕你怕什么?”
其實我也不胖,只是跟李越這種竹竿身材比起來還有一定差距,我擺手示意他先停下來,揉了揉先前被他撞得隱隱作痛的胸口慢慢緩了口氣:“你他娘的就是該慫的時候瞎得瑟,不該慫的時候凈縮卵,放心走你的吧,我說是生路那肯定就是生路。”我邊說邊往下摸索著前進。
“那你還說走‘兌’門一定就對呢。”想了想,李越又加了句,“剛才你還說這地宮里頭沒棺材呢。”
“那不一樣,”我感覺到脖子后面火辣辣的,“你想想咱是怎么下來的,”我解釋道,看著手中的光線在腳下縮成一小塊光斑,“咱是順著八卦爐的爐煙找到機關的,爐煙又根據(jù)風向而變,這就是風生。還有你別忘了,那甬道底下可全是地下暗河,保不齊這墻后頭就有幾條,咱這條道兒是風水交匯的地方,那必須得是生路。”
李越恍然道:“風生水起……哎你要是這么說的話,咱剛在上頭走那幾步是不是就跟電視里孫猴子繞大樹轉圈是一個道理。”
“可以這么說,但是我也拿不住。”黑暗中我邊走邊思索著,“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八卦機關在道教的建筑里用得很廣泛,咱們就真是碰著了跟《西游記》里一樣的情況也不奇怪。也許上面那些甬道每一條里都是一個小型的九宮八卦陣,只不過咱看不出來罷了。所以總是那么直來直去地走,就總也走不出去。只能按照規(guī)定的步數(shù),才能把機關給踩出來。”
我習慣性地搖了搖頭,說著說著就覺得腳下的道路好像比之前寬敞了許多,我舒了口氣,忙不迭地往下跳了幾步,抬起頭頓時眼前一闊,出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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